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冊子的最後兩頁,寫的都是對準提法第四節呼吸術的猜測,還有對第四節呼吸術的期盼。
倒數第二頁裡,註釋者寫的內容是:
根據佛爺被擄走前的一些細節回憶,修行第四節呼吸術是非常兇險的,如果成功,面上會出現如同紅蓮業火般的波紋,如果失敗,則變成癡傻兒,終日瘋瘋癲癲不知所云,甚至暴斃。
早先佛爺始終沒有將第四節呼吸術傳授給神秘組織中其他人,也是擔心大家變成癡傻兒。
至於面上綻放紅蓮業火到底是什麼樣,註釋者也沒見過,佛爺沒有展示過,只說自己成功了。
這個細節,也與騎士呼吸術契合上了。
慶塵明白,這所謂的‘非常兇險’,恐怕便是指問心的那一關。
只有經歷過問心那一關的人,纔會明白這一關有多難。
慶塵當時如果不是心智堅定,怕是也要變成癡傻兒,例如林小笑、葉晚、李東澤這樣的天才,都沒能過去。
好在李叔同能以掌控脈搏的方式,調整他們的呼吸頻率,把他們帶出問心,不然這三位恐怕也變成癡傻兒了。
不是他們天賦不夠好,而是這一關不看天賦,只看心智。
李氏老叟曾說,這神秘組織要求信衆無條件奉獻自己,其中還包括女教徒的身子。
慶塵不相信這樣一個組織的首領,能過問心那一關。
所以,註釋者說,從來都沒見佛爺展現過紅蓮業火,慶塵十分懷疑這位佛爺也沒有通過問心,只是假裝通過了,掌控着整個組織。
如果一切線索都確實無誤,又如慶塵猜想的那樣。
那麼,騎士現在使用的呼吸術,很可能真就是‘最後的十二騎士’從雪山裡掠奪來的。
而且壹說,騎士們重創了一個非常暴虐的組織,暴虐這一點似乎也能從李氏老叟那裡得到印證。
雖然擄掠他人的行爲不太好,但慶塵想到那位佛爺要同時面對十二名A級強者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
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換做是他,他也會搶的。
慶塵仔細回憶着,李叔同說沒說過到底什麼是騎士的信條?
騎士們在青山絕壁上刻字:唯信仰與日月亙古不滅。
那麼這個信仰是什麼?是永遠少年。
少年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落子無悔的勇氣。
但師父好像從頭到尾真的沒說過讓他當一個正直的人,正直只是外界對騎士的評價。
所以,搶了就搶了,不要後悔,這就是騎士的信條。
慶塵覺得自己悟了。
不過有一點他不明白,十二騎士既然擄走了神秘組織的佛爺,還拿到了第四節呼吸術,爲何沒有拿到前三節呢?
十二名A級強者去搶一個最高只有B級的小組織,這要搶完還漏點什麼,就非常不符合騎士的風格……
慶塵懷疑騎士當時擄走過很多神秘組織成員,只是因爲佛爺太重要,所以小冊子裡只記載了佛爺被擄走的事情,其他人被擄走的事情,只是沒有記載罷了。
那爲何騎士組織並沒有傳承下來前三節呼吸術呢?
慶塵猜想:前三節呼吸術是用來打磨‘明點’與‘氣脈’的,這是實打實的用氣來改變身體。
如果打磨過身體,騎士便不再是普通人了。
第四節呼吸術逆過來,可以關閉基因鎖,卻無法消散打磨後的明點與氣脈,於是,無法變回普通人的騎士,也就無法繼續完成下一項生死關。
西南雪山裡發生的一切太過久遠,慶塵無法得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千年後的他,一切猜測都只能是猜測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修行之法,確實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他又嘗試着保持第一節呼吸術進入‘以德服人’的神秘世界,然後確認自己就算是在神秘世界修行,也能每時每刻的增加騎士真氣。
雖然緩慢,但只要有進展,慶塵就願意堅持。
也不知道到了那時候,會不會給師父一個驚喜。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在其他大部分時間行者還發愁沒有修行途徑的時候,慶塵已經有多餘的修行途徑可以教別人了。
想要在李氏學堂樹立他的威信,把那些李氏子弟團結起來,準提法是必不可少的。
就在此時,壹搭建的羣聊系統裡,劉德柱私聊老闆賬號:“老闆,有個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老闆:“什麼事?”
