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2)

我啐了瘦猴一口,心想這小子別看歲數不大,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簡直不可救藥,看來也到了發情期了。瘦猴嬉皮笑臉地說:“這鬼打牆吧,最怕的是有人攪局。如果就一個人,你是走到死也走不出來的,就在那裡不停地轉悠,轉悠,轉悠的五迷三道的。要是沒人喊你的話,那就是死期到了,這人不死也虛脫過去。有命中該絕的,清早出門的人路過那裡,會看見一個人,也就是那個倒黴蛋,在那倒栽蔥,插到墳土堆裡,七竅裡都是泥土,呼吸也停了,心臟也不跳了,活活給憋死的。要是命不該絕,在走路的時候遇見貴人,大喝一聲,把那人驚醒,這局就攪了,小鬼的法術就破了,那人也就醒過來了,這樣就沒事了。”

我聽了瘦猴的話,心裡暗暗一驚,昨晚上沒記錯的話,那個繞着大墳轉圈的“我”也是身體僵硬,聽不見別人講話,嘴巴和耳朵裡也塞着泥土,難道“我”當時也被鬼打牆了?可是不單單是“我”,現實中的我也是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走啊走啊,走不出來,不也是遭遇鬼打牆了嗎?那麼到底是我還是“我”,還是我們兩個,或者我們兩個都怎麼了?我想的腦袋都疼了,想的都有點犯迷糊了。

瘦猴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張哥,張哥?”我醒過神來,只見瘦猴接着說:“這鬼打牆的故事我是多了去了,改日細細講給你聽。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現在呢,你要和我一起去赴黃瓜嬸嬸的約會,不過你放心,這頓飯是我請客。”

我一驚:“什麼?你和黃瓜嬸嬸約會,讓我作陪?我不去,不去!”我嚴詞回絕。

瘦猴說:“你就去嘛。沒什麼的,人家網絡紅人,多少人想見都見不到呢,再說人家只對90後的小處男感興趣,你這樣叔叔級別的人物,她是不感冒的。”

瘦猴這話激起了我的義憤填膺,怎麼我成了叔叔級別的人物了嗎?雖然我比瘦猴大了整整一輪,可是也不能這麼打擊我的積極性啊,怎麼說我也是70後的精英翹楚,而且我和瘦猴站在一起,沒準別人認爲他是我哥哥。想到這我站起身來,說:“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啊。”瘦猴高興地說:“那走吧,我都定好了在大東北吃飯了,那的豬肉燉粉條子賊他媽的好吃,再來一盤幹炸豬大腸,香死我的黃瓜嬸嬸。”我聽了直後悔剛纔的草率,這兩個菜實在是不對心思,看來今天的午飯我是不會吃飽的。

我和瘦猴來到了飯店落座,黃瓜嬸嬸還沒有到來,不過據說他們已經聯繫好,黃瓜嬸嬸有一場走秀一會就到。我和瘦猴坐在那裡閒聊,瘦猴繼續剛纔的話題,說:“張哥不瞞你說,我另一個表叔還遭遇過鬼打過架呢。”

我一邊感慨瘦猴的表叔真是“數也數不清”,一邊喝了一口茶,看着瘦猴聽他繼續講。瘦猴咂咂嘴說:“我的這個表叔是另一個表叔的弟弟,有一次也是半夜喝多了,自個兒回家,一邊哼哼着二人轉一邊搖搖晃晃地往家走。走到半路上,表叔忽然想要撒尿,他就找了個牆根,嘩嘩地尿了起來。正尿到一半,有一個男的,是個老頭,氣呼呼地走過來,說我表叔在他家門口尿尿,把他家弄髒了,很生氣,就破口大罵了幾句。你知道我表叔也喝多了,平時這個人也很霸道很牲口的,連爹孃都敢揍。這老頭的絮叨讓表叔恨的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由分說揪起這個老頭就是一頓胖揍。這個老頭還有一把子力氣,可是終究是沒有我表叔有力氣,被打的嗷嗷叫喚。老頭被打了,老太太聽着動靜跑出來了,手裡沒傢伙,操起一個木頭棍子就朝表叔腦袋上打了一下,雖然力氣不大,但是表叔也覺得疼的不行。表叔這下被打了,心裡更火了,搶過棍子,把一對老夫妻揍的四處亂跑。表叔還不罷休,一路小跑跑回家,家裡人看他灰着臉拿了個大鎬頭就往外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家裡人就追了出去。據表叔說,他跑到那家門前,砸大門,砸牆,看見什麼砸什麼,反正就是想把他老窩給毀了,估計是害怕了,老夫妻也沒敢出來。可是後面跟着的家人可嚇壞了,他們看見表叔在那刨墳哪,黑燈瞎火的在墳圈子裡刨墳,太恐怖啦。另外再說了,這可是死罪啊,刨墳掘墓那是大逆不道!有回去喊人的,有上前拉扯的。後來來了好多人把表叔拽回家。第二天表叔醒酒了,頭一天發生的事情都忘了一乾二淨,聽別人這麼一說,嚇的站不起身來,趕緊買紙燒,做法事,超拔人家兩口子。就是這樣,表叔也整整病上一個月哩,腦袋疼,疼的眼珠子往外冒,估計就是那老太太拿棍子砸的。現在他再也不敢喝酒走夜路了,撒尿前都要念叨幾句阿彌駝佛呢。”

我聽的目瞪口呆,張大嘴哈喇子都流出來,聽完了我趕緊抹抹嘴,真是好驚險啊。瘦猴喝了一口水,還在爲自己剛纔精彩的演講而表示滿意,翹着二郎腿得意地看着我。這時一陣濃香飄來,一雙肉呼呼的大手捂住瘦猴的眼睛,只聽見有人哪腔捏調地說:“輕輕地,偶來了。”瘦猴把那雙手拿開,只見黃瓜嬸嬸昂着一張大餅子臉,穿了一件大號的紅色緊身衣,將所有的曲線都逼的凹凸有致暴露無遺,也把圖上腮紅的臉蛋映襯的更加紅豔。她無比嬌羞地站在那裡,和瘦猴深情款款地對望起來。我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嗆在嗓子裡,趕緊噴了出去,同時又是擦嘴又是要笑弄了個手忙腳亂。黃瓜嬸嬸顯然也注意到了我,不禁用探尋的目光問道:“這位帥哥是……”我趕忙做自我介紹說:“張朝陽。玉帝哥哥的同事。”黃瓜嬸嬸做恍然大悟狀,然後眨眨眼說道:“噢,原來你就是玉帝哥哥說的好朋友張叔叔啊,張叔叔你好,你對玉帝的關照真是謝謝你了,你看起來很有男人味哦,偶好像聞到了你身上強烈蓬勃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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