陰兵依舊還在奔襲,轟轟烈烈的馬蹄,完全跟現實中一模一樣,而我們的目標,是衝過這片陰兵。
正當容麒帶着我,在這千軍萬馬中來去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陰兵的後面,好像拖拉着什麼東西,等我在仔細看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
原來陰兵中還夾雜着一輛精緻的馬車。
彷彿一羣驍勇的逃兵,在護送着他們的主公。
蘑菇一樣的車棚下,沙曼飛揚,一個鬼影,安然而坐。
他彷彿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居然幽幽的側過頭來看我。
千軍萬馬中,我看不清他的長相,只想看到他面目上,一雙幽綠色發亮的眼睛。
“在那裡,那裡是陰兵的軍魂所在,破了軍魂,陰兵就殺不了人了……”我突然大喊。
但是容麒站的位置,距離那個車棚比較遠。
距離最近的就是葉羣了。
葉羣在聽到我的話後,也注意到了陰兵中,那個精緻的車棚。
“小恆。”
他忽然低喝了一聲。
就祭出了手中的一張紫符,就貼在了小恆的背上,這大概本身就是一張御屍符,小恆瞬間氣勢大變,一雙原本漆黑的眼眸,變成了一團霧色。
然後馬上又變成了一團紫色。
在葉羣的指派下,直接就殺向了那個車棚。
“哼……”
一個淡淡的鼻音,似有些不屑的輕輕一哼。
那車棚內的鬼影,就席捲起了一大片黑色的鬼氣。
“老薛家的,我們這邊對付不了,搭把手,不然大家都得死。”秦守看出了苗頭,光靠小恆未必行,薛家不能幹瞪眼。
都到了這個時候。
薛家也不能藏着掖着了,現在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死了我們,也好不了他們。
薛仁厚一咬牙根,直接讓薛浩拿出了一把古代用的弩機,然後取出了一隻,黃金打造的弩箭,看着有點笨拙,但那弩箭上卻是篆刻了厲害的咒符。
“嗖……”
隨着一聲尖銳的離弦之聲,那黃金弩箭,如光似影就飛了出去,直射那精緻的車棚。
而此刻,車棚下,小恆一身紫光閃爍,正跟那車棚裡的鬼,斗的難分難捨。
那黃金弩箭來的正是時候,瞬間呼嘯着就衝入了那一團團的鬼氣。
“啊……”
只聽一聲尖銳的咆哮,我一聽就知道,得手了,沒想到薛家還是有些手段的。
呼嘯奔襲的陰兵戰隊,彷彿也瞬間隨着這聲咆哮,微微的滯了一下,不過馬上,又繼續奔襲了起來,不斷的呼喝,揮斬着他們的屠刀。
但是屠刀纔剛擡起。
整個隊伍,就開始像煙霧一樣,開始寸寸蒸發。
在看被陰兵護着的精緻車棚,透過重重鬼氣,我看到那雙幽綠色的眼睛,在憤怒怨毒的瞪着我們。
這一眼我就知道,薛家人殺不了這個軍魂化作的鬼,僅僅只是重傷了一下,不過就算如此,也算暫時性的瓦解了這場陰兵過道。
因爲整個陰兵,都在我們的面前,快速蒸發着。
眨眼的功夫,九
玄山,月色下的平原上,已經恢復了剛纔的寂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唯有我們一個個狼狽的,或爬或站或滾的。
互相對看了一眼。
彷彿做了一場大夢,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那可不是夢。
那道軍魂,只是被暫時性的壓制了而已。
“啊……”
正當我們緊繃的心絃,隨着陰兵過道的壓制,開始微微鬆懈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不,是兩聲。
我微微側頭,就見身後不遠處,薛家的陣營裡。
而發出這慘叫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剛纔被陰兵砍殺過的鐵頭,他雖然當時沒事,但事後,也就是現在,整個腦袋眼睜睜的就在我們的面前,開了瓢。
半個腦袋,混着血漿子,斜斜的就從頭上滑了下來。
任憑他滿目的驚恐和抖顫。
然後一條手臂也啪的一下斷了,鮮血四濺。
最後,整個脊樑,又出現了一道猙獰的傷口,這道,正是剛纔薛浩拉着他,挨的那一刀。
這個叫鐵頭的壯漢,就這樣在我們的眼前,被無形的刀口,斬成了一塊一塊的,倒在了地上。
“師弟!”
