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厲引巖伸手接過酒杯,輕輕搖晃,更是增添了身上那股淒涼的氣質。
有人說,紅酒與孤寂最爲般配,此話當真不假。
厲引巖的名聲早年間就已經響透了天,這些人也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和厲引巖坐在同一個包間裡唱歌喝酒,以至於本來活躍的他們變得有些拘謹。
興許事厲引巖身上那不近人情的冷漠氣場有關吧。
幾人最開始喝酒也很含蓄,都來輪番敬厲引巖,每一次厲引巖都淺嘗輒止,再加上厲引巖不抽菸,他們也就沒有抽。
見他們似乎很害怕自己,厲引巖呢脣角展了展,笑容淺淡:“盡情玩兒,不用管我。”
厲引巖發了話,幾人也活躍了不少,開始有人唱歌。
沒一會兒,有幾個身材豐滿穿着暴露揚着青春氣息的女孩兒進來,先是和厲引巖打了招呼,厲引巖指了指另外四人:“陪他們儘儘興。”
包間裡很快熱鬧起來,但沒有一個女孩兒敢靠近厲引巖。
酒過三巡,醉意上來,房間裡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
有個女孩兒將話筒遞給一直坐着不曾換姿勢的厲引巖:“厲少,我幫您點首歌吧?”
厲引巖放下酒杯,接過話筒,微微點頭,報了歌名,那名女子便跑過去切了歌。
這裡已經是厲引巖的地盤,但是,他雖每晚都來,卻從未唱過歌,衆人似乎也是興致來了,開始停止喧鬧。
悠揚帶着悲傷的旋律響起,包間裡除了音樂,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刀郎的《西海情歌》,前綴很長,將悲傷拉長得如同老樹的根,滿滿匝匝,深不見尾。
……
自你離開以後
從此就丟了溫柔
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
聽寒風呼嘯依舊
……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
可你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麼遠
愛象風箏斷了線
拉不住你許下的諾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巔溫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後歸來的孤雁
愛再難以續情緣
回不到我們的從前
一眼望不到邊……
……
刀郎的聲音,低沉蒼傷,充滿着生活的劫難性,而厲引巖的嗓子,因爲這一年來幾乎每天喝酒,灼燒壞了,嗓音沙啞低沉,更加增添了悲傷和絕望。
一首歌才唱一半,厲引巖便是沒能忍住淚如雨下,和夏末甜蜜的往事,一幕閃現腦海,如今卻是天人永隔,再無相見,悲傷被旋律放大,情緒低落到了低谷。
那名厲引巖不認識的男人被這氛圍染得有些不適應,小聲問旁邊的人:“這是那個國際上的厲少嗎?唱這種歌,悲傷得不像話,聽得人難受。”
一人趕緊打住他的話,低聲說道:“別亂說,厲少老婆不在了,聽說剛好起來不久。”
“你們都別說,厲少聽到不好。”
厲引巖自然還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最後一首歌沒有唱完,便丟下話筒隻字未留的離開了包間。
出了包間,厲引巖逃似的衝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便將水往臉上撲。
一年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中的那道傷疤,總是輕輕一碰就疼得他無法言喻。
悠然,手機響起。
楚染來電:“厲少,傅先生進去了,我沒能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