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連鳥兒都已沉沉睡去。珞兒卻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準備去盜取韓祈傲的詔書。因爲今日韓祈傲去了皇宮沒有回來,所以,時機正好。
如玉看着細心扎着腰帶的珞兒,對她的做法有些不認同,冷聲道:“你行不行呀?可別給我惹事?我好不容易纔在這個皇子府裡立足,你若一旦敗露,我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珞兒白她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放心,我不會連累到你,你就安安穩穩的做你的如玉姑娘吧。哼,我可不像你,整日就想着天上掉餡餅。”
“是,你有本事。”如玉諷刺的冷笑一聲,伸手端了茶水來喝,口中還兀自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等待珞兒女俠你凱旋歸來。我也好去跟着你到主上那裡去領賞,是不是?”
“那你就閉上嘴,老老實實的等着吧。”珞兒挑挑眉毛,不願再跟這樣的人爭論。她用一條黑色的紗巾矇住嘴鼻,轉身,衝進了夜幕中。
如玉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聲,低頭,悠閒的去看自己白天未看完的書。她纔不會去擔心珞兒,兩個人雖然都是主上的手下,但關係一直不好。所以,就算珞兒因此死了,她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甚至,這個皇子府裡少了一個監視她的人,她反而會活的更好。
珞兒輕輕的走到韓祈傲的書房外,因爲韓祈傲不在房間裡,所以門口連個守門的侍衛都沒有,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於是,輕輕鬆鬆的就拔開了窗戶,跳了進去。
裡面的擺設是非常奢華的,她跟着如玉來過幾次,當然是非常熟悉。透過射進來的月光,還可以看到桌子上幾副未完成的畫,和幾個做工精緻的玉器。這些東西雖然昂貴,但還不足以吸引珞兒的目光,要知道,那詔書裡擁有的可是整個江山。
與書桌緊挨着的是一個紅木的櫃子,打開,裡面整齊的擺放着衣服,也並無什麼特別之處。珞兒當然清楚韓祈傲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到衣櫥之中的,如果真這麼簡單,那主上上次派來偷詔書的人,早就已經找到了。
因爲只是一個書房,所以房間並不大。眼睛隨便一掃,便一目瞭然了,哪裡都簡簡單單到不可能是藏詔書的地方。
房間裡肯定有秘道之類的地方,珞兒想。可是,再哪裡呢?這裡除了這一張大牀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對了,牀?珞兒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往牀上看去。牀是紅木牀,卻比一般的紅木要厚實更多,牀的周身不但雕刻的精美的花紋,還用金子裹了邊。
她輕步的往牀邊走去,彷彿這裡真的藏有她要找的東西一樣的小心翼翼。
手剛碰到牀邊,門,卻又“吱”的一聲被打開了。在珞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冰冷的劍便抵在了她的勃頸上。珞兒嚇的不敢吱聲,還以爲是韓祈傲回來了發現了她。可是等了老半天,卻並沒有發現這個人有什麼行動。
“你是誰?”珞兒壯着膽子,低聲問拿劍抵着她的這個人。
“你也是來找東西的吧?”那男子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用低沉的聲音反問她。聲音聽起來很陌生,滿帶着一絲令人膽顫的寒意。
珞兒的心裡略微的放鬆了一些,因爲聽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就可以知道,他並不是韓祈傲。而且,還可以肯定這個人與她的目的是一樣的。
珞兒微微一笑,伸手推了推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道:“不錯,我是來找東西的,看來大哥也是了?既然大家都是同一目的,就不用再拿劍抵着奴家了吧?”
男子冷哼一聲,將劍抽了回來,卻沒有再說什麼。
珞兒輕舒一口氣,平靜一下心跳。回身,看一眼身後的這個男人。卻見他劍眉星眸,身形高拔,英氣逼人,竟然是個美男子。可是,既然也是來偷東西,卻連夜行衣都不穿,明擺着是來自投羅網嘛。
“你這身穿着,是來偷東西的麼?倒像是來皇子府裡走親戚的樣子,是你太自信了,還是太小巧了這皇子府”珞兒媚笑的,上前了幾步靠近男子。
男子後退了幾步避開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道:“你一定是沒有找到吧?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放那麼重要的東西。你這次,大概是要失算了。”
“聽你的口氣,好像是知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在哪裡了?不如,煩請公子告知奴家吧?”珞兒輕聲問着,眼睛卻貪婪的在男子俊美的臉上流連。
男子有些厭惡她如此赤/裸/裸的眼神,白她一眼,道:“很遺憾,我並不知道在哪裡。這次只是過來看看而已,並沒有想過這一次就能得手。”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珞兒解下蒙在臉上的黑紗,姣好的容顏在陰暗的月光下更顯迷人。她偏着腦袋笑道:“奴家叫珞兒,公子呢?”
