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
女助理怯生生的走進凌天瑞的辦公室。
“伊瞳有消息了?”
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看到葉伊瞳了,因爲結婚那件事情,他並沒有跟Lucy打聽,不想向所有跟葉伊瞳親近的人打聽。因爲葉伊瞳親近的那些人,恰好也都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原本是他大義的要放掉葉伊瞳,放她去尋找屬於她自己的幸福,可是現在他如果又做出這樣依戀不捨的姿態的話,凌天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纔好。
“凌先生……葉小姐……葉小姐她……”
女助理真的不敢往下說。她怕說出口,她的老闆會暴怒,說不定發起火來還會牽連到她,開除也說不定。那樣,她就得不償失了。
“葉小姐怎麼了?你說啊!”
凌天瑞好心急,他只從少數的幾個人口中聽說葉伊瞳和風思寒一起出國玩去了。但是,他還是好想好想知道,葉伊瞳和風思寒,到底在國外如何?
他那麼的愛葉伊瞳,他不知道,如果他聽到那些關於他們曖昧的事情,他會有多麼的痛心。他只知道,他如果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他會更加的難過。
“葉小姐和風先生,他們結婚了。”
女助理顫顫巍巍的說出了剛剛纔收到的消息。
話音剛落,只見凌天瑞呆呆傻傻的愣了幾十秒,忽然,渾身無骨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凌先生,凌先生你沒事兒吧?”
女助理嚇到了,這和她所想的,凌天瑞會大發雷霆完全不一樣啊。
“沒事,你出去吧。”
凌天瑞竭力的保持着冷靜。
他們結婚了,她纔剛剛離開他的身邊,她就嫁給他了。那個男人,是她心中多年來的包袱,是她的仇人。然而凌天瑞現在才意識到,她那份仇恨,是愛情的壓抑。壓抑的太久,現在也就強烈的爆發了。
她,再也不屬於他了!
“砰……”
女助理剛剛走出凌天瑞的辦公室,便只聽到如此驚天動地的聲音。
辦公室中,一個青花的瓶子,被凌天瑞砸在地上,砸的粉碎。滿地都是碎渣子,他亦是沒有多看一眼。
多少年了?他默默的扶持葉伊瞳,默默的愛慕葉伊瞳,默默的保護她,幫助她。承受她一半以上的痛苦,分享她少許的快樂。卻終究也抵不過一個風思寒!
呵,多麼脆弱的感情呵……
辦公桌上面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打斷了凌天瑞的心痛。
深呼吸,凌天瑞撫卹着自己的心緒。他不想,接聽公事電話,被人聽出來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很狂躁。
“喂?”
凌天瑞再呼吸,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凌先生,你好。我是‘天使之家’的院長!”
天使之家……
這個名字,在凌天瑞的記憶之中,彷彿就是人間地獄!
那是他記憶裡面,經歷過的最痛苦的記憶。
不過四個字,卻代替了凌天瑞所有關於童年的會議。就電話對面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在這一天,再一次將凌天瑞的心情推向谷底。
“什麼‘天使之家’我聽不懂。”
砰,凌天瑞重重的掛掉了電話。
天使之家,呵,多好聽的名字啊。的確,那裡有很多被上帝遺棄了的天使,他們是折翼的天使。他們是親生父母都不要的孩子,他們是平日裡面過着最糟糕日子的孩子。他們只在有客人來挑選孩子領養的時候,纔會被打扮的光鮮可愛。在沒有任何客人來的時候,他們的日子,彷彿就像是監獄裡面的罪犯。
對,就是罪犯,他們就是罪犯,是父母罪犯的見證。
凌天瑞閉眼。彷彿那些日子,從未隨着他的撅起而被湮滅。
叮鈴鈴……電話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凌天瑞有些不耐煩的再一次接起。
“凌先生,我是天使之家的院長,請您不要掛電話,因爲這關係到您是否有機會能夠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如果您還未找到他們的話。”
電話那頭,中年女人的聲音很急,語言速度很快,她生怕凌天瑞再一次的掛掉電話。
天使之家,是一個坐落在一個偏遠城市的小孤兒院。規模不大,孩子卻不少。過去了那麼多年,凌天瑞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和那裡有任何關係,甚至,他覺得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
可是,今天……今天真是最糟糕的一天了。凌天瑞想,否則,這個晦氣的名字如何會在耳邊飄過?
“我的父母早年便已經過世。”
凌天瑞再一次的掛掉了電話。
他並不想知道,他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他也不想知道,他們會有一顆怎樣狠毒的心腸,能將自己遺棄。他的養父養母早就已經去世了,那時候,凌天瑞也還很小。可是臨終的時候,他的養父還拉着他的手跟他告訴說,給他留了足夠他長大成人的生活費以及學費。那個時候,凌天瑞便不曾想過,自己還有一對親生父母。養父養母,便是他心中的生身父母。
凌天瑞不知道孤兒院的人是怎麼搞到自己辦公室的電話,同時,還知道自己姓凌。凌,是養父的姓氏。凌天瑞喜歡這個姓氏,這個姓氏給他帶來了光榮,讓他不再是一個沒有人要的野孩子。
怕那邊再打過來,凌天瑞乾脆讓秘書掐掉那邊所有的電話。辦公室,再次回到安靜。可是凌天瑞的心,卻得不到安寧。
他畢生最愛也唯一隻愛的女人,終究還是嫁給了別的男人。事實再一次提醒他,他曾經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孩子。兩個都是凌天瑞的噩夢。
閉上眼睛,將椅子退到窗口,凌天瑞感受着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的陽光。只感受陽光,卻並不感受窗外的寒冷,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和孤兒院的冬天比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辦公桌上,電話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是凌天瑞的手機。
能打他私人手機的人,肯定不能是孤兒院的人了。
凌天瑞接起電話。
“凌天瑞先生嗎?”
一個低沉的男聲,一個陌生的聲音,一個陌生的號碼。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