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睜開眼,卻看到周圍空蕩蕩的,每個人都在睡覺,說話的聲音也隨着自己眼簾的睜開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客車上乘客不多,加上我和母親,總共也只有七八個。就連司機都是女的,男性乘客不過3個而已,離我都挺遠,他們就算沒有睡覺,說話的聲音也不該如此清晰的傳進我的耳道。
我怎麼想都沒想明白,懷疑是自己產生了錯覺。所以揉了揉頭,突然感覺特別的困,於是就繼續睡覺。
剛閉眼,那個男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聲音清晰的猶如就在我的耳旁,我頓時感覺害怕起來。我想要掙開眼睛,可是怎麼掙扎也睜不開。自己的意思已經完全沒了隨意,可仍舊沒辦法將眼皮撐開,彷彿雙眼全被膠水粘住了似的。
我非常害怕,雖然沒有睜開眼,卻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能看見什麼東西了。剛開始是那種一個極端小的小點,黑乎乎的,我卻看的很清楚。之後,突然間小點就變得非常的大,越來越大,彷彿將我吞噬了似的,大的可怕。
還沒等自己尖叫,小點便縮了回來。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簡單的圖形,和小點一眼,它轉眼間就變得非常的複雜。之後的幾分鐘我簡直是備受折磨,尖利的東西變得很柔軟,細細的東西變得如同宇宙般粗壯。總之是一個極端變爲了別一個極端。
不知道這種事情折磨了我多久,猛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我仍舊閉着眼睛,但是自己卻神奇的能看到自己身旁生的事情。
我能看到自己在尖叫,司機停下了客車,整車的人都圍攏在了我身旁。有人對我指指點點,老人們說我是不是中了邪。
老媽使勁兒的搖晃我,但是我沒辦法動,也不敢動。心底有個非常清楚的念頭,那個念頭雖然莫名其妙,但是自己不敢嘗試。我覺得,自己只要一動就絕對會生可怕的事情。莫名的恐懼爬滿了整個身體。我看着自己一邊尖叫一邊抖,身旁的一個老婦人似乎很有經驗,一邊在嘴裡唸叨着:‘你女兒是丟了魂,快替她把魂叫回來,’
一邊掏出一截紅繩子放在我的脖子上,使勁兒的掐住了我的人中。
媽媽不停在我耳邊叫喚我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於傳說中的靈魂漂浮狀態。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差點嚇得自己魂飛魄散。只見不知何時,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男人的影子,緊緊的貼在我的軀體上,如果靈魂也會感覺到冷的話,當時的我頓時就手腳冰冷起來,恐懼感席捲了自己的一切感官。
黑影似乎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擡起頭,從我裂開嘴笑起來。他黑乎乎的嘴裡,似乎有什麼一閃一閃的東西在不斷的生生滅滅,異常恐怖。”
講述到這裡,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一股寒風吹了過去,通體冷。蘇琴縮着脖子,將姐姐抱得更緊了。雪衣明顯沒有聽過如此恐怖的故事,表現的更是不堪,柔弱的身體使勁兒的朝我肩膀上靠,恨不得將自己全部塞進去。
軟玉溫香靠着,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思維越凌亂起來。黑影,又是男人的黑影。這團黑漆漆的影子,到底在這次事件中扮演着什麼角色?爲什麼它無處不在,絲絲聯繫着蘇家的方方面面呢?蘇青與蘇妍身上,它出現了。蘇家慘案中,它也出現了。
究竟,它是那種存在!我實在無法揣測。
“後來,後來怎樣了?”蘇琴感覺嘴巴有些幹,用哆嗦的聲音着問。
於是蘇妍繼續講了下去。
“幸好車上那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她見我全身抖的太厲害了,就將紅線從我的脖子上拿起來,纏在了太陽穴附近,繞了一圈又一圈。說來也神奇,那黑影似乎有些忌諱紅線,它擡頭後一直盯着我,死死的盯着我看。然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我終於有了點知覺,眨眼間,才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身體裡。有**的感覺十分充盈,只是依舊很冷。不是害怕的那種冷,而是真的很冷。”蘇妍覺得自己很難描述那種寒冷的感受。
“我明白。”我再次聯想到了蘇青失蹤後浴缸裡的溫度,那徹骨的與溫度無關的冷,實在沒辦法用語言形容。
蘇妍看着我:“媽媽摸着我的手,驚訝的說‘妍妍,你身子怎麼那麼冰?’我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着周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驚訝,年齡小的女孩好奇的同時也十分驚恐。我眨巴着睫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媽媽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用顫抖的手接過來,緩緩喝掉。之後出了一身冷汗,這才舒緩了許多。老媽說我的模樣,簡直將她嚇壞了,那種撕心裂肺的尖叫,還有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就算到了二姨家,都沒有恢復。
第二天,我用一整天的時間想着車上的事情,還有那帖子上的回覆。上邊說‘今晚我來找你。’還確切的知道我的名字。再聯想到昨晚生的詭異狀況,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有東西在針對我,而且,那東西擁有自然的力量。或許,它已經找到我了!
事實證明了我的猜測,那個東西,那個黑色的男人影子,真的離我越來越近。在二姨家住下的當日晚上,怪事再次生了。我在客房睡覺,母親怕我一個人害怕,就陪着我。
我倆一直都回避着客車上的話題,我本來是睡不着的,可快接近午夜時,腦袋就開始不清醒了。我夢見了許多東西,夢見十歲的蘇青站在四合院老家的院子裡呆,那時蘇青的年齡還小,她爬到牆角的假山上,和假山旁的一團空氣說這話。不,隨後我纔看清楚,那不是一團空氣,而是黑影。我曾經看到過的男性黑影,黑影將長長的,蚯蚓似的手搭在她肩膀上,我甚至能聽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