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總算有人接聽,她鬆了口氣,“唯一,你家門鈴按了老半天,怎麼沒人開,我就在你家門口。”
鄭唯一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來開的門,臉色憔悴,無精打采的,被分手後的後遺症明顯,“安諾,你不是說給我買菜做飯嗎?怎麼空手來的,別告訴我你給忘了啊,我可是不依的。”
“剛纔我過來的時候不方便買,打算在你這再坐會下去買,你冰箱裡要是有存貨的話,就直接開動,不用買了。對了,你讓開點,讓我進去,我先上下洗手間。”
喝了三大碗的補湯,沈安諾來的路上就有點想上了,這會快憋不住了。
鄭唯一讓開了點,她立刻動作迅速地奔向了洗手間,也沒去顧身後唯一那灼熱的視線尾隨。
出來後,真是一身輕鬆。
“安諾,冰箱裡其實還是有點食物的,你就別買了,將就着做點吧,給我做點味道重的,我嘴裡快淡出鳥來了。”
鄭唯一大爺似地坐到沙發上,懶洋洋地靠着,渾身上下跟沒骨頭似的。
“安諾,你這走路的姿勢有點不對勁啊,怎麼這麼彆扭?”
鄭唯一倏然間撐起了身子,那口氣,跟發現新大陸一般震驚。
沈安諾背對着鄭唯一,往廚房而去的那兩條腿這下是一步也邁不出去了。
“我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小腿有一塊淤青了。”
她哪裡好意思跟唯一說都是靳韶琛給害的,他精力充沛折騰得她差點下不了牀,只能找其他理由說服人。
好在唯一沒有懷疑,還教訓了她一頓,“我以爲只有我會馬馬虎虎,沒想到你也會這樣。”
沈安諾這下挺直背脊,快步往廚房而去。
鄭唯一在沙發上躺了會,一屁股坐了起來,覺得一個人在客廳等待太無聊,於是很快挪了位,霸佔了廚房門口。
看着她忙裡忙外,動作嫺熟,鄭唯一感慨萬千,“你說我爲什麼不是個男人呢,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早早把你娶回家,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多好啊。”
“安諾,你家大魔王真是撿到寶貝了,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不像我,連燒飯都不會,改天真要跟你好好學學,免得一個人餓死。這年頭,想要找個會做飯的男人,簡直比登天還難,姜雪也撿到寶了,她家唐神時而會下下廚打打牙祭什麼的。”
鄭唯一嘴裡唸叨着,心思卻飄得很遠。
她一直懶得學做飯,是因爲徐崢然會,她想,有徐崢然在,以後總不用自己下廚了。
沒想到……
“行啊,只要你肯學,我保證傾囊相授。”
沈安諾沒有轉頭,所以並沒有看到唯一魂遊天外的模樣。
“還是算了,我不是這料。”
鄭唯一猛然回過神來,連忙擺了擺手,一臉自我嫌棄。
她曾經跟安諾學過的,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動作,但是安諾鍋裡出來的是色澤賣相一流的菜餚,而自己鍋裡出來的則是慘不忍睹的黑乎乎一團。
學的還不止一次,每次都焦得她連她媽也不認識了。
她家母上大人廚藝一流,安諾還跟她交流過的,結果輪到自己,就不行了,一點也沒有遺傳到自家母上的優良基因。
“好了,可以吃了。”
沈安諾給唯一弄了一盤份量跟配料十足的魚香茄子蓋澆飯,加了尖椒作爲佐料,保證味道合她口味。
鄭唯一不客氣地往嘴裡扒着飯,口齒含糊不清道,“安諾,真好吃啊。你怎麼不給你也弄一份啊?”
“我來之前吃過了,”沈安諾將身上的圍裙給摘了下來,說完,臉色有些古怪,“你先吃着,我去一趟洗手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來的時候不是剛去了一趟嗎?”
“我水喝多了。”
“不是拉肚子就好。”
吃完飯後,兩人躺在沙發上閒磕。
“安諾,你說我要不要辭職,我有點想回陽城去了,帝都沒我的容身之地,反正我跟徐崢然也掰掉了。”
“這個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意氣用事。我聽你說在陽城的時候,工作氛圍還沒帝都好,現在你這家公司的領導不是挺器重你嗎?回到陽城的話,又要從頭開始奮鬥。”
“你說的也是,”鄭唯一似乎被她勸得頭腦冷靜清醒了一些,“對了,安諾你自己呢?回靳氏工作還是不工作當全職少夫人了?你家大魔王這麼有錢,隨隨便便都能養得起成千上百個你了。”
“你嘴巴別這麼貧,我想了下還是回靳氏設計部吧。莫經理對我挺好的,我的崗位一直爲我保留着,當初沒能辭職成功,或許命中註定我應該回去,那就順其自然,隨波逐流,不用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我想在回去工作之前先學車,把我這右眉上的疤痕也去弄一下。”
沈安諾對唯一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
“回靳氏也挺好的,夫唱婦隨,反正是你家大魔王的公司,有他罩着你,也吃不到什麼虧。”
“我現在跟他還是隱婚狀態,公司上下知道的人並不多,我也不想傳得人盡皆知,要是大家都知道,然後個個用異樣的眼神看我什麼的,那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靳氏工作了。我只想安安靜靜地搞我的設計,而不是因爲他的緣故讓別人偏頗照顧我。這樣的工作,不是我所想要的。”
沈安諾認真地解釋道。
靳韶琛所在的位置太高了,可能終其一生她也無法追趕得上。
既然選擇這輩子跟他廝守終老,那麼接下來的日子裡,她也要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讓別人提到她,不要永遠帶着靳韶琛特有的光環,別人說她,會說這是靳韶琛的妻子,而不是這是沈安諾的老公。
她很想有朝一日,哪怕在一個領域,自己所擅長的設計領域,有人提及她,就會因她而想起靳韶琛。
韶琛最好的朋友,夜淮跟祁默,雖然最近對自己有所改觀,但這些改觀全是因爲靳韶琛對自己的重視而有所改變的,他們的內心到底還是瞧不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