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的死,也漸漸地沉寂了下去。我忙着幫導師弄論文,將她的事逐漸丟到腦海外邊。最終忘得個一乾二淨,就連她的驗屍報告也懶得去調查。
直到一個禮拜後,胖子安德魯急急忙忙的找到我,用複雜的語氣對我說:“夜,波爾最近似乎有些奇怪!”
“誰奇怪?”正在圖書室查文獻的我頭都沒有擡一下。
“波爾啊,我說的是波爾。”死胖子大咧咧的用手敲了敲桌子,粗魯的模樣引得附近許多人望過來。
我皺皺眉:“這裡是圖書館,要瘋到外邊去。說起來,波爾在跟你交往?”
“我在追她。”胖子少有的臉色一紅:“但她似乎還沒對我誠摯感情做出應有的迴應。我不會放棄的,肯定是自己的熱情還不夠。所以最近每天一大早我就去她的房間下等着,然後跟着她去學校。總之我每時每刻都堅持在她身旁保護她,直到她注意我是個不可或缺的存在爲止。”
這傢伙還真敢說,臉皮也太厚了點吧。光是從他的這番話判斷,完完全全的已經華麗的變身爲跟蹤狂了。
我沒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輕輕的翻了一頁書:“你說波爾有些奇怪,什麼意思?”
“就是有些奇怪,神情古古怪怪慌慌張張。本來對我不熱情的她,現在更不耐煩了。而且,總覺得她在恐懼什麼!”安德魯撇撇嘴。
“是不是因爲喬雨死了,她少了個朋友?”我漫不經心的問。
“應該不會,波爾只是把喬雨當做提款機罷了,從沒真正當朋友看過。甚至不久前她倆的來往都不多。”死胖子揉了揉自己肥碩的臉。
“喔。”我敷衍的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書本上,這傢伙的感情對象,鬼才想去在意。
安德魯見我不再理他,便訕訕的離開了。可沒過多久,第二天下午,他又屁顛屁顛的跑進圖書館找到我,滿臉興奮:“夜,波爾邀請我了!”
“邀請你?”我愣了愣:“邀請你幹嘛?”
“據說是想要跟我相互深入瞭解。”胖子得意洋洋:“這次她可沒有提到要帶你去喔,只有我跟她。”
“喔。”我無所謂的笑着,這傢伙究竟跑來顯擺什麼,自己對那個波爾根本不感興趣。
興奮了一陣子,胖子吞吞吐吐的又道:“所以,我想你陪我去。”
“關我屁事。”我瞪了他一眼:“你們倆談情說愛,我幹嘛要去當電燈泡?”
“我總覺得有些心虛。”死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她以前一直都冷冰冰的,將我當成一塊冷凍的死豬肉,今天卻突然莫名其妙的熱情起來。當然我人品雖然好,不排除她透過我的**看清我純良內心從而愛上了我的可能,但是有個外人去幫我參考參考,也不錯。免得她太癡迷我了,纏着我,讓我吊死在一棵樹上,從而失去了整個花園。”
我聽得滿頭黑線,這傢伙說的亂七八糟的,邏輯明顯有問題。況且,真的有樹願意吊死他嗎?更何況,屬於他的森林更是不可能存在。死胖子肯定是在害怕,畢竟也是跟我遭遇過幾件詭異事情,下意識的認爲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思忖了片刻,也覺得波爾的舉動有些反常到意外:“死胖子,既然你在追波爾,人家一個女孩子邀請你,你不榮幸,居然還害怕,實在太孬種了點。好吧,你既然害怕了,幹嘛不推掉不去赴約?”
“萬一她真要是愛上我了呢?這個可能性還是有滴。”胖子義正言辭的申明。
這種可能性絕對完全沒有,這混蛋也不自己照照鏡子。我捂住額頭,懶得理他:“滾遠點,你倆的鬼事情我根本不想摻和。”
安德魯可憐兮兮的真的滾蛋了,剛走了幾步,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滾回來。等赴約前給我個電話,我跟你去。”
“真的!”死胖子驚喜的滿臉肥肉都在盪漾。
“嗯,現在你可以真的滾了。”我揮揮手讓他離開。嘆口氣將面前的書合上,腦袋裡思緒翻飛。波爾的不正常出現在喬雨死後,說不定會找到某些關聯性的東西,當然又或者一丁點聯繫也沒有。說起來,只是從安德魯嘴裡聽到她不正常的信息,可她究竟不正常在哪裡,我確實一丁點都不清楚。
看來自己果然還是有些在意喬雨的離奇死亡啊。
當安德魯晚上九點半給我打電話來時,我正在繼續翻查論文的資料。穿好衣服出門,死胖子依然開着那輛半死不活,已經骯髒到嚴重影響市容的老爺車。
“看來波爾有心跟你幽會,這麼晚了才叫你。嘿嘿,我還要不要跟去呢?”我用嘲諷的語氣盯着車內的死胖子。
胖子將腦袋從絞開的車窗伸出來:“當然要,夜,你可是我的朋友。有好事情怎麼能不叫上你呢!”
這傢伙明顯是害怕,嘴裡說的東西也不經大腦。女人是能拿出來分享的嗎?估計他自己也很清楚,波爾愛上他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我拉開車門坐到後座,老爺車便在痛苦的呻吟中往前開去。在街道上東拐西拐,終於來到小鎮西郊靠近某家mote1的地帶。這裡屬於工業區,只有少量租房,只有經濟不寬裕的人才會選擇居住在這裡。既然能用錢砸進我所在的大學,又住在類似於貧民區的地方,看來這個波爾的家庭情況也有些複雜。
車最後停在了一棟八層高的公寓前。很老舊的公寓,如果不是大部分房間都有燈光射出,很多人都會將其視爲鬼樓。黑黝黝的表面,陳舊的外層裝飾,還有難看的造型。公寓至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
安德魯帶着我,熟練地跟門口管理員打了聲招呼。死胖子看來近段時間真的在孜孜不倦的騷擾着波爾,就連管理員看他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修繕過的電梯我實在沒勇氣坐,於是順着樓梯一直爬到了6樓。安德魯敲響6o7的房門,門立刻便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