男子並沒有因爲她的美麗而多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道:“不過就是狹路相逢,何須告知名姓?”
珞兒不以爲然,笑道:“既然大家是爲同一目的,又何不聯手呢?奴家對皇子府裡的每個地方都熟悉的很,卻可惜武功不濟。但是,奴家知道公子武功好,你出手快,內力雄厚。如果我們聯手一起偷詔書,一定會成功的。公子說呢?”
男子冷笑一聲,劍眉微蹙而透出堅毅,道:“‘道不同,不相爲謀’,你的目的與我的目的並不一定是同一個。所以,我寧願一個人。”
“是麼?那既然不能合作就是敵人咯。”珞兒輕笑着,卻突然從袖口裡掏出一把匕首,趁着男子不注意時,狠狠對這他的胸口刺了過去。
男子一揮手抓住珞兒的手腕,用力一擰,只聽“咔嚓”骨頭的清脆聲音便響起。珞兒疼的低哼一聲,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便掉在了地上。
“一個女子,出手竟這般卑鄙?”男子冷冷的盯着疼的額頭上直冒冷汗的珞兒。
珞兒的手緊緊抓住斷掉的手腕,憤恨的道:“你一個男人,不也是對一個女子出手這般狠毒麼?我並未想殺你,你卻狠心的擰斷了我的手腕?這個仇我定是不會忘的。”
“那也要看你的本事了。”男子不屑的瞟她一眼,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繼續用眼睛四處的勘察這間書房的佈置。不時的用手敲敲這裡,又敲敲那裡。
“緗兒,你到那邊去找找看,我今日並沒有出門的,一定就在這附近。”突兀的聲音在窗外清晰的響起,驚了兩個屋裡的人。
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往暗處避了一避,密切的聽着屋外的動靜。
珞兒知道說話的是馮菱月,她不會武功,即便自己被擰斷了一個手腕,也不難對付她。可是,問題是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就麻煩了。自己原本隱藏的這麼好,若是被發現了,會連如玉一起連累的,到時候若是壞了主上的計謀,鐵定會被懲罰的。
男子卻相對冷靜一些,他一直靜靜的盯着窗外那個嬌小的身影,身影提着一個燈籠,不時的彎着腰在地上尋找着什麼。
“這個女人不睡覺,偏偏跑到這裡來了?”珞兒咬牙切齒的恨道,又因爲觸動了受傷的手腕而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屋外,馮菱月直起身子,看着韓祈傲緊閉的書房門,自言自語的道:“嗯?今晚韓祈傲不回來了嗎?不知道我的香囊是不是被這個小子給偷去了?嗯,正好進去看看。”
話說着,人已上前推門。門,“吱”的一聲便被打開了,屋外的月光像一柄燭光一樣,照亮了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珞兒心裡一驚,生怕自己被發現。急忙從袖口裡摸出了兩枚銀針,在菱月還沒有來的及適應一下黑暗的時候,針,便如風一般的刺了過去。
“小心。”男子低聲的警告還渾然不知危險的菱月。他明明已經看到了珞兒的計謀,可是發現時出手阻擋就已經晚了。
只是,讓珞兒想不到的是,這個男子竟然一個箭步上前,將馮菱月摟進了自己的懷裡,手中的劍也毫不客氣的擋下那兩枚銀針。
“啊,是誰?”菱月被突然起來的這一切驚的大叫了一聲,怔怔的看着男子俊美英俊的臉,月光下的那雙眼睛,發出紫色陰冷的光芒。
“是皇子妃的聲音,這邊有刺客。”執勤的侍衛應該是聽到了菱月的聲音,高聲召喚同伴,並點亮了手中的火把,
珞兒一見沒有刺到菱月反而招惹了侍衛,有些驚慌。忙將黑色面紗重新罩到臉上,轉身,從窗子裡跳了出去。
“聲音好像是在後院傳出來的,快去保護皇子妃。”又有侍衛肯定聲音的來源,衆多手持火把的兵士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跑來。
“跟我來。”男子輕聲說着,緊緊的摟着目瞪口呆的菱月,腳在地上輕輕的一點,人便騰空飛上了對面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