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諾看到的時候,唯一已經在羣裡發了好幾個“?”還特別@沈安諾。
沈安諾@好大一塊生薑:“姜雪,你回去了?”
這一條發出去後,也是石沉大海,姜雪沒有反應,唯一的天屎又連着發了好幾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之前三人還說這幾天要聚一次的,姜雪這人向來做事有條有理,要是有事情出差什麼的,都提前打聲招呼,像這次臨時起意說走就走是頭一次,難怪唯一急得跟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但姜雪跟唐憲之間發生的摩擦,沈安諾知情,唯一併不清楚。
姜雪沒提,沈安諾也不好說三道四。
“姜雪應該在飛機上,等她落地後,應該就知道了。”
“安諾,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啊?你們兩個有什麼秘密瞞着我?”
“你忙着談戀愛,怎麼還有時間疑神疑鬼的?”
“得,不說就不說,別老牽扯上我跟高峰啊。”
……
“唯一,上班時間,我很忙,先不說了啊。”
沈安諾頭疼,她最怕唯一沒完沒了的追問,找了個藉口總算敷衍了過去。
沈安諾還沒鬆口氣,手機裡有一條新的短信進來了,還是陌生的一組號碼。
“安諾,我是爸爸。”
寥寥數字,一眼就能瞧出對方的身份了。
之前他打過自己電話,都被自己給拉黑了,他倒是鍥而不捨,一直換號碼。
這下,還改變了套數,不直接打電話,轉而發短信了。
沈安諾選擇無視,龍敬天又有新的消息進來了。
“安諾,我在你公司樓下。”
今天的天氣不好,外頭烏雲密佈,剛纔李莫菲進來還在嚷嚷要下雷陣雨了。
沈安諾到底還是沒有沉住氣,走到窗前俯瞰,她所在的是第八樓,看下去底下的人影有些模糊了,但龍敬天拄着柺杖,身邊還跟着個容陌,不容錯認。
他或許察覺到了她在看他,敏銳得擡頭,兩人的視線對焦不起來,但沈安諾還是感受得到他看到她了。
她飛快地縮回了頭,回到辦公桌前落座。
她的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動,手機再度鈴了一聲,有新消息進來。
還是龍敬天的。
“安諾,我剛纔看到你了,你看到爸爸了嗎?”
她重重咬了咬脣,他這是打算打親情戰嗎?
她是不會這麼輕易就上當的,又不是三歲孩子,給顆糖吃就被騙走了。
“安諾,你能下來一趟嗎?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媽媽最愛吃的三角燒,我親手做的。你下來拿一下,拿了我就走。”
他發了一條較長的。
三角燒?
沈安諾還有印象,媽媽從來不肯親自做,一直指點柳嫂做,她小時候吃了不少,媽媽說這是世上最好吃的零食了。
她每次吃的時候,都會落淚。
她那個時候太小,不懂事,還好奇地問過媽媽,“媽媽,爲什麼你哭啊?”
媽媽說,“媽媽這是喜極而泣,就是東西太好吃了,好吃到感動流淚了。”
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輕信了媽媽-的解釋。
媽媽過世後,自己就再也沒有吃過三角燒了,這玩意,外頭並沒有賣,她一直以爲是媽媽琢磨出來的傑作。
現在想來,或許不是。
媽媽每次吃三角燒,八成都是想到龍敬天,纔會心酸落淚。
他用三角燒把媽媽-的心騙走,還想來騙自己的嗎?這個讓,簡直就是偷心聖手了。
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被他給佔盡了,沒這麼容易。
“哎呀,很快要下雨了,快關窗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緊接着一陣雷聲響了起來。
豆大的雨珠噼裡啪啦打在了玻璃上,發出的聲響振聾發聵。
沈安諾有些心神不寧,想要集中精神,但就是分心了。
設計稿的圖紙被她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不滿意,怎麼也設計不出自己理想型的,總覺得欠缺了什麼。
“這雨好大啊,一時半刻我看是停不下來了。”
“這外面好像還站着人呢,我們樓下,有兩個人,有個還拄着柺杖呢。面容看不清,誰啊?也不知道到屋檐下避雨?”
“是不是有毛病啊?”
“這一個有病,難道兩個都有病嗎?”
“說的也是啊。”
“你說他是不是在等人啊?”
“不會吧,這雨這麼大,等什麼人啊?等人就不能換個地方嗎?這旁邊就有一家咖啡館,進去那裡等人不是更好嗎?”
沈安諾聽着辦公室裡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右眼皮跳得更爲劇烈。
她隱隱猜到她們口中的應該是龍敬天,他爲什麼還不走?
他明明應該知道她不會下去的,下去不是讓他誤會自己原諒他了嗎?
該死的,他爲什麼就是不走呢?
周遭的人還在議論,好像那人不走,她們就沒完沒了一樣的。
沈安諾坐了十來分鐘,到底沒有沉住氣,不知不覺間也走到了窗邊,居高臨下望了下去。
那兩個人,還站着,維持着原來的姿勢沒有變化。
兩個人都沒撐傘,容陌扶着龍敬天。
這磅礴的雨勢,蕩氣迴腸,絲毫沒有變小的跡象。
是不是她不下去,他就不肯退縮呢?
沈安諾沒由來心煩氣躁起來,連應如的靠近都渾然不覺。
應如覺得匪夷所思,安諾向來對於這種八卦熱鬧沒興趣,今天居然很難得也加入了,去湊起熱鬧圍觀了。
“你看什麼啊,安諾?”
應如突然的出聲,嚇了安諾一跳。
她心有餘悸,一字一字道,“沒什麼。”
這分明是有什麼的內幕?哪裡沒什麼?
安諾的心情不像平素這樣淡然,應如覺得自己瞧出了異樣。
“你是不是認識那兩個人啊?”
應如刻意壓低聲音,以兩人聽得見的音量道。
她知道安諾不喜歡高調,所以順從了對方的心意而爲之。
“不認識。”
沈安諾搖了搖頭,心不在焉地轉身往座位上而去。
應如眯眼,她視力不錯,但八樓看下去,底下的人五官什麼的都瞧不清啊,太模糊了。
柺杖,還有身邊有個隨從?
她不知道怎的,腦子裡出現了白山別墅所見到的那位老人,變色龍的父親,她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