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妞四年不見,沒想到,廚藝竟然和你的色膽一樣,見長啊。”
家裡面,葉伊瞳坐在餐桌邊上,看着那些簡單易做的家常菜,不知道到底是誇讚還是在貶低莫小西。
“喂,有你這麼表揚的嗎?什麼色膽啊?我什麼時候有色膽了?我只有色心罷了,色膽還沒長出來呢!”
“哈哈......”葉伊瞳笑着伸手,從盤中裡面捻出一塊菜放進口中,頓時,嘖嘖稱讚。
“不錯不錯,果然不錯。很有家常特色。”
“廢話不是。這麼多年,我一個人生活,你以爲呢?”
莫小西鄙視某隻用手抓食的人,然後,給了她一雙筷子,自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對了,小西。你說,你這麼多年來都是一個人住的,一個人生活的,那你爸爸媽媽呢?”
莫小西低頭,扒拉了一口白飯:“伊瞳,你和我,都是過過苦日子的。在你心裡,什麼是最好吃的?”
被莫小西忽然轉移了話題,同時,這個問題,卻也的確值得思考,所以,葉伊瞳便被莫小西給牽走了。
“最好吃?是爸爸做的菜。這是我這麼多年來,最想念的味道。”
忽然,葉伊瞳覺得自己鼻頭一酸,眼中,也有許多忽然涌來的溼潤,頓時,她擠出一個笑容,將這份思念遮掩。
“你知道對我來說,什麼是最好吃的嗎?”
“是什麼?”
“我媽兜裡面最後一塊手工餅乾。那味道,能讓我懷念一輩子。”
說着,莫小西也低下頭。不經意的,又扒拉了一口白飯。
“吃飯,完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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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伊瞳駕着車,莫小西就坐在她的旁邊,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葉伊瞳從未覺得,莫小西是這麼的安靜。她一言不發,甚至有些呆呆的坐在車座上面,這,有些不像是她的性格。可是,葉伊瞳沒有問原因。
“前面左轉。”
莫小西沒有告訴葉伊瞳目的地,只是一路上,指揮着葉伊瞳的行車路徑。
然而,漸漸的,車子駛出城區,慢慢的,看見了郊外寬闊。
“小西,前面怎麼走?”
前面兩條路,一條,上山,一條,通向另一個城市。
“上面那條。”
葉伊瞳擡頭,看了一眼蜿蜒在山上的柏油路。這山上,不是......葉伊瞳的心,微微一沉。然而,她卻一個字也沒有說,直直的開車,穩穩的爬坡。直到,到達目的地。
“來束白菊。”
葉伊瞳的心,再一次被一震。
“給我也來一束。”
葉伊瞳沒問,莫小西來這座公墓,是要做什麼,是來祭奠誰。她不敢猜,怕對莫小西太過殘忍和不尊重。
停車後,走了好久,走到一座有些荒寂的墓碑前面,走在前面的莫小西,這才停住了腳步。葉伊瞳的眼,悄悄的落在墓碑上面的照片上,然而,卻是她記憶之中莫家夫婦的照片。照片下面......
“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我還帶了伊瞳來看你們,我悲劇的生活,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找到了伊瞳,她現在很有本事,我跟着她,衣食不愁,還住在她那棟豪華的別墅裡面。你們就別擔心我了,在天上要開開心心的生活。”
說着,莫小西將手中的白菊花放好。葉伊瞳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她只機械的將花束一樣放下來。跟莫小西一起,鞠了躬。卻開不了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記憶中,小西有一個和諧幸福的家庭。可是,怎的,這四年中,竟發生瞭如此變故?難怪她見到小西的時候,她竟然落魄成那個樣子。
“伊瞳,跟我爸媽問個好吧。你從S市失蹤之後,他們還很惦記你呢。我媽總唸叨着,你那樣好的女孩子,別出什麼事兒纔好。”
“莫伯伯,伯母,我是伊瞳。”葉伊瞳喉頭有些澀澀的。人事紛飛,這樣的事情,對莫小西的打擊,一定不會小於她當初失去爸爸吧?可是,小西看上去,依舊還是很樂觀。可是,葉伊瞳卻做不到放下。
“一直沒跟你說,是怕你替我難過。加上你前段時間的新聞我也都看到了,所以,現在見你心情好起來了,才帶你過來看看我爸爸和媽咪的。”
莫小西一邊掃着墓碑上面的塵埃,一邊跟葉伊瞳說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葉伊瞳胸口悶悶的,在這公墓之中,小西父母的墳,位置十分的偏僻,同時又十分的寂寥。
“你走後一年,就這樣了。車禍,他們做完小生意收攤,被撞了,黑車,車主比我們還窮。爲了給我爸媽治療,車主變賣了車和家當,也遠遠不夠。我們家,負債累累,卻也挺不到爸爸媽媽撐下來。在醫院半個月時間,她們還是雙雙離開了我。我賣掉家裡面的房子,還了債務,自己過上了流浪在夢想和生存的邊緣。伊瞳,幸好,我又找到你了。”
莫小西說着,淚水,已經一滴滴掉落在墓碑上。葉伊瞳伸手,握住莫小西的手:“以後,我們相依爲命。”
“伊瞳,我媽撞車後,被送到醫院搶救,好一點的時候,她從她口袋裡面摸出一盒被壓碎的手工餅乾給我。那是她省下自己的早點,知道我愛吃,特意留給我的。伊瞳,我好想她。我好想她。”
莫小西哭着抱住葉伊瞳,任由淚水,洗刷着思念。至今,已經三年了,再多的淚水,卻怎麼都無法讓莫小西的思念,少那麼一點點。
“哭吧,我也想。想我爸,我好想他。我也想,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媽。我不知道她的摸樣,爸爸藏在家裡面的照片,我沒有找到,大概是被高利貸抄家的時候,弄丟了。我也想她。”
墓地裡,莫家夫婦的墓碑前。兩個正值芳華的女子,哭着抱在一起,思念着,那遠在天邊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