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緊要關頭,有人前來尋找司婉晴……事情沒成,但由於記者和某些人的添油加醋,事件迅速發酵傳播,人人都認爲司婉晴爲了拿獎勾引了我。對於這一結果,對方非常滿意,我又收到了三十萬元。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她都是現金匯款的……”
酒店本就與學校比鄰,張宇又用了一些技術,打開了整個酒店和學校的所有播音設備,這一條語音廣播,傳遍了酒店和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於是,到處都在議論紛紛,人羣裡一片譁然。
“八年前的才藝大賽,司婉晴小姐好像纔讀高三吧,是誰這麼狠毒,居然喪心病狂要花錢找人毀她清白啊!”
“你說當年報道這件事的記者是不是也是被人收買的?我記得這件事當時真是鋪天蓋地,消息滿天飛的!按理說,司婉晴當時不滿十八歲,出於保護未成年人的目的,這種事不該如此宣揚纔對……”
“嗯,嗯!很與可能!”
劉玉珍一臉震驚!渾濁的眸子裡似隱隱滑過一抹心疼。
往事歷歷在目!她猶記得那個瘦弱狼狽的小女孩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乞求她相信她沒有做那些齷齪的事……
劉玉珍挑了挑眉,眸光頓時變得威嚴起來,她一副說教者的姿態看着司婉晴厲聲教訓道: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之前叫你放棄比賽,你偏偏不聽一意孤行,才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你若是乖乖聽話,哪裡會鬧出這般醜聞?”
衆人的三觀再次被刷新!
事到如今,證明了司婉晴的清白,劉玉珍不但不感到欣慰,還一個勁將錯誤扣在她頭上。
司婉晴冷冷地回道,“音樂是我的最愛!我爲什麼要放棄比賽?”
“你!頑冥不化!”劉玉珍被噎,惱羞成怒,“那你出事了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這到底是林豐茂的媽還是司婉晴的奶奶?哪有人向着施暴者說話的?聽這意思,好像司婉晴被猥褻是自己活該?
呵!什麼人哪……
還沒等在場的人從這波餘震中回過神來,播放器“呲呲呲”響過後,又傳來了一個男人渾厚低沉的聲音——
“大家好,我是八年前北城舉辦全國中小學生才藝大賽的評委委員會會長徐元青,那次才藝大賽,陸家老夫人劉玉珍給我塞了二十萬現金,叫我暗箱操作,給她的孫女陸夢瑤開後門……”
“我叫李家富,八年前的才藝大賽評委,星藝公司的劉玉珍董事長給了我十萬元,讓我筆下留情,給陸夢瑤打高分。”
劉玉珍全身僵硬,神色慌亂。
“我的乖乖!我的三觀簡直了!”
“這人怕不是穿越來的吧?都是孫女,叫大的放棄不塞,卻替小的打點評委,一路保駕護航!”
“我看司婉晴小姐很有必要去做一個親子鑑定。”
司婉晴暗自苦笑,做過的,匹配率顯示長長的一串9,貨真價實的陸家血脈!
難怪呢,陸夢瑤那演奏水平並不是場上最拔尖的,卻捧走了大賽唯一的特等獎,各種榮譽接踵而來!
靠着甜美乖巧的長相,陸夢瑤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支廣告,爲某著名衛生巾品牌拍了一段十秒的視頻,風靡全國,迅速走紅。
什麼“國民女兒”、“校園女神”的稱號啦,陸夢瑤一時之間風頭無二,原地出圈!
劉玉珍甚是得意,自己的投資得到了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回報!心裡更加認定陸夢瑤就是陸家的福星!
司婉晴睫毛輕輕閃了閃,呵呵,就算當年順利參加了比賽,最後註定也與大獎無緣。
她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連冷笑都懶得笑了。
劉玉珍臉色煞白,一張爬滿皺紋的胖臉,非常難堪。
“哎,你說收買指使林豐茂的人,會不會也是這個滿臉橫肉的老太婆呢?”
