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兵入寇後,葉玄曾經下令葉家軍內堅壁清野,不過落雲堡內面積有限,時間也是有限,所以不可能所有境內居民都轉移入堡內。特別董家莊與辛莊,也算是大堡,所以這二堡葉玄都是嚴令堅守備戰。
辛莊這邊還好,不過在董家莊內,還是有一些軍官偷偷地將家人送往落雲堡內,陳通與董翔就是如此。
葉玄也是明白他們的心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軍官與軍士本人如果擅離職守,那抓到決對是當場斬首示衆。
二人笑後,陳通看着城外呼嘯的金兵哨騎,狠狠地道:“我老陳這輩子殺人無數,好人壞人都殺過,老天恩賜,竟然讓我老陳有了後,就算現在戰死,祖宗有靈,也不會怪我不孝了!”
他的話頗有絕然之意。董翔聽着也是沉默下來。
董家莊堡外的情況同樣在辛莊外面重演。
見金兵來臨,辛莊內的青壯莊丁一片恐慌,不過在辛莊堡堡外,那些金兵哨騎卻是遇到了大麻拜
整個辛莊堡外,佈滿了坑坑窪窪的大土坑,與落雲堡的西面一樣。讓那些金兵哨騎不能逼得很近。
不過經過在董家莊外面的偵測,在落雲堡的那甲喇章京諸人己是心下有底,在上午的辰時初刻。落雲堡外的金兵便紛紛拔營,紅白衣甲旗號一片,只是肅整地離開落雲堡而去。
見金兵離去,落雲堡城頭都是一片歡呼,只有葉玄等人心下凝重,這金兵的離去,不見得是好事。就不知道餘者諸堡情況如何了。
他令趙傑喚來了夜不收的上等軍士前來,這幾人哨探能力出衆,特別是鍾俊給葉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對鍾俊道:“蠻子離開了落雲堡,我要知道他們的動向如何,你敢帶人前去哨探嗎?”
鍾俊一咬牙,他單膝下跪。向葉玄雙手抱拳道:“小的願爲將軍大人效死。”
葉玄凝視着他:“好樣的,你回來後,便任一個夜不收的小隊甲長吧!”
鍾俊眼中喜色一閃而過,他伏身地上,“大人放心,卑職一定會哨探回蠻子們的情報動向!”
鍾俊領了一個小隊的夜不收出城而去,不過他們走後,卻是遲遲沒有回來。
到了下午的未時初刻,忽然葉玄等人聽到了董家莊方向傳來隱隱的喊殺之聲,各人都是色變,難道不過鍾俊等人遲遲沒有回來。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
又過了一刻鐘,葉玄焦急起來,正要再派出一隊夜不收前往哨探,這時鐘俊等人回來了,一隊十一人,各人身上都滿是傷痕鮮血。他們的馬匹還帶回了一個人,卻是董家莊的一個夜不收。
那夜不收身上中了幾箭,神智己是有些不清,不過他見了葉玄,忽然清醒過來,他掙扎着拜伏在地,哭叫道:“將軍大人,求您救救董家莊,救救陳大人他們吧,奴賊勢大,再晚上一步,董家莊堡就要破了!”
葉玄可以看出自己部下他們內心的恐懼,因爲葉家軍只要出城救援那少不了野戰。
葉玄鄭重地道:“諸位兄弟!如果我們不敢與蠻子在野地堂堂對陣。那我們練這些兵又有何用?不敢野戰,我們對蠻子的畏懼就會始終刻在心頭,如此,就算我們的城池修得再堅固高大,也會被勒子一一打破。”
“今日我們不敢出城救援我們的兄弟,他日,他們也不敢出城救援我們的城堡,我們苦心練出來的兵。最終會淪爲散沙一塊。大丈夫死,則死矣,我就是要讓那些蠻子看看,我們曦寧的將士也是有敢戰好漢!”
葉玄喝道:“我意已決,諸將皆隨我出城死戰!”
陳飛也是跳起來:“死就死吧,老是縮在城池內也是窩囊,就跟那些蠻子們拼了!”
孫羽等人見葉玄決定下來,便又勸阻道:“大哥尊貴之軀,身系全軍之安危,不可輕涉險地,不若留在堡內主掌大局,就讓屬下等領兵前往吧!”
葉玄嘆道:“此戰關乎我們葉家軍的生死存亡,讓我留在堡內怎麼安心?我親自領軍出。”
葉玄主意己定,雷厲風行地布了一系列的命令,諸葛宇領城內一千餘民壯輔兵,與蕭肅領前哨軍士二百餘人留在堡內死守。
孫羽的右哨軍,陳飛的左哨軍,蘇忠的後哨軍近七百人盡數隨葉玄出城救援。
衆人皆是凜然遵命,很快的,整個落雲堡就緊急動員起來。一隊隊的戰兵出城到校場上集合,等待出。
爲了讓出城野戰軍士行動更加靈活簡便,葉玄決定此戰不帶一個輔兵與紮營器械,三哨兵七百餘人盡數戰兵。每人身上只帶數日的炒米乾糧。那炒米爲大明軍中通用的乾糧,每軍士米二升,炒黃包裹,一升研爲細末,一升另包,每出兵行軍都要隨身攜帶。
葉玄本境作戰。糧草的補給極有優勢,帶上這些乾糧,也是爲了以防萬一。
不過在裝備上,爲了最大限度的減少己方軍士的傷亡,葉玄蒐羅了堡內所有的盾牌一百多面,給一部分的長槍兵配上盾牌,讓他們成爲槍盾兵,一部分的夜不收哨探也配上盾牌,讓他們防護清兵哨騎射來的利箭。
在盔甲方面,落雲堡原有盔甲四百三十多副,其中鐵甲爲兩百五十多副。幾日前的戰鬥中,葉家軍繳獲了金軍諸多的盔甲,大部分金兵都是身披雙層重甲,將那些盔甲依無鐵棉甲,鑲鐵棉甲,柳葉鐵甲,鎖子甲一一分開,共得盔甲二百二十四副。
這些繳獲的金兵盔甲,在昨晚蕭肅領着葉家軍的諸多工匠連夜開工後。己經修復了約一百七十三副盔甲,盡在盔甲被打爛的洞口上補上一些厚實的鐵葉,雖然有些盔甲修補後看上去不倫不類,不過能用就好。好不好看倒在其次。
這六百五十多副盔甲,盡數給出城救援的三哨軍士近七百人使用,其中有一些來不及修復的清兵盔甲也盡數拿來使用。就算穿着破爛的盔甲,也比身上沒有穿着任何盔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