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在車內說道:“說個好消息,今晚拳賽分紅比你以往任何一次都高,足有2100萬,而且我已經幫你把稅處理過了。”
“怎麼處理的?”慶塵眼睛一亮,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勢都不疼了。
“怎麼處理的你就別管了,”壹說道:“還有,李長青那邊你是怎麼考慮的。”
慶塵忽然搖搖頭,並冷靜分析道:“之前我判斷她的語氣,李長青應該會插手社團圍攻恆社的事情。我對這件事情的信息掌握幾乎爲零,所以要想獲得足夠的信息,就得從李長青那裡獲取,這樣才能不錯過這件事情。”
壹似乎有些意外,慶塵竟然願意主動去見李長青了。
她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傷勢很嚴重,不該好好休息嗎?”
慶塵在車裡吃力的挪動了一下身子:“不礙事,除了兩個肋骨以外都是皮外傷,真打起來了我也可以用提線木偶來操控別人戰鬥。倒是這次機會如果錯過,劉德柱怕是真要在10號監獄裡孤獨終老了。”
“終老是有可能,但孤獨倒也不會,”壹說道:“我昨天才監測到一件事情,安委會那邊剛剛對一羣年輕人發起公訴,那羣年輕人在公訴前也沒有找律師給自己辯護,反而試圖賄賂一名安委會探長,想要集體去10號監獄。經我初步判斷,他們應該也是時間行者,還認識劉德柱,如果劉德柱洗罪失敗,那這些年輕人可以進去陪他十多年。”
慶塵震驚了,這特麼不會是高二4班的那羣紈絝子弟吧?!
之前他就聽說紈絝子弟們要進監獄找劉德柱來着,這羣人不會真的付諸行動了吧?!
可是,劉德柱馬上就要出獄了啊!
慶塵想象着紈絝子弟們進入監獄後的絕望神情,他甚至還有些期待……
慶塵感受着自己身體內的疼痛,一邊用呼吸術刺激着體內的內啡肽,一邊平靜的窗外。
他在想,師父看完今天晚上的拳賽,應該就準備遠行了吧。
……
……
迴歸倒計時121:00:00.
夜裡11點鐘。
18號城市,第1區這裡沒有太多的高樓,除了十幾棟高端的高層住宅以外,反倒多是一些宅院,宅院內的建築也都不高。
事實上,其他區之所以那麼多高樓,完全是因爲人口密度太大,而這裡從來都不存在人口密度的問題。
半山莊園外。
聯邦第一集團軍127團正在執行換防,士兵們的腳步聲如擂鼓,整齊又肅殺。
就在幾個月以前,半山莊園的戒備還未如此森嚴,直到李氏家主突然病倒,李氏大房便立刻調動部隊護住了這裡。
以防有人趁亂圖謀不軌。
外界也就是因爲這支127團的異動,發現了李氏即將權力交替的端倪。
半山莊園很幽靜,莊園內數不清的明樁、暗樁,佈防之嚴密,彷彿這裡即將開始一場戰爭。
李氏家主此時正在莊園內的‘抱朴樓’裡靜靜修養,他所在的房間裡擺滿了醫療儀器,隔空監測着他的生命體徵。
下一刻,老人在黑夜中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向窗戶旁的某處黑暗裡,輕聲說道:“來了?”
“嗯,”李叔同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打擾到您睡覺了?”
“沒有,”老人虛弱的笑了笑:“只是年紀大了,本身睡眠就淺。不過我感覺有點奇怪,半山莊園佈防如此嚴密,你怎麼進來的?”