劉德柱:“老闆,我聽說了胡小牛他們跟着慶塵訓練的事情,是這樣,我也想跟着慶塵訓練……”
老闆:“你已經是C級了,尋常訓練對你並沒有作用。”
劉德柱:“我知道尋常訓練可能對我沒用了,但我也想學習學習殺敵的技巧……而且,大家都訓練,就我沒訓練,感覺好像沒融入集體似的,怪彆扭的。”
慶塵斟酌了一下:“今天你先跟着慶塵訓練一天,早晨六點鐘去慶塵家集合。其實我原本打算組織基地建好後,才讓你跟着訓練,畢竟你離慶塵家有點遠,但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就不要抱怨太苦太累,所有都要聽慶塵安排。”
劉德柱欣喜異常:“嗯嗯,我一定會照做的,絕對不抱怨,老闆早點休息,老闆好人一生平安!”
就在興隆花園,劉德柱家中。
正當他興奮莫名時,劉有才推開房門好奇問道:“這麼晚了還不睡?”
劉德柱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快3點了。
他想了想說道:“爸,咱們有錢了。”
劉有才怔住了:“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真的有錢了,”劉德柱打開自己的手機銀行,給劉有才看了一下餘額:“我們組織剛剛做成了一單生意,老闆獎勵我100萬,整整100萬啊!”
劉有才遲疑了一下:“做的什麼生意,一單能給你獎勵這麼多?”
“2500萬的生意,”劉德柱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僅這次有100萬,以後每週都能有30萬元固定收入,是每週!”
劉有才更加遲疑了:“咱老劉家可不能做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啊。”
“當然不是貪贓枉法了,”劉德柱想了想說道:“我絕對沒有違法,而且做的還是好事。”
劉德柱心想,如果拋開故意演戲嚇張承澤,以及把刀架在張承澤脖子上以外,確實是沒有違法之處。
他對劉有才說道:“爸,明天我把這筆錢轉給你,你和我媽去看看房,咱也搬到那些有電梯的小區裡,省得媽天天說膝蓋疼!”
“還是算了吧,這錢讓你媽收着,給你娶老婆用,”劉有才說道。
“那不行,”劉德柱搖搖頭:“你們要是不捨得買,我就自己去買。對了,今天開始爸你不用再給我做早飯了,我每天5點半就要出門,接受組織裡一位高手的培訓。”
“什麼高手?”劉有才疑惑了:“我看外界說你纔是高手啊。”
劉德柱回憶着慶塵在老君山時,殺人的那個乾脆利落勁兒,頓時搖搖頭:“組織裡有比我厲害的。”
劉有才好奇了:“你是什麼級別啊?”
“C級。”
“那這位高手是什麼級別?”
“E級。”
劉有才皺着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們組織……是按罩杯排的級別嗎?”
劉德柱:“???”
……
……
倒計時160:00:00.
早晨8點鐘,慶塵揹着一個破舊的揹包來到洛城龍門高鐵站。
數學老師田海龍,還有徐梓墨、王甲樂、周玄鷹、夏小冉五人,已經早早在門口集合。
“慶塵,這邊!”田海龍揮手道:“慶塵,你準備的怎麼樣?”
其餘四名學生看了田海龍一眼,心說你之前也沒問問其他人準備的怎麼樣啊,單單問慶塵是怎麼回事。
慶塵想了想說道:“準備的還行,應該可以入圍。”
“好了,我們進站吧,”田海龍帶隊走進高鐵站。
待到所有人在車上坐定,慶塵只查看了一眼天氣預報,便二話不說的坐在位置上玩起手機。
白晝羣聊裡,張天真發來消息:“老闆,張承澤那位朋友突然不回我們了,這單生意很有可能被撬走了。”
老闆:“張承澤沒有給他說過我們的事情嗎?”
張天真:“我們開價每週500萬,共濟會開價每週100萬,對方開始打價格戰了。老闆,我們降價嗎?”
慶塵思索片刻:“不降,你們先跟進着,等我有空了再處理這件事情。”
他開始閉目養神,進入到‘以德服人’的神秘世界之中。
與此同時,他還始終保持着奇怪的呼吸頻率。
大家到了車上,彼此拿出各自家長準備好的零食、水果,一邊吃一邊聊天。
徐梓墨坐在慶塵旁邊,悄無聲息的打量着身邊的少年,看着對方破舊的揹包……
這個揹包她很久以前就見過,印象裡,慶塵來洛城外國語學校高一入學的第一天,就揹着它。
很多人不知道,慶塵在中招時是招考中的第一名,除語文外門門成績都是滿分,學費減免一半。
徐梓墨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她比其他人更早注意到慶塵。
一年多過去了,慶塵沒變,這個揹包卻越來越破了。
她回憶起學校裡關於慶塵勤工儉學的傳聞,心說這位同學出門肯定沒法像其他同學一樣,買那麼多零食。
徐梓墨猶豫了一下,她從自己揹包裡掏出一包薯片來,想要遞給慶塵。
然而當她想到慶塵之前在班門口拒絕自己的那一幕,又猶豫了。
少女是學校裡最璀璨的人之一,以往還從來沒被人拒絕過,所以遇到拒絕後便有些想要退縮。
但猶豫再三,徐梓墨還是輕輕的拍了拍慶塵的胳膊:“慶塵同學,你吃薯片嗎?”
