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這樣!”周榮氣的眼睛都紅了:“明明有人在求救,是周蕙。她就在,就在……”
他的視線在左右上下搜索着,突然指着不遠處的又道:“就在那裡!”
我擡頭一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向上,是木質扶手不斷的往上延伸。向下,是樓梯往下的蜿蜒。並有任何聲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別想太多了,或許是市中某種能量在影響你的神經。”我謹慎的掏出兩塊棉花,牢牢的塞進他的耳朵裡:“還聽得見嗎?”
周榮臉色大變:“聽得見,清晰的就像聲音直接出現在腦海裡似的。”
“恐怕,是幻覺吧。”我判斷道。人對某種東西過度渴求的時候,在陌生而且幽閉的環境中便會產生幻視和幻聽:“別理那些聲音,我們走快點。”
說着便強拉過周榮,快步朝着三樓走去。他滿臉恐懼,不斷的朝耳朵裡塞衛生紙、棉花,最後甚至想要把刀插進去將耳膜搗碎。幸好被我及時現,給阻止了。
不斷灌入周榮耳朵裡的聲音,在來到二樓後突然戛然而止,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時候的周榮才驚覺過來,後怕不已。差點雙耳就沒有了,任誰都會惶恐吧。
從二樓到三樓沒有生怪事,我們很順利的便走進了監控室裡。
人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大面積在小區、公寓、商場、市裡安裝監控設備,設立單獨的監控室的?我不清楚,不過人類總是在恐懼着。就如對無光狀態的害怕一樣,恐懼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安全,恐懼着無法預測的危險。防範自己同類觸犯自己的財產和生命安全。
人類互不相信、充滿懷疑的產物,就是監控室。通常爲了爲了加強閉路電視監控系統操作室的管理,確保監控系統的正常使用和安全運作,充分揮其作用,很多地方都會特意制定許多規則,也採取着二十四小時值班制。
不過空白市不同,沒有人應聘監控員一職,也沒有警衛。不會有人願意在午夜的市裡巡邏。因爲巡邏過的好幾個警衛都失蹤了。
這給我們的潛入工作帶來了方便。
空白市的監控室在三樓的配電室附近,實在很偏僻。不過對於早已經瞥了它很久的我來說,就算摸黑也不難找到。
寂靜無聲的市,空無一人,我們身旁沒有燈光。就着從外界透入的光線,我和周榮只能隱約看清楚周圍的環境。珠寶專櫃的櫃體裡亮着隱晦的紅色指示燈,以極低的頻率閃動着。那是防盜裝置,只要櫃子上的玻璃一旦碎裂,市就會直接撥通警局的電話。不過我極度懷疑,會不會有警察趁着夜色冒着危險跑到空白市來玩命。
我倆細碎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市中顯得異常刺耳,好不容易提心吊膽的來到監控室門前,門卻被一把暗鎖緊緊鎖着。
“怎麼會上鎖,白天明明都不鎖門的!”周榮用力搖了搖門,一動不動,鎖很結實。他頹然:“看來只有回去了。”
“別急,我早有準備。”我掏出一組開鎖鋼片撥弄了幾下,暗鎖內就出了‘咔噠’一聲輕響。
周榮看的目瞪口呆:“這是傳說中刑警組裡纔會有的萬能鑰匙,嚴禁外傳的東西,你怎麼會有?”
“偷來的。剛巧我表哥就在刑警隊。”我睜眼說瞎話。
那傢伙信了:“這樣啊,看來你比我準備的充足。你和你朋友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
我啞笑。廢話,雖然和那死女孩素未謀面,不過她可關係着我年底學分呢。邊想着,邊推開門走了進去。
監控室不大,只有六個平方米,不過卻亂的有些抽象。電線數據線密密麻麻的在桌子下邊如同蛇一般蜿蜒着,桌子上有好幾個電腦屏幕,每一個都正顯示着市中不同的樓層,不同的角落。我們的右手邊有個架子,亂七八糟的散亂堆放着上百張光盤。
我打開燈,走上去拿了一張看起來。很普通的dvd光盤,可以記錄大概12個小時左右的畫面。也就是說,一天一張光盤,架子上足足有一千零九十五張以上。
還好,每張光盤都寫着一行醜陋的數字用來記錄時間。這種老舊的存檔方式令我訝異,有必要每天都刻錄記載嗎?一般就連銀行系統也只是存了三個月的記錄而已。而空白市每天都沒有遺漏,全部刻意用dvd光盤記錄下來。難道其中有些隱情?
算了,還是找自己需要的東西比較重要。我甩了甩腦袋,將這個疑惑丟開。開始着手找起有關於娜汀失蹤那個時間段的監控記錄來。
她是三個禮拜多以前消失不見的,那我至少要將45天前到21天前之間的24張dvd找出來,全部看一邊。
碟片亂糟糟,放的很無序,害得我需要初步整理和篩選。周榮也在我身旁選擇着,看他的模樣,肯定是想要找出周蕙失蹤前一兩天在市中究竟生了什麼。她到底是如何失蹤的。
監控室中就有播放機,而且正好有兩臺。我和他一人一臺互不打擾的看起來。由於我需要注意的時間段很長,而且枯燥的多,所以不時瞥着他的畫面。
他選擇性的只是播放有周蕙畫面的鏡頭,其餘的都跳了過去。dvd上的記錄是用九畫面錄製的,每一個畫面代表着一個監視器的位置。每過幾秒鐘畫面就會跳到別一樓層的監視器。對監控人員而言很方便,但對我們來說,卻頗有些費神。眼睛很累。
我以二十倍的度快掠過畫面,屏幕下方的時間在飛流動。在我查看的二十四天裡,每一天空白市都幾乎沒有顧客。就如同現在一樣。只有員工在無聊。我以高視角看着員工早晨打掃地面、整理貨架。下午五點半收工回家。日復一日。
夜晚的市便歸於寂靜與黑暗,除了警報器的燈光外,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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