“這佈防裡留了一個幾分鐘的缺口,不就是您留給我的嗎,”李叔同笑了笑,他在老人身邊坐下,兩隻手指輕輕的搭在了老人的手腕脈搏上,然後又不動聲色的撤了回去。
老人藉着窗外的月色,認真的打量着自己的兒子:“八年過去了,你的模樣竟是一點沒變。以前我就總聽你師父說什麼‘永遠少年’來氣我,說他活的肯定比我長,那明明是你們創始人留下的一句誡勉,卻沒想到,你們真的是永遠少年……”
李叔同笑了笑:“我師父估計也沒想到,竟然死在您前面了。”
“他是爲情所困,我是太上無情,”老人笑了笑:“無情的老東西總歸能活的更久一些。”
“您也沒真的做到無情,”李叔同搖搖頭:“真要無情的話,我八年前早就該死在權杖號的電磁炮下了。”
李叔同說的不是那支來自太空的動能武器,而是那座空中堡壘的主火力武器。
老人想了想狡黠道:“我總不能看着你真被殺死吧,雖然你是騎士的人,但全世界也都知道你是我的兒子,如果就看着你被慶氏殺死,那我多沒面子。”
“有道理,”李叔同點點頭。
“你這次來,是來告別的吧,”老人嘆息問道:“距離18號監獄被摧毀已經好些日子了,我一直在等你過來,結果也不知道你又去哪鬼混了,人也見不着。”
李叔同苦笑,似乎在父母的眼裡,孩子只要不在身邊就一定是去外面鬼混,哪怕孩子已經是全聯邦都敬畏的半神。
不過,這也有些歷史遺留因素,主要是李叔同年輕的時候跟着師叔四處坑蒙拐騙、打架殺人,確實做了不少混事。
一開始,第四區被攪的天翻地覆時大家並不知道他是李氏老七,當大家知情後,所有人都懵了。
“嗯,我是來告別的,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回18號城市了,我要先去一趟北方,收點血債,”李叔同平靜說道。
他擡眼看向老人,卻發現對方的目光投向窗外,眼中盡是遲暮對朝陽的嚮往:“當年你師父一直想說服我也去跟他一起攀青山絕壁,但那時候你的叔叔伯伯們一個成器的都沒有,誰都不想接位置。你爺爺說,我要敢脫離李氏,就把我從族譜中劃掉。”
李叔同分明知道這段往事,他輕聲說道:“其實成爲騎士也沒那麼快樂,也就只比您快樂億點點而已。”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億’字,”老人嘆息道:“我都快死了,你還來氣我,跟你師父一個鳥樣子。”
李叔同笑道:“我看您還硬朗的很,不會有事的。”
老人看着窗外忽然說道:“最近常常做夢,夢見我並沒有接掌李氏這偌大的權力,而是與你師父一起,跟着你師父、師爺去遍訪羣山,走遍所有禁忌之地,看一看那些神奇的世界。有一次我聽你師父說,他曾在002號禁忌之地裡看到一隻五彩羽翼的鳳凰,我當時不信,後來他給我寄來了一支五彩的羽毛……”
老人繼續感慨:“人生太短暫了,一眨眼蒼蒼老矣,真是讓人覺得遺憾啊。”
“沒什麼好遺憾的,”李叔同握住了對方的手掌說道:“您這一輩子睡過那麼多女人,吃過那麼多山珍海味,接受着萬人敬仰,揮手間聯邦翻雲覆雨,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老人想了想說道:“這倒也是。”
“我該走了,”李叔同說道:“我來看您一眼,就得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說着,李叔同便鬆開了老人的手。
只是,老人忽然又反握住李叔同的手,目光矍鑠的看着他:“給我留個小孫子或者小孫女再走,你要願意,我今晚就能給你安排。”
李叔同哭笑不得:“您的孫子、孫女都那麼多了,也不差我這七房一脈的。”
“不一樣,”老人搖搖頭:“你這一去可能會死,得留下點血脈才行。”
李叔同愣了一下,他在月光下輕聲笑道:“我對血脈沒有念想,傳承倒是已經後繼有人。”
“哦?”老人來了興趣:“騎士後繼有人?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李叔同說道。
“哦……”老人有些失望:“那估計跟你一樣氣人,怎麼不收個女孩?”
李叔同一臉的無語:“您就這麼重女輕男?長青和依諾都被您慣壞了。”
“算了算了,男孩也好,”老人又問:“這小子怎麼樣?”
“很好,”李叔同認真道:“非常好,騎士下一代領袖非他莫屬,或許他能爲騎士這一脈帶來新的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