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有些發抖,算一算,拉爾仃現在也有六十好幾七十多歲了吧,錓王老來得子,一般人說老來得子一般都至少回過四十歲,我的天,如 果下面真的是錓王,那至少得要一百多歲了吧!
那麼,這棵樹難道是錓王的陵墓?這個石碑就是錓王的墓碑?
我滿頭大汗,現在可是挖人家祖墳的事情了,就算我們能從裡面找出什麼東西來,這種給自己招惡的事情,還是讓人毛骨悚然。
石碑徹底被挖了出來,居然是一個無字碑,王錚擦掉石碑上的土,仔細辨認,“你們看!這是蒙語!根本就不是西漠的文字!”
我是不認識蒙語的,但蒙語的大概樣式還是見過,武康王金頭上的字和這個完全不一樣,王錚讀完石碑上的所有字以後嗤笑一聲道,“看來 是有人捷足先登這裡了,想用蒙語騙我們,他們應該沒有見過西漠文字。”
我忘記了,在我身邊的這幾位,除了何玉以外,都是資深的西漠研究人員,這種低劣的手段在他們看來,實在就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的惡作劇 。
既然不是鬼神,我們的心裡瞬間就沒有那麼害怕了,三下五除二的把石碑整個抽了出來,遠處的小怪物已經徹底炸毛了,試探着走進了我們 ,但被樑藍用藤條嚇唬了一下以後瞬間跑遠了。
樹根下面果然是空的!
樹下面是空的,上面的樹幹樹枝樹葉居然還長得那麼茂盛,這也算是一種神蹟了,樹下面還是一個大石板,樑藍和匡施乾脆脫了外套,在逐 漸升高的太陽下揮汗如雨,兩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蓋在下面的石板整個掀了開來。
瞬間一股惡臭迎面襲來,綠江一把把我扯遠,她怕從下面冒出來個什麼東西我躲不及,但下面什麼都沒有撲出來,除了一陣勝過一陣的惡臭 ,像極了當時在髒王府下面用來囤積人蚺腐屍的大坑裡面的味道,難道這裡也是用來囤積屍體的?
匡施三個人已經要向下探,我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手突然抓了出來,匡施大叫一聲向後倒了好幾歩,樑藍王錚也被他差點推 倒。
那隻黑乎乎的手上全是黑紅色的粘液,一把扣住地面的時候,地上的紅色砂石瞬間蒸發的一乾二淨,我的天!那是什麼東西!難道是那些紅 蟲子的老祖宗?!
我們難道是闖了大禍了?!
匡施大喊一聲,“趕緊把石板蓋回去!!!”我們都還在過度的驚嚇中愣神,那隻怪手已經撐着身體,冒出了半個頭!
臥槽!
“快跑!”
前面還有一隻小怪物,我們只能斜着向下跑,卻直直的衝向了洞穴的正門,這他孃的早知道現在這麼大大咧咧的要從人家門口路過,昨晚幹 嘛還偷偷摸摸的爬人家後牆啊!
我們連行禮什麼東西都來不及拿,毛球出奇的重,我們扯着他飛奔在隨時都能把人滑落的紅巖山上!
人嘛,不好奇還能叫人嗎?我一邊逃跑,還是忍不住
回頭看了一眼那顆菩提樹,只見整棵樹的全部樹葉都長的很開,一瞬間,千百個尖利刺 耳的大笑聲大作!樹葉子嘩啦啦的瘋狂作響,嚇得我一身冷汗,他【媽【的!我們真的是闖了大禍了!
而從樹根下面爬出來的東西,我終於看清了它到底是什麼玩意!
那是個人!全身腐爛,口鼻已經分不清楚,沒有眼皮的眼睛掛在血肉模糊的眼眶裡面搖搖欲墜,全身的血洞不斷的往出涌動着白色的蟲子, 那蟲子怎麼那麼眼熟?
等等!那不是白魚蟲嗎?!
我一把扯住還在狂奔的王錚,“你看!那是不是白魚蟲?”
王錚定睛一看立馬大叫,“那是個活人!”
什麼?
我們都停了下來,那個已經快要被白魚蟲蛀空的人絕望的向我們招了招手,就瞬間翻倒在了地上,我們對視一眼,還是匡施膽子最大,讓我 們站着不要動,他又返回去看了一眼,然後遠遠地朝我們招手,“快過來!是個人!”
我的天!
我們跑回去,仔細一看,這果然是個人,還穿着衣服,還是牛仔褲,看來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沒有錯了。
等等!這人的上衣怎麼這麼熟悉?!
像運動服一樣的蝙蝠衫,黑藍色的條文,雖然已經被血和泥糊的太看不清楚了,但大體的樣子我還是記憶猶新的!
這特麼是我們的校服!!!
