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馨無聊地翻着日曆,她發現,明天是李志澤的生日。
夏可馨敲敲發脹的腦袋,心裡很是矛盾,到底,要不要去看看他?思前想後,爲了還那一千多份早餐她親手做了蛋糕,打算送給李志澤。
那天天氣很好,夏可馨拎着蛋糕喜滋滋地走在路上,心裡模擬着見李志澤的第一句話該是什麼。不料,拐角處一輛小貨車飛奔而來,夏可馨的腦子白成一片,當她閉上眼睛等着車禍發生時,小貨車急速剎車令她倖免一難。只是,夏可馨看看蛋糕皺起了眉頭。盒子開了一半,蛋糕還被蒙上了一層煤灰。可是,重新做蛋糕已經來不及了,無奈之下,夏可馨只好一手拖着盒子,帶着灰濛濛的蛋糕去了李志澤家。
她心想:好哥們兒,應該是不會介意的。
夏可馨站在李志澤門外,遲遲不肯敲門。足足站了半個多鐘頭,李志澤隔壁老奶奶出來遛彎看見了夏可馨,她問夏可馨:“小姑娘,沒鑰匙嗎?”
夏可馨無奈地笑了笑說:“沒有,我是李志澤的朋友,來串門的。”
“李志澤這孩子挺好的,特別有責任心,你是她女朋友吧?閨女長得真俊。”老奶奶笑眯眯地說。
“哎呀,奶奶,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只是朋友。”夏可馨急忙爲自己辯解。
“怎麼?吵架了?”
“沒有,今天是他的生日。”
“哦,那爲什麼不敲門進去呀?想給他個驚喜?”
“不是啦,我只是,只是,不好意思……”
老奶奶哈哈大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來,我幫你敲。”
夏可馨還沒反應過來,老奶奶的手就叩在了門上。”噹噹噹。”。
李志澤打開門,滿臉的驚喜,他起初以爲,夏可馨再也不想見他了。
“快請進。”李志澤呆頭呆腦的,真像只呆頭鵝,他愣了足足五秒鐘才請夏可馨進門。
“奶奶,你也進來坐會兒吧。晚一點下去遛彎。”
“小夥子,這你可不知道,耽誤了鍛鍊最好的時辰可不好,還是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有話說,我這老婆子就不湊什麼熱鬧了,我走了,溜溜彎去。”
老奶奶走後,李志澤輕輕關上了門,他忍不住問夏可馨:“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
“哪有。我只是有點受寵若驚,你今天怎麼有閒空來我這兒了?”李志澤很是疑惑。
“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夏可馨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蛋糕。
“還有蛋糕可以吃?”
“呃……這,這蛋糕是我親手做的,算是一點心意吧,可是,它上面都是……得把上面這一層都切了才能……”夏可馨不好意思地打開了蛋糕。
“哎呀,沒事沒事,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不用切,切掉太可惜了。你吃下面這層,上面這層有灰的我來吃。”李志澤切了一大塊迫不及待地塞進了嘴裡。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嚥下去,門外就想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你先吃,我去開門。”
只是,李志澤的生日,會是誰來了呢?
李志澤剛打開門,就傻眼了。門外站着兩名警察,他們亮出證件後說:“你好,重案組。我們懷疑李照的死與你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
李志澤只覺得喉嚨裡的蛋糕卡得他無法呼吸。
突然又從樓道里冒出兩個警察,帶頭的警察說:“帶走。”然後那兩名警察就押解了李志澤。李志澤沒有反抗,夏可馨聽到聲音後急忙飛奔出來拽着李志澤的胳膊失控地問:“怎麼回事?”
李志澤拼命掙扎着夠到夏可馨的耳邊說:“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後悔喜歡上你。”
李志澤被警察帶上了車,他的頭髮亂糟糟的,脣邊被染上了煤灰色,蛋糕漬沾在他的嘴邊,像一個小丑。他的樣子特別滑稽,但無論如何夏可馨見了也笑不出來了。李志澤爬到後車窗口,大聲喊着夏可馨:“夏可馨,以後我再也不能給你做早餐了。你自己要好好的。”李志澤用力拍打着車窗,他一點點地變小,變小,直到消失在夏可馨的視野裡。夏可馨跌坐在地上,歐陽洛軒走過來蹲在地上把她抱進懷裡,替她把凌亂的髮絲繞在了耳後。
“洛軒,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夏可馨躺在歐陽洛軒懷裡哭成了淚人。
“可馨,這個我會幫你查清楚的,你放心……”歐陽洛軒安慰她。
“可馨,走,咱們回家。”歐陽洛軒打開車門將夏可馨放在了副駕駛上,他上車後給助理打了個電話。一串數字撥過後,對方恭恭敬敬地說,副總,您有何吩咐?歐陽洛軒說,給你兩個小時,查出李志澤這個人,並查清楚他今天爲什麼進了監獄。那端不假思索地回覆,是,副總。
掛了電話,歐陽洛軒看了看夏可馨,嘆了口氣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後輕輕地披在了她身上。
還未到家,歐陽洛軒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下來電顯示,眉頭擰在了一起。
歐陽洛軒還未說話,那人就說:“副總,李志澤跟夏小姐是同學,家中父母在老家s城,他是家中獨子,至於他爲什麼被捕入獄,我也已經查明,四天前他在魅影冰人誤殺了人,於今天被捕。”
“什麼?他殺了人?”歐陽洛軒錘了一下方向盤問。
“是的,那天晚上有幾個人意圖對夏小姐不軌,其中帶頭的人叫李照,李志澤用酒瓶砸到了李照頭部,推搡過程中玻璃渣刺入腦神經,最後被同伴送入醫院,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
“好,我知道了。”
夏可馨顫抖着問他:“李志澤殺了人?是不是因爲我?”