慶塵眼睛都沒睜開:“不用,謝謝。”
徐梓墨抿起嘴來,不用謝謝這四個字,她已經聽過好幾遍了,彷彿這少年只會說這四個字似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慶塵這個時候已經不缺錢了,甚至比絕大多數學生都有錢。
就在其他同學還在心心念念着考試與成績的時候,他便已經開始爲一個組織的未來做打算了。
徐梓墨對慶塵的認知,只有他在學校的這一面。
而另外那不爲人知的一面,正是她接觸不到的世界。
期間,慶塵打開過一次揹包,結果徐梓墨詫異的看到,裡面竟然裝滿了零食。
沒有課本,沒有卷子,只有零食。
卻見慶塵從揹包裡面抽出一張小紙條打開,上面赫然是李彤雲歪歪扭扭的寫着:慶塵哥哥考試加油!
慶塵會心一笑,這揹包裡的零食,全是小彤雲讓江雪買來給他準備的。
他說,鹹城離的很近,坐高鐵一個半小時就到了,什麼也不用帶。
但小彤雲說,那不行,大家出遠門都是要帶零食的,以前沒人給你準備,以後都由我來給你準備。
慶塵嫌累贅。
小彤雲還差點爲了這事跟慶塵置氣,說回來的時候零食必須吃完!
中午抵達鹹城,天空中烏雲密佈,像是被人硬生生蒙上了一層黑布。
慶塵皺着眉頭,這天氣讓他有些凝重。
再環顧四周,他出站時忽然刻意與其他同學拉開了一些距離,雙方就像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王甲樂小聲嘀咕道:“慶塵同學爲何總是刻意疏遠大家?”
夏小冉笑了笑:“早就聽說他很孤僻了,不用在意,學神嘛,有一點怪癖是很正常的。”
徐梓墨聽到這句話回頭去看慶塵,卻赫然發現慶塵面色凝重,像是有什麼心事。
等到了酒店之後,慶塵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便鑽進了自己房間,他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白晝羣聊系統裡,劉德柱私聊他說道:“老闆,我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發現枕頭旁邊一連多了好幾封信。”
慶塵平靜回覆道:“寫的什麼?”
劉德柱:“第一封信:慶塵是你最得力的下屬對嗎?”
劉德柱:“第二封信,血染行署路的事情,讓我非常生氣。”
劉德柱:“第三封信,我的那麼多下屬,都死在了洛城,我很難過。”
劉德柱:“第四封信,現在慶塵離開了洛城,我決定讓你也難過一下。”
劉德柱:“老闆,就這四封信,幻羽是不是要對慶塵同學下手啊,我聽說他今天去鹹城了,準備參加明天的數學競賽。”
老闆:“嗯,我知道了。”
劉德柱:“老闆,需要我現在趕到鹹城救援嗎,我可以負責護送慶塵同學回來,您放心,只要我還活着,肯定把慶塵同學帶回來。”
老闆:“圍點打援,對方主動宣戰就是想用慶塵把我們引出洛城主場,我現在懷疑,鹹城就是幻羽所在的城市,是他的主場。”
對方沒有默默的殺掉‘慶塵’,而是通過寫信的方式通告整個白晝組織,讓‘老闆’知道幻羽要在鹹城殺死慶塵。
這是有更大的圖謀。
慶塵想了想,給劉德柱最後交代了一些事情,便關掉了手機屏幕。
劉德柱所說的,他已經預料到了。
因爲他這邊纔剛到咸陽高鐵站,便已經發現有人對自己進行盯梢。
所以,他纔會和其他同學刻意保持距離與陌生,以免波及無辜。
“回洛城嗎?”慶塵思索:“應該回不去了吧。”
幻羽想要圍點打援,自然會留着慶塵當活口,吸引白晝的人來鹹城。
但如果慶塵想要回洛城,對方一定會立刻出手。
想到這裡,慶塵反而平靜下來了。
他就像是身處龍捲風裡的低氣壓中心,越是身陷風暴之中,反而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