另一聲慘叫,也是從薛家人那邊發出的,是其中的一個道士。
他雖然沒有鐵頭那麼慘烈,直接被肢解,但脖子上那猙獰的一刀,卻是直接斬斷了他的半截喉管,鮮血淋漓,直接染紅了他皁色的道袍。
死不瞑目的緩緩跪在了地上,最後仰頭倒下。
另一個道士,滿面的悲怒。
薛仁厚看着死去的兩個人,不知道他此刻什麼情緒,只是口氣一如剛纔的漠然,道:“上九玄山,大家都是簽了生死狀的,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得繼續往前走。”
所有人默默無言。
秦守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道:“大家還是快走吧,那隊陰兵只是給我們打跑了而已,誰知道一會兒恢復過來,會不會在衝殺一輪,到時候就好玩兒啦,鬼類可是很記仇的。”
這到是實話。
那邊,薛家人已經直接用秘術,將鐵頭跟那個道士的魂魄,從身體殘肢裡抽了出來。
他們的肉體已經死了,魂魄總要平安帶出去。
這也算是對死者的一種安慰。
接下來,我們繼續往前走。
而我們同時也發現,九玄山雖大,但似乎並沒有什麼過高的山頭,所以很快,我們就能看到,其中一個山頭上,坐落這一座破舊的古寺。
我記得容麒說過,兩百年前,這裡是有一座廟。
但那個時候的九玄山,還沒現在這麼邪意。
而九玄山的改變,似乎也是從兩百年的那次地震開始的。
“薛大叔,咱們現在都走到這了,想回頭都不好回了,所以勉強也算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多死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這個時候,秦守又說話了。
薛仁厚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道:“你想說什麼?”
秦守嘿嘿一笑。
而他要打什麼主意,我們似乎心裡也有了思量。
就見秦守繼續道:“老薛家的情報肯定很
厲害,對這九玄山肯定也很瞭解,不如說說唄,現在大家都兩眼一抹黑,多幾個腦袋瓜子,總多幾個思考不是。”
他在打探薛家的情報。
這還源於之前,老黑鳥兒叼回的那頁紙,紙上對我們所知道的情報,又詳細化的描述了一遍,讓我們知道,這九玄山上的養屍道人,叫玄陰道士。
而他養屍的目的,也不是爲了趕屍,而是爲了追求長生之道。
同時我們相信,那頁紙,只是老黑鳥趁薛家不備,很隨機的抽取的一張,所以應該還有很多張,有關薛家對九玄山的情報。
剛纔我們也算死裡逃生,勉強合作了一把。
這個時候正是統一戰線,順便撈點好處的時候。
“我們憑什麼要告訴你們,難道你們來九玄山就沒做什麼調查嗎?”薛平不悅道。
秦守當即一咧嘴:“看看看,阿平呀,你這就一家人說了兩家話了,咱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秦守一副癡長你幾歲,就要佔你便宜的架勢。
薛平的的眉頭,登時就擰出了一個川字。
“九玄山本就詭譎……”
原以爲,秦守這次是白騰騰了,薛家不會多說一個字,沒想到,這個時候,沉默着的薛仁厚,突然張了張嘴,然後擡眸看了我們一眼。
繼續說:“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這裡兩百年前,還不是這樣子,後來一次地龍翻身,也就是地震以後,山勢大改,風水倒泄,後來了一個玄陰養屍道人,這裡就開始變成了禁地,而傳說,想要真正進入九玄山,需九死一生,所以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到最後咱們誰能進入,還得看造化。”
秦守挑眉。
這下更來勁了,“那,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有情報,聽說呀,這玄陰道人養屍,也不是爲了什麼趕屍,是爲了從死人身上,尋找長生之道,薛大叔,你們薛家,不會也想要什麼長生不老吧?”
哧……
就算身爲同盟,此刻我們都不禁要鄙視秦守的節操了。
明明是人家的情報,你偷過來,就能說是你自己的,還來而不往非禮也的試探人家。
但是,秦守這樣毫無預兆的試探。
令我看到,薛仁厚眸中,忽然爆閃過的精芒。
“胡說什麼,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不然要地府做什麼?”
“也是。”
“薛先生,那有個寺廟,我們用不用過去看看?”
這個時候,那個武城河,淡淡問了一句。
薛仁厚看了秦守一眼,秦守看了我們一眼。
“我覺的還是不進的好,都兩百年前的寺廟了,誰知道里面有什麼幺蛾子。”秦守撇嘴道。
而薛仁厚似乎也是這個意思。
“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儘快到山上探查探查,那隊陰兵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冒出來。”
“九玄山這麼大,我建議我們兵分兩路。”
薛平這個時候,突然說了一句,顯然是不想跟我們一起走,似乎怕我們沾了他們薛家便宜似的。
“這樣也好。”
容麒贊同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