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節
一切都是爲了生活,過了春節。葉子歌隨着打工潮,踏上了他鄉。離開了家,離開了爸爸媽媽。出門的那天早上,葉子歌把《心靈的呼喚》帶在身上。心裡總在暗暗的發誓,我一定要實現我的夢想,在不久的將來。葉子歌懷着夢想,充滿希望的離開了生他養他的故鄉。
生活中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語言是無法表達和形容的。只有當你遇到的時侯,用心去感受,你才感覺到。也許是年幼無知的原因,思想還是那麼的單純,幼稚。或許是剛踏入社會的原因,不懂得現實生活的殘酷性。所以葉子歌懷着夢想,想在外面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來。可事實畢竟是事實,任何幻想是改變不了的。身無經商之技,手無搏擊之力的葉子歌。在外面過着《三毛流浪記》的生活。
那時候的廣東,許多的廠只招女孩子,而男孩子卻很少招。女孩子好找廠。即便是生手,也比男孩子好找幾百倍。而男孩子,進一個廠,一名生手也得需要有三個熟手帶,才勉強可以有廠要。
“子歌,進廠後,就要好好的學。努力一點,纔不被炒出來。要是被炒出來了,沒有廠進,被綠衣大哥抓住了,拉你去坐牢。我們可沒有錢把你贖回來哦!現在有他們三位哥哥帶你進去,你就要認認真真的做。他們都是熟手,不懂的話就多問他們一下,不會的地方就多叫他們教教你。知道嗎?”葉倩嚴肅的對葉子歌說。葉子歌在大哥葉飛和兩位老鄉的幫助下,交了伙食費,進了一家成立毛織廠學拉機去了。
葉子歌雖然是一名初中生,但是由於一直生活在苗疆山寨。聽的是苗語,說的是苗話。雖然在上課的時候經常聽老師講普通話,偶爾看到電視裡也是講普通話,但是自己卻很少說。所以到了工廠,廠裡的人說起普通話來,自己根本就聽不懂。許多時候,廠裡的人和葉子歌說話交流,都是指手劃腳的比劃着。葉子歌同其他的打工者一樣,每天從早上六、七點鐘開始上班。晚上十一、二點才下班。葉子歌個子矮小,身高1.3左右的他。而毛織機的機子把柄就差不多和葉子歌一樣高。所以葉子歌每天上班都得拉直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踮着腳雙手纔剛好抓到機子手搖的機柄。剛上班那幾天,葉子歌就努力的踮着雙腳。兩隻手伸高出頭去抓機柄,然後拼命的使盡全身力氣,搖來搖去。從早晨一直搖到晚上十一、二點多鐘才下班,有時加班甚至通宵第二天才下班。手臂搖的就要脫節了,腳也腫了,腰間青一塊紫一塊的綻出了肉花來。上午剛交貨,下午就退貨了。雖然很苦很累。但爲了生活,葉子歌總是拼命的幹,買力的拉。第一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夠扣。後來,終於領得了工資。可是買了一件衣服,一雙鞋子。還沒得大吃一頓,錢就沒有了。