“我覺得很有可能!”
司婉晴聽了,冷冽的視線突然看向劉玉珍,精緻的眉眼閃過一抹深深的哀痛。
雖然她已經對親情完全絕望,不再心存幻想了,但如果真的是劉玉珍謀劃指使的……
劉玉珍重重地朝地上杵了一下手裡的柺杖,厲聲呵斥說話的人。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簡直是無稽之談!我是她奶奶,怎麼可能那樣做?”
“怎麼不可能?我看你就是非常可能!你一來,事情都沒搞明白,你就紅口白牙污衊自己的孫女與男人那啥呢!”
劉玉珍被對方的話噎的臉色青白變幻,僵在原地羞憤不已。
一腔複雜的情緒在心頭縈繞,她轉頭看向司婉晴,昏黃的眸子裡飽含怨憤。
“這一切又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司婉晴怒極反笑,她微揚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冷漠的視線緩緩落在劉玉珍身上,“我可沒有打電話叫你來吧?你難道不是咎由自取嗎?”
聲音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
劉玉珍表情一滯,司婉晴再度開口仍舊是冷冷的語調,“今晚的一切,我會追究到底的。”
微微一頓,又接着說道,“包括八年前的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說着她冰冷的星眸一一掃過劉玉珍、陸明誠,黃依蘭和陸夢瑤,嘴角一勾,
“我今天把話撂這,你們對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施加在我身上的每一份傷害,我會百倍奉還!”
她神色蒼涼,眉宇間微微泛着倦意,但一雙明亮的秋瞳冷冽如霜,像是要把人生生凍在原地一般。
渾身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讓在場的人心口發顫。
司婉晴說完,轉身走回了對面自己的房間裡。
有記者想要出言挽留,多問些什麼,又生生頓住了。
今晚的事,司婉晴就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她無辜地被人誣陷,被人強行拖進了事件的漩渦裡。
今晚是陷害,八年前的事也是陷害,好在今晚已經歪打正着通通昭雪冤屈,她能說什麼?她有什麼可說的?
揹負了八年的污名,還有處處恨不得把她摁進污水裡的家人,箇中滋味如何,冷暖心酸只有她自己一一嚐遍。
一衆人無聲地散去。
長長的通道里只剩下了劉玉珍一行人。
李源怔忪間緩緩回神,意識到陸夢瑤還抱着自己的臂膀,馬上將手抽了出來,緊接着站離了她幾步。
陸夢瑤心臟一縮,淚盈於睫,“源哥哥,源哥哥,事情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
她柔弱無助地上前拉住李源的衣袖,蒼白的小臉驚惶不已,惹人憐愛。
李源慢慢側臉,一雙黑眸裡滿是失望和落寞。
“相信你?好,那你告訴我,你怎麼確定那個穿着墨綠色格紋西裝,銀灰色襯衫的影子就是林豐茂?”
爲什麼本應在司婉晴房間裡的林豐茂跑到了阿媚的牀上?
你說這是林可媚安排的,那她是怎麼蠢到自己算計自己,然後神經錯亂告訴你帶人來捉姦的?
爲什麼你的父母還有奶奶會知道婉晴和林豐茂廝混的消息,又恰到好處地趕來譴責婉晴?”
李源的口氣悲憤難當,“我一再說服自己,叫自己相信你,可你今晚簡直了……我如何相信你?!”
陸夢瑤的小臉愈發蒼白起來,“不,不是這樣的。源哥哥,你相信我,相信我呀!”
李源掰開她的手指,“抱歉,我無法相信你!”說完,甩開陸夢瑤的手,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陸夢瑤慌亂中急忙去追,結果腳下一歪,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撲倒在地毯上。
“源哥哥,源哥哥——”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以爲李源會停下,然後折回來一臉心疼地把她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