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傷了大哥的心,大哥對母親心灰意冷,母親在大哥跟父親之間屢屢碰壁,加上連自己也不能照顧她左右,她的病情加重,極有可能。
“他們爲什麼會起爭執?”
韶白還是想問個明白。
“你父親的情人懷了身孕,被你母親知道了。”
韶白聞言,如同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原來如此。
以母親對父親的佔有慾,對於他在外頭的鶯鶯燕燕,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倘若有人懷了身孕,那是她斷然無法容許的。
她哪裡不會鬧,鬧到最後,鬧得父親煩不勝擾,兩人大動干戈之下,就喪失了理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嫂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韶白猶豫了下,擡頭直視安諾,眸中懇切分明。
安諾頷首,轉身離開了。
目送嫂子離開,韶白渾身的體力跟被一點一滴地抽走了一樣,他頹然地靠在牆上,不顧牆上的灰塵會否弄髒他後背的衣服。
父親跟母親,可憐又可悲,落到這樣的境地,是他們自己自作自受,作繭自縛,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大哥想必送他們出國,也是情非得已。
畢竟,要是讓旁人知道靳氏總裁的父母是這樣一對糟糕的父母,只會讓靳家蒙羞,讓大哥頭疼。
可那兩個,不管怎麼說,還是他的父母。
他既然還活着,還是想要去看一下那兩人如今相互折磨卻不得不生活在一起的人。
韶白悲哀地發現,他的過去,渾渾噩噩渡過的,大哥至少成就斐然,而自己呢,到頭來一無是處。
大哥問過他接下來有沒有什麼打算,大哥明言想要把自己安排進家族企業,可他自己並不想進靳氏。
他進靳氏幹什麼,靳氏的業績在大哥的掌舵下蒸蒸日上,規模也擴大了不止一倍,大哥遊刃有餘,不需要自己。
原先在M國他任職卡頓集團的技術總監,那是池琨,而他如今是韶白了,就要告別池琨的身份,跟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劃上終止符。
這一趟去M國,他順便去辦理離職手續。
等再次回來,他就是真正的韶白,不再有半點池琨的影子。
韶白的腦海裡,倏然間閃過潘奕那張臉,他沒有絲毫遲疑,甩了出去。
潘奕被靳北冥給收買了,自己卻當對方是朋友,蠢得不能再蠢。
不知道對方現在怎樣了,靳北冥沒有落到好下場,應該沒有連累潘奕,潘奕那麼聰明,想必已經回M國了。
他當時接的那通任務,想必就是接的是靳北冥這一通吧,只有自己傻傻地被瞞在鼓裡。
他還戲謔等任務結束去旅行,還邀請自己,呵呵,等靳北冥的願望如願以償,哪有自己活着的餘地。
幸好……幸好靳北冥沒有敵得過大哥,否則,這後果,他根本不敢去思考。
*
傍晚,靳韶琛從外面回來,韶白就主動跟他招了,他想去一趟M國。
“大哥,我想去看下他們,順便把辭職手續辦了。”
“大哥希望你回來能幫我。”
靳韶琛沒有阻止,依舊希望能夠勸服死心眼的韶白。
韶白搖頭,他心裡那個模糊的信念逐漸成型,甚至堅定了起來,“大哥,你別勸我了,我不進靳氏,我想自己創業。”
靳韶琛錯愕不已,“創業?”
韶白肯定地點頭,“是的,大哥我想創業,我對科技有興趣,我想開家科技公司,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靳氏有你就夠了。”
靳韶琛見他說真的,不是情急之下的藉口,而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他自然是贊成,有種吾家弟弟初長成的驕傲。
他伸手輕拍了幾下韶白的肩膀,“好啊,大哥能入股嗎?”
“哥,我有錢。”
身爲靳家二少,韶白也是個富得流油的傢伙,雖然比不上大哥,他既然沒有死亡,該得的那一份大哥已經物歸原主了,他身價直線飆升。
“那缺錢跟我說。”
靳韶琛絕對是個好哥哥,韶白知道哥哥擔心,自然不會拂了他的好意。
“好。”
他從從善如流地應道。
M國之行,他定在兩天後,反正要去,還是早點去,雖然M國沒有春節,可華國的春節他還是要趕回來跟大哥一家一起過的。
*
莫凌天的事件解決後,龍澤陽要去應家的行程也提了上來。
三叔公被二叔共給勸走了,回了Y國,沒人在一旁指指點點,羅哩羅嗦,龍澤陽都覺得耳根子清靜了不少,這三叔公比他家老頭聒噪多了。
有了三叔公作爲對比,他覺得他家老頭還真不錯,越看越順眼。
當然,兩人起爭執,老頭對他挑三揀四的時候,他又會無緣無故積累一肚子的火,要不無處發泄,要不忍不住發泄出來。
具體日子,應如已經跟她家郝女士提前知會過了,就等兩人過去了。
啓程之前,龍澤陽接了老頭一通電話,言下之意,讓他帶應如過去一趟。
龍澤陽覺得匪夷所思,難道老頭臨時決定也要去?
他把這疑惑告訴應如,倘若是真的,怎麼辦?
應如無語,翻了兩個白眼,“你想多了。”
反正她是一點也沒覺察出來,她家公公有去的意向,安諾可是她公公心尖上的人,人家才捨不得把女兒撂在一旁去兒媳家湊熱鬧?
眼下,變色龍還沒去過她孃家,就是雙方父母要見面,也要等變色龍過了郝女士那關纔有後續,否則,大概是免談了。
兩人還是去了白山別墅,容陌接待的人,“少幫主,幫主說他想單獨見下少夫人。”
龍澤陽:“……”把兩個人叫來,結果只見他媳婦,搞什麼鬼?
目送應如進去後,龍澤陽就把容陌拉到一邊打聽消息,容陌裝聾作啞,一問三不知。
龍澤陽以項上的腦袋打賭,容陌肯定知道,這傢伙向來跟老頭子沆瀣一氣,難搞得很。
書房裡。
龍敬天讓應如坐了下來,然後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精美的木盒,看着古色古香,年代已久。
他伸手遞給應如,應如懵了下,“什麼東西啊?”
她沒有立刻接,總覺得眼前遞過來的是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