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寒……”
“小姐，重寒管家他現在不在軒內，您有事嗎？”
重寒沒有出現，回覆我的是正好在正殿打掃的侍女
我微微點頭以示謝意：“好，謝謝姐姐了，我再來找他就好。”
既然重寒不在，還是去書房吧，聽聞書房有一本《六界紀年傳》，會將六界大小之事詳細的記載在冊，以年更新，那麼，關於那場戰爭應該也是有的，能找到些新的東西也說不定呢。
“《六界紀年傳》、《六界……》”
怎麼會沒有呢？史書一類都已經找過了呀，不會還有暗格什麼的吧
算了，穆凌那樣的人，萬一真的有呢，還是找找吧
沿着牆邊敲了一圈下來……
“等等……我去，還真有暗格呀~”
史書書架沿牆有一格是空的，觀察了一番，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了旁邊的那個小花瓶上……
果然，啊，打開了……
將書翻開，文字逐漸在眼前浮現：“負責編記的是穆凌啊，那麼關於那場戰爭的內容應該很完整了。”
“如果是十三年前結束的戰爭，那麼整合之後記錄入書中，應當在十二年前了。”
略過前面，我檢索了十二年前的年事記載
竟然被封印了……是因爲那場交易嗎？所以不讓別人看？
“可如果是怕別人知道，入冊之時寫成假的不就好了，封印了的話，別人來查的話，豈不是更容易暴露？”
“不會暴露，因爲不會有除了我之外的人來翻閱這本書。”
“穆凌？”穆凌今日不是不在府中嗎？怎麼這麼快就折回來了
“爲什麼想要查十三年前的事？”
穆凌走上前來，收回我手中的書，皺着眉頭，臉色也很不好
看穆凌的樣子，一定不會相信我是感興趣想查的鬼話，倒不如，說謊倒不如~不回答，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上穆凌的眼神，儘量讓自己顯得底氣足些：“史書不就是用來查閱的麼？爲什麼放在暗格裡，還加了封印？”
穆凌將書放回暗格之中：“史書是用來查閱的，但這本不是，《六界紀年傳》由歷代將軍府的主人掌管編撰，不求文采，但求紀實，也不對外查閱，目的只是爲了讓每代將軍卸任或晚年之時重新審度自己的一生罷了。而此書與每代將軍府的主人都是靈氣相同的，如果有人動了這本書，就像你現在這樣，會被我抓個現行。”
怪不得這麼快就折回來了，還找到了我，原來是靈氣相通……靈氣相通？
“穆凌，我問你一事。”
“你還未回答我爲何要查找十三年前的事情。”
“你先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你似乎對十三年前的事情一直很感興趣，前些日子我帶你去後山之時也是，你一直在問與那有關之事。”
“哎呀~穆凌，你就先回答我嘛~你回答了我，我一定告訴你爲什麼。”
當然不會告訴你爲什麼，但你得告訴我
穆凌似乎一早就清楚我不會告訴他真正的理由，所以並不鬆口，反而步步緊逼，每問一個問題都會向前走一步，直至把我逼到了牆角“聽聞最近你與重寒走得很近。”
穆凌的眼底泛着紅血絲，整個人顯得很疲累，明亮的瞳仁裡倒映着我的樣子，還有前所未有的嚴肅，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這樣的氣場壓迫的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看來，矇混不過去了，我推開穆凌，給自己留下喘息的機會，儘量讓自己鎮靜些，我對上穆凌的眼神：“是，最近經常和重寒在一起。”
“爲何，不是懷疑重寒有異心嗎？爲什麼還要和他一起？”
“因爲懷疑他有二心，所以一起，你不是不查嗎？好啊，那你繼續相信，我來查就好。”
“我的事……”聽到我的話，穆凌突然瞪大眼睛，伸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肩膀，似乎很生氣：“不用你管。”
我死死的盯着穆凌的眼睛，他抓着我的手很用力，我的肩膀很痛，但我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因爲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
或許是見我沒反應，他像是泄了氣一般，垂下雙臂：“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
“我知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穆凌似乎很難過，無力的垂着腦袋，坐在了書架旁邊……
那一刻，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無比的遙遠，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這樣……
我伸手想要觸摸他的肩膀，給他一些力量，但卻怎麼也觸摸不到……
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我還是決定先回去……
走出書房，回頭看到他蕭索的身影的那一刻，我突然不想再得到我剛剛想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了，因爲我害怕，害怕答案是“是”~
從書房回來後，心緒就變得很亂，從前只是，一心想要查清自己的身份，找回從幽洞醒來之前的記憶，卻從未想過，查清之後呢？若我與穆凌是一路人，自然是好，可若不是呢？若我和冰珏他們一樣，是穆凌因憐憫而帶回天界的妖魔呢？我又該怎麼辦呢？我能做到像冰珏一樣放下一切，安心呆在這裡嗎？如果不能，我又能做到與穆凌爲敵嗎？或者，帶着恨意和懷念，一生在六界之中四處躲藏？
回過神來，才覺得渾身痠麻，許是坐的時間久了，起身到庭院裡活動活動，已經快要酉時了啊……重寒……
我急忙回房，將帛錦藏於衣袖之中，便匆匆準備出去了
“冰珏，我出去了~”
“千晨姐去哪兒啊？”
“隨便出去走走~”
“冰珏陪您一起吧~”
“不用了，我今日想一個人。”
“好，那千晨姐，你早些回來。”
“好~”
天氣有些冷，一出門，一陣冷風吹過，讓我打了個哆嗦，也讓我清醒了些……
那個問題，我還是決定找到答案，如不是，自然最好，若是，總有一天我要面對，總該承受自己該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