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這也太魔幻了吧,特麼老孃探險這麼長時間,見慣了怪物,早就和現實生活脫離軌道了,突然冒出來一個穿着我們校 服的人,怎麼想都感覺不真實。
樑藍扒拉開他的校服,他裡面穿着一件羊毛衫,還有一個口袋,樑藍掏了半天,卻只抽出來一個已經被血浸透了的——千紙鶴?!
我腦子瞬間炸了,思維不受控制的狂奔,三個月前,我躺在病牀上,小艾斯坐在我的牀前,期期艾艾的告訴我對我說的那些話。
“可何宇遷那個樣子實在是太怪了,全身的血洞洞,像被蟲蛀空一樣,身上卻什麼都沒,最後拉到醫院,輸了好多的血,才把命給拉回來, 現在他已經康復了,可他爸不願意他再留在咱們縣城了”
“他爸你是知道的……在深圳做大老闆……何宇遷已經走了……”
“元寶吶,你不要沮喪嘛,何宇遷走的時候給你疊了很多千紙鶴吶!”
這……這……這是啥玩意?!
我腦袋裡面嗡嗡作響,樑藍喊了我好幾聲,我都還是混混沌沌的,最後匡施將我一把提起來,拍了一把我的腦袋,“清醒點!”
“匡……匡施,我……我認識他……”我感覺我的嗓子裡全是鐵腥味,一句話幾乎耗幹了我所有的精元。
何宇遷,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我想起來那個臉十分白淨的男孩子,在陽光下騎着自行車無比的純淨,我實在無法相信,現在這個像喪屍一半,連皮膚都沒有的怪物就是
他 !
“元……寶,元寶……救……救我……”
就是他的聲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等反應過來,我已經哭得昏天黑地,何宇遷已經昏死了過去。
等到我昏昏沉沉的醒來,居然已經到了帳篷裡面,綠江就坐在我旁邊,見我醒來連忙爬過來摸我的額頭,柔聲對我說,“蘇皖,你發燒了, 別擔心,你的朋友沒有什麼大礙!”
我點點頭,掙扎着坐起來,綠江經不住我鬧,便帶着我去另外一個帳篷去看何宇遷,他還子啊昏迷,全身被綁上了無數的繃帶,像個木乃伊 一樣,王錚睡着了,估計是他給何宇遷包紮的,樑藍和匡施都不在,毛球還在昏迷,珂禎趴在水箱裡面蔫蔫的,見了我也只是吧嗒一下尾巴 。
我坐在何宇遷身邊,回想當時劉素說過的話,當時她答應過我,會放過何宇遷一命,小艾斯也說過,何宇遷被他爸爸帶去了深圳,小艾斯不 會騙我,那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本來應該前途無量的何宇遷,怎麼三個月後變成了埋在樹下面的一個快要變成喪屍的怪物!
正想着,何宇遷突然一動,然後痛苦的呻吟從嘴裡傳出,“元寶……元寶……”
“在!我在這裡!你沒事了!我們救出你了!”我不敢拉他的手,他全身的血洞。
何宇遷艱難的轉過頭來看我,沒有眼皮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然後紅色的血瞬間侵染透了白色的紗布,我強忍住眼淚向他笑笑,“有緣千里 來相會吶!啊?”
他的喉嚨裡面呼哧呼哧的出氣,像壞了的吹風機,然後居然自不量力的像抓住我的手,結果擡了一半就無力的又摔了下去,我笑着戳一下他 的腦門,結果眼淚卻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他搖搖頭,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麼意思。
正難過着,王錚就醒了過來,看到我滿臉是眼淚的熊樣,殭屍臉居然抽搐了一下,我衝他翻個白眼,這貨估計總覺得老孃流眼淚是世界奇觀 。
“他沒有什麼大礙,身上的皮膚腐爛是正常的自我保護,三個月之內就會長出新的皮膚,如果沒有劉奶奶的白魚蟲吸收他身上的毒血,他早 就死了幾百次了!”
啥玩意?
我驚異的看着王錚,他點點頭繼續說,“白魚蟲其實就是受人指控的動物,它們在你朋友體內吸收毒血,所以你的朋友才能活命。”
“不不不,我不明白的是,毒血是啥東西?”
“這個我不清楚,但就類似與那些可以腐蝕人的蟲子一樣,他們似乎是在用人當做寄生的皮囊,也把人當做‘蛹’或者‘巢’,你的朋友之 所以能活下來,全靠他體內的白魚蟲不斷的吞噬他體內的紅色蟲子,所以才抱住了一條命。”
我腦子裡還是很混亂,但至少明白了一點,這白魚蟲除了有點噁心之外還是利大於弊的,首先它救了我和何宇遷的命,如果不要讓我們看到 廁所的那個半截子屍體,我或許還是認可它是個萌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