血在流動,心在飛翔。爲了生活,葉子歌不得不日日夜夜的在機子前努力的搖晃着。可葉子歌的心,卻爲着那一股熱血的流動而澎湃着。人雖然在機子前搖晃着,可他的心總是在他的《心靈的呼喚》裡。葉子歌忘不了自己的夢想,他每時每刻都在爲自己的夢想而努力着。手在拉機,可心在思索着。空餘的時間無法承受思想無限的積壓。葉子歌在有限的時間內承受着來自工作及生活中的種種壓力。特別是那一股熱血日夜的沸騰灼燒。葉子歌常常把自己的苦惱傾訴給哥哥和工友們聽。總是遭到哥哥的嚴厲批評與阻止。可葉子歌始終放不下自己的《心靈的呼喚》。上班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文章的情節和構思。下班了,哪怕只是中午的片刻休息。葉子歌也不放過,趕緊吃完飯後就跑到自己的牀上,拿起筆就在牀上認認真真的寫起來。晚上,躺在牀上寫着,寫着。工友們都睡着了,只有不知名的鳥在淒涼的哀叫着。凌晨兩三點鐘了,葉子歌還在那密密麻麻的作業本上書寫着。雖然這樣的生活很苦很累,但自己卻覺得很充實。功夫不負有心人,《心靈的呼喚》終於完稿了。
然而“發表”一詞,每時每刻都在困擾着葉子歌。到底發表不發表,又怎樣發表呢。葉子歌的心裡即矛盾又複雜。那股熱血在日夜強烈的刺激着葉子歌的每一根神經。而葉子歌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才能把文章發表出去。懵懵懂懂的只能憑着感覺到處亂投稿了。摸着手裡的《毛**的思想概論》,望了望文章作者的名字和出版社。經過好久的思想鬥爭後,葉子歌決定寫一封信給該書的作者。表達自己的遠大理想和強烈的慾望,同時也希望得到出版社出版自己的文章。信寄出去以後,葉子歌日日夜夜盼望着回信。但不知什麼原因,信寄出去後一直沒有音訊。時間一分一秒偷偷的溜過,葉子歌才感覺到絕望的出現。可自己卻沒有因此而喪失信心。允許是自己的文章寫得還不夠好,葉子歌不斷的安慰和鼓勵自己。
上班佔據了葉子歌太多的寫作時間。葉子歌只能在中午和晚上下班休息的時侯來創作自己的文章。由於站着搖晃的時間佔據了臥着寫作的時間,構思與創作也只能擠在上班空餘的腦海裡。爲了爭取多一點時間來寫文章。葉子歌在毛織廠做了四五個月後就想出廠。目的就是爲了能找到一個上班時間稍微斷一點的廠,這樣纔有時間來創作自己的文章。葉子歌把自己的想法講給哥哥朋友們聽時。遭到哥哥朋友們的嚴令反對。可葉子歌還是倔強的堅持要出廠,爲了的是能擁有多一秒鐘來創作自己的文學。因爲這股熱血一直在不斷的沸騰着,咆哮着。思想在不斷的燃燒着每一根神經,使葉子歌長期處在痛苦之中。爲了心中的夢想,或者說是爲了發泄那日夜洶涌澎湃的一腔熱血,葉子歌下定了離職出廠的決心。
“……子歌,你爲什麼偏偏要離廠呢?在這裡還掙得一點點錢,至少不會捱餓。出了廠,沒喝沒穿,被綠衣大哥抓住了,還得坐牢……你現在還小,應該在廠裡好好的幹,學一些技術,將來纔可能有好日子過……”哥哥葉飛和老鄉們努力的勸告葉子歌不要出廠。而葉飛說着說着,嗓子就沙啞起來。
“哥,如果我還這樣呆下去,我會發瘋的,哥……”葉子歌的嗓子也沙啞了。葉飛無數次勸說無果後,無奈之下,葉飛只好讓葉子歌出去嚐嚐苦頭了。
“遠看是廠房,近看是牢房”每一個出來外面打工都明白這個道理,可也沒有辦法只能埋在心裡了。說出廠還不如說越獄。因爲廠裡的員工離廠,大多數都是把行李從宿舍樓往外扔,然後自己裝得很老實的上班模樣,然後趁機逃掉的。工資也不要,就這樣偷偷摸摸地逃出廠的。原來,只要人進了廠。想出來就沒那麼的容易了。就像牢房一樣,進去容易,出來難。因爲員工總是辭不到工。所以員工想出廠,就只有丟下一兩個月的工資不要,然後就偷偷的逃走的。葉子歌已不只一次兩次看到員工離廠時被保安逮住的情形了。一個兩個被打得滿地找牙,面目全非,最後還被綠衣大哥用車拉走的。所以葉子歌每一次下班走出廠門到外面玩的時候,就很狡猾的多穿了幾件衣服,到廠外後再把衣服脫下來藏在外面。拜託幾個老鄉也幫多穿幾件衣服出廠來。剩下那些容易被保安發現或懷疑的東西帶不出廠門的,就留給老鄉工友們用了。後來,葉子歌好不容易的逃出廠了。人出了廠就像鳥出了籠一樣,嬉戲的玩耍和慶幸的慶祝一番。