歐陽洛軒難以回答,最後在夏可馨的追問下點了點頭。
夏可馨哭着問歐陽洛軒:“那怎麼辦?怎麼辦?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夏可馨泣不成聲,語無倫次。
“你別急,別急,我來想辦法,我來想辦法。”歐陽洛軒拍着她的背,凝望着遠方,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夏可馨眼裡滿是淚水,一個喜歡了她這麼久的人爲她默默地做了那麼多事,就連現在他被捕的原因自己竟毫不知情。
夜深了,夏可馨躺在牀上,睡意全無。
“可馨,怎麼還不睡?”歐陽洛軒替她掖了掖被角。
“睡不着。”夏可馨淡淡地回覆。
“我抱着你。”歐陽洛軒翻了個身,伸出胳膊讓夏可馨枕着他的胸膛。
“你,怎麼不問問我有天晚上沒回來去哪兒了?”夏可馨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可馨,我相信你。”
“相信我?像相信楊靜琪一樣嗎?”夏可馨看着他的眼睛。
“可馨,你怎麼這麼問?”
“不是麼?”
“如果你真這樣想,那我無可分辯。”
歐陽洛軒的心如同碎了的玻璃,不知道夏可馨爲何會這樣問。
“好,你不問,我自己說。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李志澤家,早晨,他還給我做了早餐。”夏可馨賭氣道。
“不只是早餐吧?他還喜歡你。而且,很久了吧?”
“你怎麼知道?”
“如果被捕的是我,你會急的跟他入獄一樣嗎?”
“你想聽什麼?你想聽我會,是麼,你是不是巴不得離開我,去找楊靜琪?”
“可馨,你在說什麼?”歐陽洛軒坐了起來。
夏可馨起身走下牀從抽屜裡翻出了那疊照片,然後狠狠地甩在了歐陽洛軒面前。
看到他和楊靜琪如此親密的照片,歐陽洛軒突然心頭一緊,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因爲敏銳的他立馬就發現這照片是合成的,第一,這些動作他從來沒有跟楊靜琪做過,第二,他最近沒見過楊靜琪,第三,這些照片看似普通,但經過歐陽洛軒的火眼金睛不一定就能矇混過關。
但是,究竟是誰要這樣挑撥他和夏可馨的關係?
歐陽洛軒一把拉夏可馨過來,用力地抱緊她:“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關了燈,兩個人躺在牀上,夏可馨翻過身去背對着歐陽洛軒,歐陽洛軒從背後緊緊地抱着夏可馨。他在心裡這樣想:這是有人故意的,如果他和夏可馨就此終結,那便如造事者所願。他發誓,一定要找出背後搞鬼的人,無論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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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或許,就是這樣的吧。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傷害他們感情的事有多大,有多深,他始終對她一心一意。
但是,關於,李志澤,或許因爲他喜歡夏可馨,所以,勢必要離開,勢必要跟夏可馨說再見吧。但是那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李志澤沒有跟夏可馨說再見,卻是註定永遠的離別。
李志澤沒有死,歐陽洛軒給他砸了一大筆錢。其實在李志澤服刑的時候,夏可馨曾多次去監獄探望,但是,他從來都不見她。 李志澤出獄後給夏可馨發了條短信,他說,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因爲,他想去療傷。最後,他祝她幸福。
所謂愛情,不過如此吧。他爲了她豁出性命,她傷他至深,他卻毫不在意,依舊祝她幸福。曾經煽情的過往如今再也不煽情,李志澤像是一陣風,最後消失在夏可馨的生命裡。年少時,他們是彼此一路相襯的風景,可是後來,他們一個是北,一個是南,此生,註定要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