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學長來了。”
慕容戀雪再次把手從姬無影的手裡抽了出來,他做這個動作時很是熟練,彷彿已經做過無數遍。
無數遍當然是沒有,但也確實做過很多次,而且就在今天都已經做了很多次。
“哎呀!學長能有龍牙重要嗎?你快把龍牙拿出來,我就看一眼,真的,就一眼!”
姬無影滿腦子都是龍牙,哪裡把慕容戀雪的話聽到了耳裡?便是說起了胡話。
慕容戀雪才懶得管姬無影在想什麼,或是說什麼,直接將雙手捧住了姬無影的頭,強行掰向了一邊。
這個動作也很熟練,但今天卻是第一次做。
“啊!”
也不知道是慕容戀雪出手過重,傷着了姬無影,還是姬無影終於看到了什麼,有些誇張地驚叫了一聲。
“學,學,學長!”
顯然是後者。
姬無影連忙拍開了慕容戀雪的手,向諸葛舞颺打了聲招呼,行了個標準的躬身禮。
回想着剛剛那句對諸葛舞颺大不敬的話,姬無影多少有些心虛。
所幸現在不是集訓期間,否則這句話必然會換來諸葛舞颺對他關於禮儀方面的交流。
交流的結果自然少不得鼻青臉腫。
畢竟雖然姬無影喊諸葛舞颺爲學長,但事實上,諸葛舞颺並不是他的學長,而是教習。
但姬無影依然還是有些心虛,天知道諸葛舞颺會不會把這帳先記下,等下次集訓時再與他清算?
慕容戀雪則像往常一樣向諸葛舞颺問了聲好。
在夜城大學的西門附近的那個莊園裡時,慕容戀雪對諸葛舞颺的態度表現得很冷漠,但在此時,卻完全已經換了個樣,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事實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實等同於換了個人。
畢竟彼時與此時的慕容戀雪所扮演的身份不一樣。
彼時,慕容戀雪是那座莊園的主人,也是那個人最寵信的人。
此時,慕容戀雪依然是那個人極爲信任的人,卻不是這座地下城的主人。
當然,寵信與信任,也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諸葛舞颺對二人回以微笑點頭。
不知道是否是受了與慕容戀雪在不久前的那次談話影響,諸葛舞颺目光掃過慕容戀雪時,多了幾分莫名的意味,轉瞬即逝。
便是這短短的一瞬,也沒逃過慕容戀發的眼睛。
不過慕容戀雪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看過,依然像往常一樣,扮演着他此刻應該扮演的角色。
此刻他是什麼角色?
當然是與姬無影一樣,是暗組織的見習成員。
“學長有什麼事嗎?”
似乎是爲了緩解尷尬,姬無影主動向諸葛舞颺問道。
他向來外向,話也多,這舉動倒也算不上反常。
當然,在骷髏玩偶死後,昨日諸葛舞颺已經和姬無影把所有的疑案重新梳理了一遍。
諸葛舞颺最關心的疑案,也就是林健失蹤之事,基本定性爲已死於骷髏玩偶之手。
畢竟骷髏玩偶雖然被那斯然輕描談定地殺了,但總歸比之前所有人推算的都要強,而林健失蹤的地點,便是骷髏玩偶活動最爲頻繁的地段。
諸葛舞颺雖然是暗組織的總教習,但畢竟這只是兼職,他的正職是英雄會的會長,做爲隱世中華夏第一大組織的會長,自然是有很多事要忙,沒有要緊的事,當然不會出現在暗組織的總監控室時。
“額?”
諸葛舞颺卻是看着姬無影,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
諸葛舞颺當然應該感覺到莫名其妙,這好比在你回到家時,發現家裡恰好來了客人,你跟客人互相打完招呼,結果客人突然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這種情況你能不莫名奇妙麼?
雖然諸葛舞颺不完全屬於暗組織,暗組織總監控室也不是諸葛舞颺的家,但姬無影卻似乎忘記了件事情。
在白朗出現之前,諸葛舞颺每天都在這裡,白天在這裡,晚上也在這裡,除了偶爾出去一下,幾乎都在這裡。
這裡不是他的家,卻勝似他的家,他在這呆的時間比在任何地方呆的時間都要長,也比任何人在這裡呆的時間都要長,就連艾莉娜也不倒外。
慕容戀雪用着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姬無影,雖然沒有說話,但卻已經把話寫在了臉上。
姬無影見慕容戀雪神情不對,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諸葛舞颺不會給他時間,輕笑了一聲,便對二人說道:“這些天你們辛苦了,感謝你們對組織的付出。”
慕容戀雪向諸葛舞颺認真地行了個抱拳禮,然後拉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姬無影離開了。
看着姬無影離開時的茫然,諸葛舞颺不禁覺得有些有趣,便是笑着搖了搖頭。
然而,就在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轉角時,諸葛舞颺卻又是嘆了口氣。
他回來,自然是有人喊他回來的。
能夠有資格喊他回來的,自然也只有那一個人。
自從白朗來到夜城,他就一直隨侍在白朗左右,白朗前往雲顛時,他以爲只是暫時離開幾天,甚至更短的時間,所以他沒有回來,那個人也沒有喊他回來。
如今,白朗依然沒有回來,那個人卻突然喊他回來了,這裡邊是否有着一些深層次的意味?
在那個人喊他回來時,像往常一樣,交待了他一些事情。
他與那個人已經相處很多年了,私底也也幫那個人做了很多事情,當然不乏有一些是見不得光的事。
按理說,那個人交待他一些事是很正常的,誰讓他在幫那個人管理着夜城最大的組織呢?
但不知爲何,明明那個人並沒有表現出反常的行爲舉止,可他的心底卻生出了許多複雜的情緒,其中甚至還包括一絲不安。
“終究還是變了嗎?”
想着那個人交待的事,諸葛舞颺最終感慨了一聲,而後用力甩了甩頭,似乎想要把心底生出的那些複雜的情緒甩掉。
這招似乎效果還不錯,甩了幾下頭之後,他的眼睛已經重歸平靜。
十三中。
楚天成漫不經心地翻着手上的課本,絲毫沒有注意他此刻把書拿倒了,也絲毫沒有注意旁邊的上官悠悠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停下看小說,正盯着他看。
對於楚天成來說,今天似乎時間流逝得特別的慢。
慢,自然也就會無聊。
無聊,免不了多想。
多想,免不了就會想到了些不該想到的畫面。
以至於時間就過得更慢了。
“你還說你今天不奇怪?”
旁邊的上官悠悠再次向楚天成提出了質疑。
“有嗎?”
楚天成再次驚醒,然後試圖狡辯。
“沒有嗎?”
“有嗎?”
“書來倒了!”
“我喜歡倒着看。”
“倒着看高數?”
“額……不可以嗎?”
楚天成的倔強換來的依然是上官悠悠的白眼與無奈。
楚天成當然知道他這狡辯得有些明目張膽,但他又能怎麼辦?他總不能跟上官悠悠實話實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