踏入社會的時候,葉子歌比較害羞,不太會說話,不善於與人交流溝通。在廣青鎮的時候,聽說平清鎮那邊好找廠,廠又好進。而且上班時間又短又自由,晚上加班一般連加三個晚上休息一個晚上。爲了能找到一個上班時間稍微短一點的廠。葉子歌鼓起勇氣,硬着頭皮一個人乘車去平清鎮找廠。葉子歌來到了平清鎮。在大街小巷的穿梭着,看看有沒有粘貼應聘廣告,問一問招不招人。應聘時,招聘人不是嫌這樣,就是那樣的。找啊找,走着走着,天就漸漸地的黑了下來。葉子歌也迷失了方向。直到深夜,葉子歌才返回到廣青,回到二姐葉倩家休息。
自從葉倩離開家以後。來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廣東,語言使葉倩變成了啞巴,文字使葉倩變成了瞎子。可爲了生活,葉倩苦苦的支持着。到了廣東,葉倩好不容易進了一家美達玩具廠。開始上班的時候,因爲她聽不懂普通話和廣東話,更不會說了。上班的時候,人們總是指手劃腳的在和她交流。然而,葉倩又聾又啞的像廢物一樣手慌腳亂的忙個團團轉,慌得喘不出氣來。葉倩常常遭到老大們的辱罵。
自從葉倩離家出門打工以來,一直都沒有回家過。偶爾讓人削去幾句話,有時請人給家人寄去幾封信。思鄉,思親的念頭在生活的無奈逼迫下。也只能把一切思念收藏在心底。親人的面孔在漫長的時間記憶裡越久越模糊,再怎麼努力的尋思想象也無法找回親人熟悉的容顏。葉倩何嘗不想回家,不懷念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呢。但生活就像鉗子一樣死死的把她夾在痛苦的他鄉。眼淚無數次的涮洗了葉倩相思的念頭。
葉倩離開家以後,阿垢佐夫的病情逐漸惡化,阿垢佐夫請人寫信給葉倩,叫她趕緊回家。可葉倩遲遲沒有接到家裡的來信。不過多久,阿垢佐夫就離開人間。阿垢佐夫走了好久,葉倩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不在人世了。家裡只剩兩個孩子跟年過八旬的爺爺相依爲命。葉倩得到消息後,也只好偷偷地流着淒涼的眼淚。想回家又沒錢也不會乘坐車回家。
光陰如梳,阿幼月幽和潘微風幽在風雨交加的歲月中漸漸地長大。爺爺也漸漸的老去。家裡的生活重任自然而然的滑到阿幼月幽姐弟倆的肩上。早上,阿幼月幽和潘微風幽一起上山砍柴。中午十分的時候,姐弟兩挑着一擔擔柴踉踉蹌蹌的回家。捆的柴毛毛草草,參差不齊。整個人被柴掩蓋起來,只見兩隻腳在扭動着一捆又長又大的生柴。當她顫抖一腳一步的走近自家的屋檐的時候。自己的雙腳稍往下彎,鼓足全身的力氣。接着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然後像彈簧一樣一彈。把柴一丟在屋檐底下,自己也被甩到一旁。喘氣噓噓的坐在地上。凌亂的頭髮把整個臉都藏了起來。冒出來的汗水在身上的污垢上衝出一條條難以跳躍的深溝。姐弟兩用自己的袖子往自己的臉隨便一擦。坐在地上休閒一會後,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走進了家,然後開始煮飯。飯吃完飯後,姐弟兩又揹着比自己高大的農藥桶下田殺蟲,也隨便給帶上一些飯菜給爺爺吃。因爲爺爺每天起得早早的就到田地裡拋土去了。而一去就是一整天,所以每天到中午的時候阿幼月幽姐弟倆就會給爺爺帶飯來吃。在爸爸生病的時候,爲了能籌上一點錢去給爸爸買藥。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拿到集街上賣掉了。最後,連家唯一的希望——一頭水牛也賣掉了。
