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騰”的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屋外。
“站住。”我冷喝。
明雅停下腳步,冷道:“誰也不能傷害你。”
“我知道你的心意,請等聽我說。”
明雅轉身,神情異常的憤怒,沒想到在自己嚴密的保護下,雪雪還會被人傷到。
這件事絕對不能輕易了之。
“明雅,你猜琳藍爲什麼要傷我。”我伸手將桌案旁的布帛拿起,輕輕的擦拭着菱花鏡上朦朦朧朧的霧氣,“而且,若非我刻意不躲避,她又豈能傷我。”
菱花鏡裡,清美脫俗的容顏浮現着若有若無的微笑,璀璨如若水晶般晶瑩剔透的雙眸中,透着淡淡的思索。
“雪雪。”明雅困惑道:“你爲什麼任由琳藍傷你。”
菱花鏡的鏡面已經被我擦拭的光亮無比。我緩緩的鬆開緊握布帛的手指,布帛無聲無息的飄落到地面。
“我與琳藍相識是在明月國的皇宮,當時,她是煙鳳殿中的女官。”我淡然道。
“可她現在的身份是焰國皇宮的女官。”明雅的眉宇輕攏。
我沒有回答明雅的疑問,只是自顧的望着菱花鏡內的那一抹觸目驚心的血紅。
刺目的鮮紅,如若朱紗被人隨意的劃在一張潔白的白紙之上。
“明雅,我臉頰的血痕好看嗎!”
明雅氣的大吼:“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的話啦。”
我捂住耳朵,吼的聲音比明雅更大,“聽到了!”
“那你怎麼還像沒事人一樣。”明雅怒氣衝衝。
“很簡單。”我的雙眸之中綻放着璀璨奪目的光芒,一字一字的道:“答案我也不知道。”
明雅差些暈倒。
“順其自然啦!”我安慰着氣的臉頰通紅的明雅,“琳藍傷我肯定有她的理由的。”
……
明雅呆愣的望着我,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我微笑着,從桌上的拿起一盒紅色胭脂。伸出食指將紅色胭脂點於血痕之上,描出一枝血紅色的牡丹花。
“牡丹是百花之王,而紅色代表是的富貴榮華。”我回眸笑道:“明日大殿之上,我就以牡丹壓羣芳。”
明雅癡癡的看着流雪,那抹讓人痛恨的鮮紅在她的巧妙描繪之下,猶如錦上添花般。
使本就傾城傾國的絕美容顏,更增添了華貴與魅惑。
“咚、咚!”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什麼事情?”明雅怒道。
“琳藍大人有請。”
“請轉告琳藍大人,就說流雪身體不適,不能出去。”我揚聲道。
“是。”
門外之人恭恭敬敬道。
明雅的雙眸陰霾而憤怒。
“明雅,明日大殿之後,我會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水流雪是焰國的太子妃。”我停頓片刻,雙眸之中充滿着霸氣,“更是掌握天下的女子。”
“雪雪,那我就作你的第一個臣子。”
“恩。
我眺望着碧天之上,萬里白雲。
從明日開始,就是我實現對如雲的誓言的開始。
我心中默道:如雲,你在天的另一邊,一定要支持我。
焰國皇宮,人聲如潮,洋溢着歡鬧的氣氛。
今日是焰國太子在光明殿中挑出太子妃的喜慶之日,羣臣早早的來到殿外,待太子選出太子妃之後,立即上殿去道賀。
光明殿內
“你看,那個水流雪的臉頰上用胭脂畫了一枝紅色的牡丹哦。”
“好漂亮。”
“早知道,我也像她一樣啦。”
我聽着身旁的議論之聲,淡笑不語。
“水流雪,你在臉頰之上描繪牡丹是什麼意思。”
說話的人是雲紫兒。
在她的身旁,綠弦笑眯眯的用手捋着垂於耳旁的一縷秀髮。
“這不關你的事情。”我不以爲意。
“哼。”雲紫兒難掩心中的憤懣,“焰歌太子會選誰做太子妃,還沒定數。你憑什麼在臉頰上描繪百花之王牡丹。”
“我高興。”
我輕輕的吐出三個字。
“你!”雲紫兒氣的渾身顫抖,“像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焰歌太子絕對不會選擇你的。”
“是嗎!”
我嫣然一笑。
“太后、太子殿下駕到。”殿外傳來太監的尖細的喊聲,“羣臣進殿。”
剛纔還竊竊私語的衆人立刻神情一變,微笑着,努力的表現出自己最美麗的笑容,期待着屬於自己的幸運。
繁瑣複雜的選妃儀式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拉開序幕。
我靜靜的等待着……
直到焰歌俊逸完美的容顏微笑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如海般蔚藍色的玉如意。
“水流雪。”
清朗的聲音中蘊含着濃的化不開的情意,在寂靜的光明殿中悠悠的迴盪着。
我淡然的揚眸,微笑大方的凝視着焰歌。
無意中,卻瞥見坐在上方的太后詫異的表情,她似乎很是意外。
選妃大典的氣氛在焰歌的選擇出現後,飆升至最高點。
皇家講究的是天家風蒼,最講究禮儀,一切按部就班。
我與焰歌太子先是在祖廟祭天拜祖,而後在城牆上接受萬民的道賀。
夜晚
殿內裝飾的豪華奢移自是不必多說。
數百個精緻美麗、造型各異的巨型銅鑄長明燈將整個大廳得如若白晝。
一排排的柔軟的榻環圍繞中央,姿容豔麗的舞姬們,輕紗半裹胸前,曼妙歌聲在半空飛揚,霓裳輕舞,如夢如幻,在銀絲裹邊、金絲織就的百花圖地毯上翩翩起舞。
堂下的樂師鳴鐘擊磬,演奏着富貴安寧的音樂聲。
樂聲之中,伶俐的宮女們靈巧的穿梭於中,服侍着在座的賓朋。
我如若木偶般被人牽至房內,等待着焰歌太子的到來。
隔着朦朧的紅紗,我怔忡的望着桌上燭臺,兩根手腕粗的紅燭慢慢的燃燒着。
搖曳的光芒閃爍着,如若心跳般,久久難以平靜。
“太子殿下到。”
隨着外面的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我的心中反倒平靜若水。
“流雪。”
朦朧的紅紗被輕輕掀起,我揚起笑靨,嫣然一笑。
明雅一呆,平素流雪那清秀脫俗的氣質在剎那間,仿若帶着說不盡的誘惑與妖媚,潔白如玉的臉頰上那枝鮮豔欲滴的牡丹花似乎復活了。
“焰歌太子。”
我款款的站起身來,“民女流雪見過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焰歌驀然愕然,半響方纔苦澀道:“流雪……焰歌之後,不要再加上太子,好嗎!”
我心中一震,垂眸嘆道:“是。”
室內,氤氳旖旎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近在咫尺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