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距離本來就很近,所以花了大概十多分鐘就進了小區裡。
等宋家明開門後我才鬆了口氣,看他的臉色,應該沒有遇到異常纔對。
“林曉薇的情況好些了沒?”我一邊換鞋一邊問。
“醒着,腦袋也不痛了。”他滿臉的擔心:“夜先生,你那邊有沒有什麼好消息?”
“完全沒頭緒。”我頹唐的搖頭:“西花町毫無可疑之處,我準備再聽她仔細講一次事情的經過,希望能找出遺漏的地方。”
“曉薇在我的臥室裡,醒着,精神也不錯。但你不要過份刺激她。”宋家明稍微有些猶豫:“還有,她腦袋裡的東西又長回來的事,我還沒告訴她。”
“我知道你的難處。”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大男孩恐怕實在不忍心對自己心愛的女生說出會令她極爲失望的噩耗:“沒關係,我會委婉的跟她說的,進去吧。”
我和宋家明一前一後的走進了主臥,林曉薇半坐在牀上,側着下巴正出神的看着窗外。聽到聲響後,這才望向我倆。她的目光清澈,表情淡然,帶着些許的笑意:“夜先生,你的飛機晚點了嗎?”
“是啊,很遺憾,暫時走不了了。雪太大,把機場都給封住了。”我聳了聳肩膀。
“騙人。”她可愛的嘟嘟嘴:“你沒走,是因爲我吧?”
“哈哈,你想太多了,別以爲人長的漂亮,我就一定會刻意留下來瞻仰你。”我走到她的牀前。
女孩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她直視着我的雙眼,簡潔明瞭一針見血的說:“其實,我身上的鬼又回來了吧?今天,嗯,不,應該算昨天早晨的驅魔儀式,完全失敗了,對吧!”
宋家明臉色頓時變了:“曉薇,你怎麼能這麼想,你的病真的已經好了。”
林曉薇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愣愣的盯着我。
“不錯,驅魔儀式完敗,你腦袋裡的腫瘤又長出來了,而且越長越大,可能再過幾天就會要了你的命。”我說的斬釘截鐵,對着這聰明的女孩,實在沒撒謊的條件。況且,她也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現狀。
“夜先生!”宋家明瞪大了眼睛,他腦袋不夠用了,剛纔明明說要委婉的,這究竟是哪門子的委婉法?
“果然如此嗎?呵呵,其實我早已經猜到了。”林曉薇無力的用背靠着牀頭,輕輕嘆口氣:“現在,我只能等死嗎?”
“別那麼早放棄希望。”我想了想:“橫豎都要死了,乾脆破罐子破摔,明天再驅一次魔吧。到時候我整理幾個比較可能有效果的驅鬼方式出來,咱們一一嘗試。”
“算了,我累了。”林曉薇疲倦的搖頭。
“這件事由不得你。”我粗魯的打斷了她:“如果治不好你,恐怕你身旁的人也會有危險。”
“怎麼可能,無稽之談。”她根本不信。
“昨天凌晨接近十點時,也就是你最後一次病喊頭痛的前一刻,icu病房死了32個植物人患者。”我冷哼了一聲。
“這管我什麼事?”她一直淡然的臉上滑過憤慨:“你不要說是我殺的。”
“雖然不是你殺的,但很有可能跟你腦袋中那個長的像是人臉的腫瘤有關。”我斷然道。
“憑什麼非扯上我,有證據嗎?”林曉薇完全不笑了,越說越火大。她看我的神色也有了些敵意。
我沒回答她,只是左右看了看,突然問:“詩羽呢,怎麼沒見到她人?”
一直都很精力充沛的女孩自從我進來後都沒有出現過,這讓我很詫異。
“對哦,那小妮子跑哪去了?剛剛還莫名其妙的生氣,說肚子餓了,要進廚房找吃的。”宋家明也覺得有些奇怪。
“我去廚房看看。”我很在意,進門已經快五分鐘了,她吃什麼這麼慢,而且還悄無聲息的。宋家明的房子很小,每個房間如同鳥籠,不論在房內的任何地方幹任何出聲音的動作,其餘的地方都能清晰的聽到。
可我不論如何就是聽不到宋詩羽的動靜。
出了主臥,幾步就來到廚房前。門緊緊地關閉着,我扭動把手,鋁合金門便輕鬆的敞開了。宋詩羽滿臉驚駭的閉着眼睛,表情全是絕望。
我被裡邊的景象嚇了一跳,離她近在咫尺的距離,有一張碩大的臉正張大着嘴巴想要將她咬碎,吞噬下去。
那張臉很眼熟,活像是林曉薇腦袋裡的人臉腫瘤。
來不及多想,我反應迅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將她拽了出來。
人臉腫瘤的牙齒咬空了,它翻白的眼眸居然還有視力,腦袋微微一動就朝着倒在地上的我倆撲過來。
“餓!好餓!”它出尖銳的聲音,那刺耳又低啞的尖叫灌入腦中,彷彿整個腦袋都痛起來。
“快逃!”我大吼着,緊拉着宋詩羽的胳膊不斷躲避。
客廳很小,我倆很快就沒有多餘的逃避空間,最後費盡心力終於跑進了主臥裡,將門緊緊關上。
“你們在鬧什麼?”宋家明正想提醒我們注意安靜,免得影響牀上病人的情緒,卻驚訝的現我跟他堂妹的臉色煞白,表情十分恐慌。不禁結巴的問道:“你,你們這是怎麼了?”
他的話音未落,主臥的門上已經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響。
那東西開始撞門了!
“誰在外面?”宋家明疑惑的問。
回答他的是又一聲巨響,門被撞得顫抖起來。
“你應該問什麼東西在外邊。”我語氣緊張。
“老哥,快帶曉薇姐逃命。”宋詩羽急促的喊着:“那東西要進來了。”
“什麼東西?”林曉薇露出害怕的神色。
還沒等我回答,門不堪重負,在撞擊下毫無預兆的變成了無數碎塊,風化似的紛紛落下,人臉腫瘤那副恐怖的模樣再次露出,就在離我們不遠的位置。
乍一看到那東西,宋家明和林曉薇都愣住了。我手忙腳亂的拉着宋詩羽遠離門,朝着室內深處跑。
這個小房子的佈局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