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是沒用了,少爺是不肯聽我的勸,少夫人一句話,頂我白來句的份量。”
李媽一邊抱怨,一邊往廚房而去,抱怨歸抱怨,可她眉開眼笑,卻是騙不了人的。
“李媽。”
沈安諾臉皮薄,有些赧然,李媽這赤裸裸的話,讓她有些下不了臺。
“李媽,你什麼時候話變得這麼多了?”
李媽說的話,其實挺中聽的,但安諾臉都快燒起來了,靳韶琛忍不住喝斥了一句。
李媽呵呵笑了起來,“少爺,你啊,心疼少夫人就直說麼,我什麼時候話少了,我話一直挺多的啊,人老了,這話只會越來越多,斷然沒有越來越少的。少爺,你這話說得我真傷心啊,我伺候你這麼多年了,你連我話多話少都不清楚。”
靳韶琛:“……”
李媽是踏進廚房了,可留下來的兩個人相對無語。
靳韶琛抱着沈安諾在餐桌安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拿起了一份財經報紙看了起來。
李媽做的早餐都是她喜歡的,沈安諾吃着合心意的早點,心情也好了不少。
靳韶琛吃得並不多,“李媽,你怎麼給我上了一杯牛奶而不是咖啡?”
他有些不高興,安諾的手邊已經有了一杯牛奶了,他不好找藉口塞給她。
“少爺,這不是我吩咐的,是少夫人特意吩咐給你準備的。”
李媽無奈地道。
靳韶琛當她這是推脫,“李媽,你什麼時候學會推脫了?”
李媽一臉明媚的憂傷,“少爺,我什麼時候推脫了?”少爺這話,簡直就是往她胸口捅刀啊。
李媽求救的眼神投了過來,沈安諾抿了抿脣,淡然地道,“是我吩咐的。”
靳韶琛噎了下,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沈安諾揚了揚眉,“牛奶很難喝嗎?我跟唸白每天都一杯的,喝了對身體有好處。”都有病,還挑三揀四的,還想喝咖啡,簡直就是找死。
“我覺得你應該喝兩杯,一杯不夠,李媽,廚房還有牛奶嗎?”
沈安諾覺得有些人,就需要懲罰懲罰,逼迫他吃自己不願意吃的食物,挑食可是一種毛病,靳韶琛挑食挺厲害的,挑食的人容易得病,營養不均衡。
“有有有,我再去拿。”
靳韶琛小時候就討厭喝牛奶,連爺爺都拿他束手無策,李媽是知情的,所以他的面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牛奶。
今天出現,他還以爲看走眼了。沒想到會是安諾……
一杯,不,還兩杯。
他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面前多出了一杯牛奶,兩杯一前一後排列着。
他舔了舔乾澀的脣,垂死掙扎,不敢反抗過激,央求地望着安諾,“安諾,我能不能喝一杯?”
一杯都是爲難,兩杯……
“不行。”
沈安諾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還不忘振振有詞地道,“我能喝,唸白能喝,難道你就喝不得了?”
靳韶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苦着一張臉,“能。”一旁的李媽肩膀一聳一聳的,強忍笑意,覺得自己都快笑成內傷了。
少爺從小到大就獨立自主,很少看到他吃癟的模樣,自從他成年後,更是沒有瞧到過了。
也就少夫人有這個本事,讓少爺打破牙齒或血吞,如此憋屈又不敢大聲反抗。
風水輪流轉啊,之前少爺還對少夫人挺兇的,指使這個那個的,現在麼……
將來,估計會更有趣更熱鬧了,如若再添個小少爺或小小姐,那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現在也沒必要着急,還是要少夫人養好身子,少夫人現在這身體,還要養傷。
少夫人能制的住少爺,李媽表示很欣慰。
小少爺應該放心了,之前還擔心兩人鬧矛盾的,現在這不,和好了。
少夫人經此大難,必有後福,說得誠然不錯。
靳韶琛忍着噁心,將兩杯牛奶灌下肚子裡,又吃了點別的,總算將肚子裡翻山倒海的作嘔慾望給壓了下去。
“安諾,我喝完了。”
他一臉求表揚的神情,讓李媽看傻了眼。
沈安諾並沒有表揚他,稍稍頷首,鼓勵道,“明天再接再厲,李媽,從明天早上起,你每天還是給他準備一杯,哦不,是兩杯牛奶,咖啡什麼的,以後都別上桌了。家裡不允許喝咖啡,其它地方也是一樣。還有,吃飯,要準時吃。”
靳韶琛突然生無可戀,每天?
每天兩杯牛奶,他好想抗議,可又不敢,他可沒忘剛纔他就是沒幹脆利落答應,所以數量才從一蹦到二的。
其實,一杯比起兩杯真的是幸運多了,嗯,兩杯比起四杯更…….
靳韶琛完全不知道是李媽無意間說漏了嘴,說少爺討厭牛奶,所以纔會有了今天的一出。
靳韶琛咬了咬牙,艱難地做出這個決定,“好,我每天喝牛奶。”
李媽再也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一股腦兒跑了出去,跑到花園裡,狂笑不止,管家看到,都被她這個瘋癲的模樣給嚇到了,“李媽,你沒事吧?沒得羊癲瘋吧?”
“哈哈哈哈……”李媽眼淚都笑出來了,沒有理會管家。
沈安諾心裡若有所思,垂下眼睫,恰到好處擋住了眸底的淡淡笑意。
看來,靳韶琛也有弱點,討厭喝牛奶。
她愉快地決定,以後他讓她不開心了,就逼他喝牛奶。
只是,以後,還能有多久呢?
想到他那病情,她的心情,又沉甸甸了起來,連臉色都變得凝重。
靳韶琛小心翼翼地覷着她的反應,安諾怎麼又不高興了?
這女人心,海底針,真的是太難討好了,討好女人是一門學問,他還需要不恥下問,多學習學習。
安諾一直沒有親口說她原諒自己,只是鬆動了,他可不能鬆懈,不能驕傲。
他皺了皺眉,或許,明天他喝牛奶的時候喝得痛快點,這樣指不定能讓安諾重拾歡心。
……
靳韶琛離開白山別墅,驅車趕往公司的時候,路上還在想着這事。
到了公司,高峰早在特助室望眼欲穿了,一看到靳總來了,立馬抱起桌上一堆等着靳總簽字的文件火燒眉毛地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