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發現懷孕並且一心想生下孩子的時候,選擇自殺?”祁顥煊只是簡短地回覆了一聲,然後轉身去拿自己的東西,準備出門,“你倆還呆在這裡還是回市區?”
“回去!你都不在這裡,還呆在這裡幹什麼?”盧章明直喇喇地說。
歐陽軒玩味兒的看着他倆,“不會吧?你倆……”話沒說完,卻是一副意味猶明的意思。
歐陽軒一直都是他們三人當中最愛玩、最會鬧騰的那個,祁顥煊懶得理他,祁顥煊懶得理他,長腿一跨,打算往外走……
“救命啊!小祁,快給林隊打電話報警,這裡有人要殺人滅口了!”腳還沒跨出去呢,就聽到歐陽軒哭爹喊孃的哀嚎聲。
歐陽軒那瘦弱的小身板子,哪裡是盧章明這個曾經混過黑社會老大的對手?每每這種情況下,他都只有求饒的份兒,可每每有這樣的話題時,他又很不怕死地逞口頭之能……
對於這樣的一幕,祁顥迷已經見怪不怪,檢查完自己的東西后,扔下一句“你們繼續,我先走了”的話後,便真的走了。
市區這邊,林衛先是快中午的時候纔回到公司的,回來後,找到舒苡琋,把車鑰匙給到她。
“這是你們老闆的車鑰匙,你給我幹嘛?”舒苡琋覺得奇怪,不敢接下。
林衛先只好把車鑰匙放到她的辦公桌上,氣喘吁吁地說道:“這是祁總交待,佳佳有什麼話,你再自己跟祁總說,我這急着趕去度假村,就先這樣了啊!”度假村再度出事,而且這次出事的還是秦丹,所以他真的很急,急都沒再跟多交待什麼,就匆匆跑了。
舒苡琋不知道祁顥煊這是什麼意思,是想把車送給她?
可她有什麼資格接受?想給他打電話來着,但又想起纔剛通完電話不久,還是先不打擾他工作了,等下班的時候再打電話問問。
只是,舒苡琋沒想到,下班時間還沒到,就先接到文老師的電話了,“舒媽媽,有個叫祁顥煊的人正在幼兒園門口,說是來接墨墨和桐桐的?因爲您登記的表上沒有這個名字,我們沒敢讓他接走孩子。”
……舒苡琋一頭霧水,他不是說去度假村了麼?怎麼又跑到幼兒園去接孩子放學了?
文老師的電話剛掛上,祁顥煊的電話緊接着就進來了,“你還沒下班?”
“還沒到下班時間啊。”
“不是說讓你提前下班嗎?”祁顥煊不悅地嗆了一聲,“現在馬上到幼兒園來,他們不讓我接孩子!”這一句話,說得挺氣憤的。
在澄江市,鮮少有人不他面子的,可是這家幼兒園卻真是一點兒都不刷臉的!不管他說了多少說遍,不管他怎麼證明他跟孩子是認識的,結果他們還是讓他吃了閉門羹,只因爲那個接孩子的登記表上,沒有他的名字!
“我給孩子報了延長一小時的課後班,現在還沒下課時間呢,你怎麼就去接孩子了?”爲了將就天耀的上下班時間,舒苡琋在瞭解了幼兒園的具體上課時間後,便給孩子們報個了課後班,這種學習班,一般都是爲某些上班族的家長專設的,延長一小時的課程,剛好也到下班時間了。
祁顥煊在這頭聽得卻很不爽,“幼兒園不是四點半放學麼?你怎麼就一聲不吭地給他們報了課後班?現在先不說那麼多,你趕快開着早上那輛車過來!”舒苡琋可能是在電話那頭拒絕了,他又不耐煩的衝着電話低低吼道:“那輛車子,都裝了兒童座椅了,不給你開,給誰開?”
莫名有些躁,大概是因爲舒苡琋接受了他的好意,故而,他便以爲,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承認他的特殊存在,可沒想到,登記表上居然沒有他的名字……
一句“裝了你可以卸下來啊!”終是沒吼回去,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他突然間是吃了藥還是幹嘛了,舒苡琋還是選擇了閉嘴,默默收拾起東西,拿起車鑰匙,下班。
看到車後座上的那兩個一粉一藍的兒童座椅,她的心時無來由的軟柔了一下,這個人,心還是挺細的!
難道他真對自己這麼上心,連帶着對孩子們也上心了?她那顆敏感的心,突然暗暗yy了一下,可如果他真對自己很上心,那她該怎麼辦?能放棄目標,回饋給他同樣的熱情和愛嗎?
舒苡琋沒法給出答案,甩甩頭,把微亂的思緒理了理,便上車,朝幼兒園去了。
幼兒園門外,許是第一拔接孩子的高峰期已經過去了,人煙寥寥,只有三三兩兩的車子,稀疏靠邊停着,舒苡琋找了個位置,把車停下,在周圍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祁顥煊的人影,覺得奇怪的,只好拿出手機來,給他打電話。
“我在大門這裡。”他的聲音伴隨着微微有點兒喧鬧的嘈雜聲一起從話筒那邊傳過來,雖然跟他極少通話,但這種情景,好像還是回國後第一次遇到。
轉個方向,往幼兒園的大門走去,那裡已經圍着十來個準備孩子的家長,而祁顥煊則站在與他們有一定距離,卻不又至於太遠的地方,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別的人都或多或少在交頭接耳着,他卻靜靜地站在一邊。
“哪兒不舒服了?”舒苡琋潛意識加快了步子,伸手扶住他。
微微發白的臉色,呼吸也不似平常的平穩均勻,這明顯,就是他發病時的前兆,把他扶着往人羣的地方退出一些,“明知道跟他們接近,會誘發你的病,怎麼還這麼任性?”
在她的印象裡,但凡有“等”的時候,因爲怕被人無意間靠近,他一般都是坐在車裡等的,所以舒苡琋剛剛也只顧着在那些停靠在邊兒上的車裡找,沒想,他竟然跑到這裡來了。
祁顥煊在她的挽扶下,往人羣后退出大概十來米的距離,倚在牆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直到呼吸平穩順暢後,他才低頭看着眼前的女人,勾脣,“我怎麼任性了?我這不是挺你的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