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乾咳了兩聲:“這位先生,不,應該叫你船長先生纔對。『你是不是應該先替我們解釋一下這艘船,究竟怎麼了?”
這位穿着船長服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長相端正。貼身的船長服穿在他身上,將他勾勒的極爲筆挺。他中規中矩的臉上,神色僵硬:“先生,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但你是船長鄒慧,對吧?”我略有些不滿:“作爲一個船長,你怎麼不可能知道情況。”
船長鄒慧苦笑:“下午五點左右,我感覺身體不舒服,所以讓大副接了我的班繼續開船。現在的船基本都有自動駕駛了,只需要盯着情況就行。等我大約八點醒來時,居然現身旁一個船員都沒有。就連駕駛室,也沒了人。”
他環顧了四周一眼,一臉迷惑:“而船,也不知何時停止了。霧太大,我找不到參照物。船上所有儀器都已經失靈,根本沒辦法和外界聯絡。所以到底船怎麼了,自己現在也沒法解釋。對不起,作爲本艘船的船長,讓乘客遇到這種怪事,是我的失誤。”
面對船長道歉,鄭曉彤略有些不忍:“這事不怪您。”
我和古靈精妞妞不停用眼神交換着意見。
“對了,船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詭異的失蹤了。不光你們,還剩有幾個人我在徹查整艘船的時候,將他們給找了出來。”船長說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們先和別的人匯合吧。”
“真的還有其他人?”鄭曉彤驚喜起來:“太好了,一想到如果只有我們孤零零在船上,我就覺得可怕。”
“剩的人不多,都在餐廳。”鄒慧一手押着豬哥,一邊跟鄭曉彤說話。我倆跟在他們三人之後,朝着二樓餐廳走去。
“哥哥,那個船長似乎也怪怪的。”小蘿莉學我的模樣皺小眉頭。
我撇撇嘴:“從哪裡看出來的?”
“年齡。作爲一艘郵輪的船長,他太年輕了。而且臉上也沒有經常被河風吹,留下的痕跡。”妞妞回答。
我淡然道:“他確確實實就是船長。上船的時候我特意看過職員表。模樣對的上。至於你說他奇怪,不錯,他確實有點奇怪。”
就在別人身後談論別人,非常不方便。我點到即止,一行五人走的有快有慢,不過因爲船艙裡的霧散去,視線好了,度反而快了許多。
幾分鐘後,就來到了二樓餐廳。
果然,偌大的餐廳中稀稀疏疏的坐了人。確切的說,是五個人。每個人都隔了老遠,似乎在相互戒備着。
我們五人剛一走進去,就吸引了那五人的目光。
能夠容納幾百人的餐廳裡,瀰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再加上窗戶外白霧作爲背景,冰冷的人情味顯得更加深刻。人與人的陌生關係,哪怕是在如此離奇的環境中,也很難消除。
“哥哥,有熟人哦。你看那個廢柴大叔,還有那個怕冷先生。哇,今天早晨甲板上講故事的周爺爺也在。好多熟人啊!”妞妞一張臉一張臉的瀏覽過去,故意大驚小怪。
不錯,madao宅男就坐在餐廳角落中,很遠。但是他身旁的那口碩大的黑色大箱子,仍然扎眼的很,沒有離身。
怕冷男還是穿着好幾層厚厚的羽絨服,戴着口罩,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窗外的霧色。
六十多歲的周老頭低着腦袋,表情很有些怪異。實在不知道他沉默着在想些什麼。剩下的一男一女我倒沒見過。
不過顯然,倆人是一對情侶。他們打扮的很普通,長相也很普通,倆個年齡相似,大約只有二十一二歲,甚至連大學說不定都沒有畢業。屬於丟進人堆裡也不見得能撈出來的普通角色。至少,我實在看不出他倆有什麼特別。
船長鄒慧先是用紮帶將豬哥的手捆起來,扔在了餐廳的一角。之後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各位都是自己從房間裡出來的,現在出了什麼事情,至今我還沒搞清楚,所以也不解釋了。但這艘船肯定出了大問題。霧太大,我無法判斷船停在了長江的哪一段。而且,也無法和外界聯絡。”
他先用言語讓大家安心:“但是長江航道非常繁忙,一直有船來來往往。所以各位也請放心,和公司的聯絡時間是兩個小時一次。現在快要到兩個小時了,公司一定會覺咱們的東方郵輪號出了事。會派人來查的。”
“人都去了啦,船長你找到了嗎?”情侶中的男子擡頭問。
鄒慧搖頭:“沒找到。估計整艘船,就只剩下我們十個人了。”
“該死,究竟船怎麼了?你明明是船長,居然什麼也不知道。”情侶中的女子責備道。她顯然怕得要死,所以情緒也激動起來。
男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鄒慧苦笑道:“總之,事情已經生了。我們暫時團結起來,共同扛過公司找來之前的時間。大家都知道我是船長鄒慧了,對吧?我覺得,爲了免得在等救援前尷尬,每個人先自我介紹一番比較好。”
這位船長雖然年輕,但是爲人處世相當老練,顯然是經過嚴格的應對突事件的訓練。
我沒有扭捏,先介紹起自己:“我叫夜不語。這位是我妹妹妞妞,這次我倆兄妹是來一起旅行的。我身旁的女孩叫鄭曉彤,宜昌人。”
情侶中的男性也大方的介紹起了自己和女友:“我叫宋營,我女友叫張瑩。剛大學畢業。不止我倆名字有夫妻相,其實我們是真的準備要結婚。登上這艘郵輪,就是想提前把蜜月旅行渡了。”
兩人秀起了恩愛,完全不顧旁邊的madao宅男。
肥肥的宅男撇了撇嘴,非常鄙視的露出‘秀恩愛死得快’的惡意。之後竟然深情款款的看了自己的巨大箱子一眼:“我叫吳鈞。啃老族,爹媽死了,女友跑了,出來散心。”
簡介明瞭直中要害,家裡蹲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人倒是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