現在只能用着鋤頭在田地裡拋土。每天天色朦朧,爺爺就會扛着鋤頭。用他全身的力氣揚起鋤頭在田地裡用力的拋土。所以家裡的家務,就交給姐弟倆去做了。許多時候姐姐阿幼月幽在做完自己的活後,也和爺爺一起下田去耗土。弟弟有時早上則上山砍柴,回家後煮好飯。然後用竹籃提着飯菜,拿到田地裡給爺爺姐姐們吃。然後和爺爺姐姐們一起用鋤頭拋土。傍晚,太陽公公入洞房的時候。阿幼月幽爺孫們才戀戀不捨的拖着疲憊的軀體回了家。吃完了晚飯,姐姐阿幼月幽要洗碗,縫補衣服。因爲他們一家人沒有什麼經濟來源。吃就成了一個大問題。就別用說是穿的了。他們整天穿的是滿身揮舞着旗子的衣服。破的破,爛的爛。沒有一件衣服是好的。衣服也沒有新舊之分。髒了就把衣服泡在桶裡面,用手多搓幾下,從來沒有洗衣粉或是肥皂。桶也是通用的,沒有第二隻桶來讓家人區別洗菜還是衣服的。衣服,大多都是以前剩下的幾件又破又爛不合身的衣服。所以,晚上姐姐把爸爸媽媽留下的衣服。用剪刀和針線改制衣服來給爺爺弟弟穿。而爺爺在忙着其他的事情,等到深夜十一、二點的時候。才點起火把上山去引田水。因爲白天人多,搶不到井水。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守田水的人才稍微少一點。生活在那窮山窮水的地方,沒有一條河流,沒有一條小溪。連一塊巴掌大的河池也沒有。人們喝水,都要爬到好遠的地方去挑水。人們常常爲了接那沒有老鼠尿大的井水而排着一條條像長龍般的隊伍。有時還因爲水的原因而大吵大鬧,甚至大打出手呢。莊稼的禾苗,只能等天空下起雨水來滋潤和灌溉。沒有一個湖泊,沒有一條小溪來灌溉莊稼。一口井水對於那裡的人們來說,就是他們生活的希望。爲了能把井水引到自家的田裡去。農民們在井的四周挖了一條條長龍般的水溝。水溝像線條一樣密密麻麻的把原野盤纏起來。即使沒有井水,農民們也一樣到處在山坡原野上開鑿起一條條密密麻麻的水溝來。因爲在山坡原野上鑿起水溝,這樣要是天上下起雨來,雨水就會沿着水溝流入自家的田裡去。所以山坡原野到處都有密密麻麻如布織一樣的水溝。而白天農忙,村民家人沒有時間去守田水。更何況白天的人又多,一夥人分這麼一滴沒有口水大的井水。即使分到了,那麼一點水都不夠滋潤水溝,水就沒了。所以爺爺等夜深人靜,別人都入睡的時候,偷偷的繞道過去搶田水。村民們有時爲了守田水,乾脆就睡在井水旁,通宵達旦的守着。爺爺由於年事已高,常常因爲這樣而病倒。當爺爺病了的時候,阿幼月幽要接替他的任務。等到深夜的時候手握着鐮刀,點起煤油燈,偷偷摸摸的繞着小道去搶田水。要是遇到下雨了,村民們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瘋狂跑出門檻。鋤頭,鐮刀成了村民的有利的工具。阿幼月幽姐弟和爺爺就扛着大鋤頭冒着雨跑在田野上。不管一切,瘋狂的搶着。
