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爺子聽到祁顥煊這麼說,昏花的老眼終於從墨墨身上強拉回了些,在舒苡琋的身上看了看,緩緩開口,“家裡還有根極制血蔘,下次我再帶過來給你補補身子。”
舒苡琋是直接給呆住了,這是什麼情況?後來纔算明白,自己是母憑子貴了一回。
祁顥煊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抱着桐桐走到沙發上坐下,“您今天怎麼過來了?”
祁老爺子其實不是今天才過來的,自那天知道墨墨和桐桐是他的曾孫子、曾孫女之後,他就激動到不行,即使後來舒苡琋和祁顥煊都去現場了參加營救了,他也沒有離開,獲得消息說他們被送進醫院時,他便再也坐不住了,當下就往醫院跑。
去醫院除了看看他們之外,他還做了另一件事兒——親子鑑定。
祁老爺子怕這事兒是祁顥煊爲了保住舒苡琋和那兩個孩子,才故意這麼說,以便來蒙他的,所以,他趁着人多手雜的時候,拿了他們三人的身上頭髮,暗暗讓老六送去做鑑定。
加急的鑑定,八個小時後,就能出結果,於是,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接到電話,鑑定的結果都系親子關係。
於是,自得到確定的結果之後,他便再無法在祁家別墅呆着了,天天就想往這邊的別墅跑,祁顥煊在醫院陪舒苡琋那幾天,墨墨和桐桐放學之後,都是被接到醫院跟他們在一起,直到晚上快到睡覺時間才讓保鏢保姆送回來,所以那些天,他並沒有機會跟孩子們接觸。
今天他一大早就過來了,想着有些事情正好到了該談的時候了,於是,他連早餐都沒在祁家的別墅那邊用,而來到這邊,哪倆孩子一起吃的。
心心念唸了七八年,特別是近四五年來,他幾乎爲他的曾孫子一事……操……碎了心,奈何祁顥煊在這件事情上,從來都是甩都不甩他……
只是沒想到,他心心念唸的曾孫子,竟然在祁家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經長得這麼大了,而且長得很好,很懂事,就是有一樣有點兒讓他頭疼,這曾孫子的性格跟祁顥煊太像了,都不怎麼愛說話,更可氣的是,都對他不親近!
來了快兩個小時了,倆孩子除了規規矩矩、禮禮貌貌地跟他打招呼,吃飯的時候照顧了他一下之外,便在躲着他一樣,都不跟他玩!
“孩子們都長這麼大了,你們是不是該考慮考慮結婚的事兒了?”祁老爺子在長沙發這邊坐下,聲音不像往日那般威嚴,放柔了許多,看起來還有種慈祥的感覺。
如果不是前面已經想明白了,自己是男友爲母憑子貴了一回,舒苡琋肯定又得被他的話給嚇到,他不是一直都覺得,她是沒有資格成了祁家媳婦兒的人麼?沒錢沒勢,祁顥煊娶她,於集團公司無半點兒益處。
這會兒竟又過來催婚了,這能不令人意外?
舒苡琋始終抱着墨墨,沒有說話,反正在她的意識裡,只要有祁顥煊在場,除非是她自己願意,否則她便可以什麼事兒都不管,讓祁顥煊替她撐起來。
“這件事兒,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倆會看着辦的。”祁顥煊態度雖然冷淡,卻沒有排斥,拒絕與他說話。
不過說起扯證這事兒,他可真是覺得憋屈,自第一次去扯證時遇到系統在升級之後,就很長一段時間,倆人都沒有時間;直到他和舒苡琋都有些清閒時,他們又去了一次,但好巧不巧,正遇到宋哲和秦儷也在那兒,更巧的是,他和宋哲去領表格的時候,舒苡琋和秦儷在一旁聊天,可還沒等他們把表格領到手呢,就聽舒苡琋大呼小叫的驚呼聲,原來秦儷暈倒了。
於是他們顧不上扯證的事兒,幾個急赤忙乎的把秦儷送到醫院,最後被確定爲是跟朱欣怡患一樣的“病”時,祁顥煊氣得直想把宋哲那小子給揍成肉餅,自個兒的女人懷個孕沒照顧好也不算了,居然還連累了他的扯證大事!
想拉上舒苡琋重新去民政局,可是人家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
於是,自那次之後,祁顥煊便不再開口說扯證的事兒了……
都說事兒不過三,他現在對扯證這事兒好像都有心理陰影了……
嘿嘿……這是他自己對舒苡琋這麼說的。
不用他……操……心?孩子都多大了,戶口還沒移入祁家,最重要的是這姓……
祁老爺子一聽祁顥煊這麼說,不覺得又顯得霸道起來了,“墨墨和桐桐都多大了?你們還想這樣湊合着?還有,我聽說這倆孩子姓舒?我們祁家的孩子怎麼能姓舒?趕緊結婚,婚後移戶口的時候,把倆孩子的姓給改過來。”
嗯,真不愧是霸道慣了的人,說起話來,總是這麼霸道。
舒苡琋心裡有點兒不舒服,但換位思考,她也能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只是啊,心裡還是有點兒不舒服呢……
祁顥煊時刻都在關注着自己的媳婦兒,她臉上的細微變化,都沒能逃過他犀利的眼神,而且,他自己也覺得老爺子這樣子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公司最近不忙?您居然有閒情來管我這些瑣碎的事兒?祁顥煜的後事,我讓李凱去忙乎了,您這邊還有沒有別要求?”
祁顥煜的後事,原以爲老爺子會在祁家辦,無論如何,都是他的孫子,如果不是祁顥煜太不成器了,他還是他最喜歡的孫子。
但沒想到,老爺子卻說,讓他外頭好好走就行了。
這幾天,祁顥煊一直在醫院陪着舒苡琋,他的事情就讓李凱在跟進了,埋在三樓的炸藥雖然不多,但也足以將他的肉身炸燬,沒有屍體,用他的衣服做了個衣冠冢。
祁家不想大搞,也沒什麼人來送他,所以有點兒冷清。
“人都走了,還能有什麼要求?找塊好地方,讓他好好的呆着吧。”提起這個話題,祁老爺子的神情隨之變得蕭索哀穆。
祁顥煜的死,讓人想了很多,人這一輩子,要那麼錢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