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唐穎的聲音有些尖銳，拒絕承認這個真相。
她要姜雪生不出，不孕不育症，這樣自己纔有機會介入，纔有可能跟哥哥走到一起。
姜雪不知道她對唐憲有多重要，而自己一直知道唐憲是自己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除了他，誰都不行。
她如今當紅，追她的男人比比皆是，她也嘗試着接納別的男人，但是都不行。
“是真的。”
唐憲注視着姜雪，一字一字肯定地道。
唐穎垂死掙扎，“哥，這一定不是真的，如果她生不出孩子，你是不是會選我？”
“她要是真的生不出，那我們就不生了，領養一個，要是她不想領養，那當丁克也不錯。”
他期盼的孩子，只能從姜雪的肚子裡出來，換個女人，那就沒了期待的意義了。
他跟唐穎說這些話的同時，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姜雪，更確切地說，他一直在跟姜雪解釋、保證。
他的心意，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姜雪避開了唐憲的眼睛，心情很亂。
唐憲說的那些，連她都不知道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
她想相信他，但又不敢。
她變得懦弱了。
他跟唐穎之間的事情，絕對沒有他這麼簡單。
“哥，你是不是忘了當初的誓言？”唐穎擦了擦眼淚，一臉倔強地望着他。
唐憲臉上有了龜裂的神情，他隱忍而剋制地道，“記得，我可以一輩子照顧你，你想要我怎麼還這條命都可以，但是我愛的人不會變。”
姜雪倏然間睜開眼，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這兩人在說的，爲什麼自己不懂？
唐憲跟唐穎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秘密？
連她也覺得唐憲對唐穎之間的寬容，出乎了一般哥哥對妹妹的底限。
就是唐穎在他們夫妻之間鬧出這樣的陣仗，唐憲都忍下來了。
“什麼叫這條命？你欠她什麼了？”
姜雪討厭這種自己一無所知的感覺。
“他欠我一條命，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他的命是我的。”
唐穎惡狠狠地瞪了姜雪一眼，頭轉向唐憲的時候，又換成了一臉的泫然欲泣，“哥，我要的照顧一直不止於此，你知道的。哥，我先走了，你記得當初的誓言就好，我希望你也能一直記得，還有，我不會放棄你的。通過這件事，你也可以看得到，姜雪對你的感情並沒有想象中的深，爲了一件小事她就能誤會你。最愛你的人一直是我。”
唐穎說完這些，從大衣口袋裡摸出個口罩，戴上，揚長而去，回頭還不忘給了牀上的姜雪一個挑釁的眼神。
唐穎走後，病房裡只剩兩個人了。
唐憲沒有出聲，姜雪先出聲了，“她爲什麼說你欠她一條命？”
唐憲捏了捏鼻樑，在她的病牀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我不是欠她一條命，而是欠唐叔叔陳阿姨，因爲我，他們才死了，才害得小穎沒了父母。多年前，我還小的時候，我爸媽出了意外，我就被唐叔叔陳阿姨領養了。他們會領養我，除了平時跟我爸媽投緣之外，更多的還是小穎喜歡我，她說想要個哥哥。”
姜雪吃驚不小，唐憲的身世，她一直不清楚，他不說，她就從來不問。
網上唯一公開的是他父母早亡，其它的就沒有了。所以，她也一直這麼認爲的，從來沒有懷疑過。
“那你父母這邊的親戚呢，不是因爲他們先具有領養的資格嗎？”
姜雪不解。
唐憲苦笑，也就這個時候，她才能心平氣和聽自己解釋了，但是那些不好的回憶，他一旦也不想讓她知道，過去是不想，現在似乎是瞞不下去了。
他要的是她的愛，而不是她的同情。
“我是我爸媽領養來的，一個跟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他們爲什麼要領養呢？他們養大了也會覺得養了一條白眼狼。事實上，我後來成名了，他們倒是有人來找過我，想要好處，給了一次貪得無厭，後來我使了些手段才讓他們望而生畏，不敢胡攪蠻纏了。”
姜雪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心頭築起來的堅硬，已經破了一個角。
“唐叔叔跟陳阿姨是在給我去買生日蛋糕的路上出了車禍去世的。”
姜雪這下總算明白了唐憲爲什麼從來不過生日的原因。
“唐叔叔當場死亡，陳阿姨還有一口氣，臨死前，她抓着我的手，要我答應好好照顧小穎，一輩子好好照顧她……”
*
沈安諾昨晚到底沒有讓靳韶琛得逞，所謂的獎勵往後拖延。
鬧了這麼一通，冷戰也冷戰不下去了。
兩人算是言歸於好。
因爲要上班，所以沈安諾起得並不晚，打算吃個早餐再去上班，早餐叫的是客房服務，在客房服務過來之前，沈安諾趁着靳韶琛洗漱的工夫去敲姜雪的門。
想要看看情況，這昨晚鬧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是不是冰釋前嫌了。
結果敲門跟按門鈴，都無人應對。
她跑去前臺問了情況，前臺說昨晚那一男一女又出去了，女的好像是昏過去了，被男人抱走了。
“那男的好像有病，進去那麼久臉也不洗，頂着那張鬼臉出去大半夜出去嚇人。”
前臺對唐憲印象深刻，說起來還一臉心有餘悸的神情。
不過，她並不知道是唐憲，要是知道，肯定要脫粉了。
沈安諾往回走的時候，暗暗自責，唐穎大概是生病了，她來的時候就一直抱怨累，這一趟出差她是拼了老命縮短時間的。
後面，她又剛洗了澡就出來找自己。
唐憲八成是送她去醫院了。
昨晚也沒通知自己。
自己明明是來幫忙的，結果卻幫了倒忙。
她回房的時候，靳韶琛剛穿好衣服，他身上的衣服昨天的那一身自然不肯再穿了，讓人送了一套過來。
說給她也送一套過來，她沒讓，她又沒他這麼講究，潔癖男。
反正是冬天，兩三天穿同樣的衣服，也不會引人注目。
沈安諾給姜雪打電話，手機還是關機狀態。
她皺眉，給唐憲打，唐憲的倒是接通了，他說他在醫院，姜雪發燒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