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娘早就在安瀾院裡面等着,見慕清婉回來,立刻問道:“小姐,老爺沒有爲難你吧?”
慕清婉看着苓娘臉上的擔憂,心裡劃過一抹感動,說道:“沒有,他說過幾日是母親的忌日,讓我去江城祭拜,明日就動身。”
苓娘聞言,雙眸裡閃過一絲哀傷,臉上的神色也就黯淡了下來,說道:“夫人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老爺想起來讓人去祭拜。”
以前她們這些做丫鬟的想要去祭拜祭拜蕭錦怡,那根本是不被允許的事情,而且蕭錦怡沒了的第一年,苓娘在府裡的花園裡偷偷給蕭錦怡燒了幾張紙,被聶氏的人看見,還打了十個板子呢。
看着苓孃的情緒突然見低落下來,慕清婉心裡嘆了口氣,說道:“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別難過,快去收拾東西吧,明日一早我們就上路。”
苓娘聞言眸光一閃,說道:“小姐,奴婢也能去嗎?”
“你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了,母親肯定也想見見你。”慕清婉說道。
苓孃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趕緊點點頭:“奴婢也想夫人。”她說話的音調都帶上了幾分哭腔。
慕清婉伸手輕撫着苓孃的後背,心裡微微嘆口氣,人和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攜手的夫妻並不一定是真心相待的,反倒是一個下人,竟然會這麼的忠心記掛。
回到房間,蔓月去給慕清婉收拾衣服,慕清婉看着她手裡的那些華麗的衣裙,忍不住說道:“我們出門趕路,這些衣服就不要帶了,拿一些樣式簡單的,穿起來方便的,對了,多準備幾套男裝,出門在外,男裝方便。”
“是,小姐。”
蔓月和苓娘一直收拾到了晚上,這纔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慕清婉看着那些幾乎堆成小山的心裡,忍不住說道:“我們不過是去江城祭拜一下母親,你們拿的這麼多東西,我都覺得我們像是要徹底的離開京城,以後都不回來了。”
“小姐,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這些東西都是生活的必須用品,帶着也方便,以防不時之需。”苓娘說道。
慕清婉微微嘆口氣,想着也不過是加一輛馬車的事情,便也就隨她了。
第二天一早,慕宗義就叫人送來了祭祀所用的各種用品,看那樣子,倒是準備的挺豐盛的,苓娘站在一邊,看着那些紙錢什麼的,心裡除了淒涼就是淒涼,人活着的時候沒上心,死了之後,再做什麼也不過就是個形式了。
慕清婉見苓娘忍不住擦着眼眶,心裡微微嘆口氣,然後轉頭對蓮蕊說道:“你留在府裡,觀察看看聶氏那邊有什麼動靜,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去找葵娘。”
“是,小姐。”
慕清婉點點頭:“等墨妝回來了,你告訴她我們去了江城,讓她隨後趕到就行。”
“好。”
從慕府出發,天還沒有大亮,慕清婉聞着空氣之中的清香,心情倒是舒爽了幾分。
從京城到江城也就是三四天的路程,這些路程在古人眼裡不算什麼,但是在慕清婉的眼裡,簡直就是堪比坐牢。
這如果放在現代,坐飛機去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在交通落後的古代,她卻得在馬車上坐三四天了。
“小姐,馬車裡面佈置的很舒服,小姐忍一忍,過幾天就到了。”蔓月似乎看出來慕清婉的擔憂,在一旁說道。
慕清婉嗯了一聲,拿起一旁的醫書看着打發時間。
與此同時,慕府裡面,慕清婉剛一出門,聶氏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沉香一直躲在暗處看着慕清婉她們的動靜,見慕清婉的馬車走遠了,便立刻回去主院給聶氏稟報。
“夫人放心,三小姐的人都已經走遠了,只要我們的計劃順利,夫人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沉香說着,臉上也帶上了幾分得意。
只要這件事情辦好了,那她在聶氏身邊肯定就是大紅人,到時候,她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
聶氏的雙眸閃了閃,裡面就是瀲灩的精光:“我就知道,用這個藉口,肯定能將慕清婉支出去,江城遠在天邊,就是馬不停蹄的走,也得走三天,我就看着這三天慕清婉怎麼自保。”
“就是,奴婢看見了,隨行的都是幾個丫鬟,就算是那三小姐長着三頭六臂,她也抵不過夫人佈下的天羅地網。”
聶氏聞言嘴邊掠過一抹得意的笑容,說道:“你現在就去告訴哥哥,就說慕清婉已經上路了,今天晚上就讓哥哥的人下手,我一定要見到慕清婉的人頭。”
“是,夫人!”沉香應了一聲,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可是她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回身說道:“夫人,那安瀾院那邊,要不要……”沉香說着,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聶氏的眼底閃過一抹不屑,說道:“幾隻秋後的螞蚱,先讓她們蹦躂幾天,等到將慕清婉處置了,安瀾院那幫小嘍嘍,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嗎?”
“夫人所言極是,奴婢這就去辦。”沉香說了一句,然後就朝着外面走了。
聶氏看着沉香的背影,臉上的得意之色更弄了幾分,她的懷裡抱着一直雪白的小貓,伸手一下一下的撫着小貓光潔的皮毛。
這一次,她一定要將慕清婉除掉,她廢了那麼多的口舌功夫才說通了慕宗義,也好不容易纔有這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將慕清婉除掉,她有信心將整個慕府重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到時候,整個慕府還不是她說了算。
這麼想着,聶氏嘴邊的笑意就更深了幾分,這一次,她一定要給她的吟玉報仇雪恨,殺了慕清婉也不足以解她的心頭之恨!
慕清婉離開京城的消息,幾乎是中午才傳到了楚之琰的耳朵裡,他皺眉看着於坤,沉聲問道:“清婉去了哪裡?”
於坤聽着楚之琰的語氣不善,頭皮緊了緊,說道:“說是去了江城,去給三小姐的母親祭拜掃墓。”
楚之琰的眉頭皺的更緊,過了一會兒,說道:“去派人準備,我這就啓程。”
於坤聞言眉心一挑,忍不住說道:“可是世子,王爺和王妃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