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來電:“厲少,傅先生進去了,我沒能攔住。”
收起電話,厲引巖看着鏡中的自己,好半天才整理好表情,走出衛生間。
大廳裡,傅光年站在大廳中央,他身旁跟着赤宴。
厲引巖走過去,卻彷彿不曾看見他,繞過傅光年便直接走出酒吧。
傅光年薄脣緊抿,面色微寒,手微微一緊,隨即轉身,跟上厲引巖的步伐。
走出酒吧,厲引巖也沒有停留,徑直走向自己的車子,忽聞身後傳來傅光年的聲音:“你以爲躲,就能拒絕你的身世嗎?”
一年了,一年前他告訴了厲引巖身世,然而事到如今,厲引巖依舊不承認,甚至,不願意見他。
這讓傅光年很是頭疼。
長這麼大,他只拿兩個人沒辦法,一個是那個女孩兒,另一個便是厲引巖,他的弟弟。
厲引巖站住腳步,轉身,眼神不悅:“祁簡沒有轉告你,我不想見到你嗎?”
“一年了,你要多久才能走出悲傷,你還要多久才能接受事實?”傅光年上前一步,逼近厲引巖,語氣沉冷不悅,“你知不知道,阿爹阿媽等了你多少年?”
“等我?”厲引巖嘲弄一笑,“有什麼好等的,不是說當年以爲我死了麼,那就繼續認爲我死了吧。”
傅光年討厭每次見面就是這幾句話,總是翻來覆去的說:“你二十七歲馬上就二十八歲了,爲情所困不是你這個年紀的人該做出來的事情。”
“傅先生,你愛過嗎?”厲引巖悠然出聲,聲線平穩的他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傅光年瞬間沒有了言語,見他不答,厲引巖嗤笑道,“都沒有深愛過,都沒有嘗過深情的滋味,你有什麼道理站在這裡和我探討這種離開一個女人就不想活下去的感覺?你有這資格嗎?”
厲引巖的聲音咄咄逼人,說得傅光年臉色森寒,冰冷不已。
“如果你覺得二十七八歲就不能爲情所困,那麼抱歉,我厲引巖是孬種,你們傅家是人中龍鳳的高等生物,而我不過是從小流亡求生,在刀劍舞蹈的下等人,我懦弱得看不破情網,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所以高攀不起你們的舉世貴族,煩請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也免得噁心你們的眼睛,謝謝。”
厲引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子,準確無誤的扎傷在傅光年的心上。
見他面色越發冰寒,厲引巖轉身,毫無停留便離去。
傅光年站在原地,身子晃了晃,赤宴見狀,出聲道:“大少,二少是不是知道了當初你下令的事情?”
不然,她不能理解厲引巖僅僅會因爲夏末的死亡便不願意回傅家。
傅光年搖頭,興許,那個命令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然而,他沒有選擇,他必須選擇大局爲重,否則,夜島不會善罷甘休。
是他告訴厲引巖身世的方式不對,他不應該當着葉遜的面挑破真相。
葉遜當場轉身離去,加深了厲引巖當時的難受,也增加了厲引巖對他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