孩子就像禾苗一樣,渴望着陽光和雨點的灌溉。更需要的是關愛與呵護。阿幼月幽姐弟倆漸漸地長大,到了該上學讀書的時候了。可貧困潦倒的家庭拿不出姐弟倆的學費。只能在家裡做沒完沒了的農活。每當阿幼月幽和潘微風幽姐弟倆看見小夥伴們揹着書包高高興興去上學的時候,他姐弟倆就滿臉惆悵,透露出無比的羨慕。每次看見同學們拎着書包的時候,自己的眼睛總是盯着他們看。學校矗立在幽村的坡頂上,苗侗風俗的吊腳樓,木屋民房聯排的修建在學校周圍。而幽村的四面八方都是連綿不斷的山丘,鬱鬱蔥蔥的森林環繞擁抱着整個村莊。清晨,整個村莊被雲霧掩蓋起來,從遠處一眼望過去,只見學校操場上的五星紅旗迎風招展着。其餘的都是雲霧和樹木。只有學校的鐘聲迎面清脆悅耳的出來和學生們時刻傳來的的朗朗讀書聲瀰漫在原野幽谷大山中。悠揚悅耳的歌聲遠遠的漂浮過來。每當聽到孩子們的朗朗聲,阿幼月幽姐弟倆的眼睛就會迷茫的望着遠方,靜靜地聆聽着。有時隨着飄來的語調自己也偷偷的學讀幾句:a、o、e。跟着曲子學哼着幾聲:小學生,上學校,排起隊來做早操……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向懷抱。投進媽媽的懷裡,幸福享不了……唱着,唱着就亂了步調。他們從來就不知歌曲是怎麼唱來的,只是平常聽孩子們唱多了,自己就跟着哼了起來。沒有清晰的詞和曲,只聽到只有一個音。自己哼着哼着,就忘了做事,突然之間回起神來,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苗疆山寨裡,每年的農曆九月二十七。將會隆重的舉行一年一度的蘆笙節盛會。相傳是少數民族的祖先蚩尤爲了慶祝人民的豐收而舉辦的。那天,父老鄉親們從四面八方趕來,相聚在一起,歡欣鼓舞的慶祝。每逢九二七人們就在的鎮上舉辦三天隆重的慶典活動。節日那天,孩子們可以從爸爸媽媽手裡得到一些錢,可以去買自己喜歡的玩具和好吃的東西。孩子們穿着自己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姑娘們身上穿着刺繡蠟染的盛裝,頭戴着用金銀打製成的帽子,脖子手腕上掛滿金銀首飾。小夥子們則把自己打扮的瀟瀟灑灑,酷氣十足。年輕小夥子們載歌載舞,談情說愛。看會期間舉辦各種各樣的活動。有吹蘆笙的,有唱大歌,山歌、跳舞、籃球、鬥鳥、鬥雞、賽馬、鬥牛等許許多多的活動。最引人注目的就算是吹蘆笙和鬥牛的了。吹着悠揚悅耳的笛聲猶如天籟,伴隨着整齊的節拍吸引着千千萬萬雙眼睛。黃牛和水牛猛烈的搏鬥總是激起四周觀衆一陣陣的掌聲和歡呼聲。直碰,摳眼猛衝直撞互相殘忍的廝殺着對方。
蘆笙節到了,阿幼月幽姐弟倆,穿着褪色的補丁衣服。揹着一個小小的軍垮包,裡面裝有爺爺給炒好的南瓜種子,用膠袋子包得好好的。看會了,爺爺沒錢給阿幼月幽姐弟倆,就只有把家裡平常吃南瓜剩下的種子弄下來曬乾。等到了看-會那天,拿來炒讓他姐弟倆帶上。好讓孩子們在看會時也能舔上一點東西,免得孩子們光看別人吃,而自己流口水。爺爺沒有陪同他們姐弟一起去,因爲家裡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做。望着孩子們吃的棒棒糖,棉花糖是那麼的好吃,手裡拿着的玩具是多麼的漂亮,那麼的好玩。看着孩子們滿嘴油膩是多麼的羨慕,要是能舔上一點,肯定很甜,很香。望着望着,自己的臉上就露出欣慰的微笑來,咽喉上下拉鋸着。不知不覺天就漸漸的暗了下來,阿幼月幽姐弟倆不得不趕緊回家。看着別人陸陸續續去親戚家作客,自己是多麼的希望也能跟隨着一起去作客。可惜自己沒有夥伴,沒有親戚。眼下也只有趕緊回家,只好明天來早一點了。回到家跟着爺爺有說不盡的歡樂。雖然沒有舔上一口糖,雖然沒有摸上一把玩具。但是自己也一樣能感到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