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玄結清賬單,衆人牽出馬車,整點行裝準備出發。驛館工作人員以及住客紛紛跑來圍觀並勸說,奈何衆人心意已決,謝過大家的好意之後,陸續啓程出發。
車隊走了五里路,來到巨石封路的地方。衆人仰望巨石,不由自主地發出驚歎。因爲巨石居然有一丈高,把道路塞得死死的。馬車上的張玄和女眷聽到驚歎聲,好奇地伸出頭來張望。
王質問:“朱兄,你的六十四把利刃全打在巨石上,能將它打碎嗎?”
朱序搖頭道:“不行,我的利刃增加的是穿刺威力,破壞力有限。”
唐仇道:“不能大意啊!有能力搬運這種巨石的,實力定然不容小覷!”
朱序道:“唐兄說得在理!”
王質道:“山賊已經埋伏在前面,再小心也是要闖的,走吧!”
唐仇指揮車隊往回走了一段路,從岔口處駛離官道,轉入山道。
山路狹窄,坑窪較多,並不如官道好走。走了三四里,大約走了山道的三分之一路程,謝道韞提議休息,養精蓄銳之後再走下半程。
後半段就要和山賊遭遇,此時休息十分合理,衆人皆同意,於是選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駐馬休息。
馬車上的人急忙下車走動走動,在裡面晃動了幾里路,確實也夠嗆的。當護院車伕打開貼着紅雙喜的大紅木箱取出裡面的乾糧和飲水時,朱序深覺驚異。王質簡單介紹了張玄的富豪身份,再將他遭賊惦記的事作了大略的說明。
王質道:“新郎官可能已經被抓了,這就是我們着急趕路的原因。”
朱序道:“如若要借兵剿滅山賊,我亦需要到一趟會稽郡的郡治山陰縣,或許我能幫忙救人!”
王質拱手道:“朱兄肯仗義相幫,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張玄和張彤雲分別表達了誠摯的感謝。
一行人分成兩圈,席地而坐,喝水吃乾糧,再派兩三人望風。
謝道韞道:“張公子,等下你與我們同坐一輛馬車,你原來那輛馬車就讓它空着吧!”
朱序:“這位夫人說的有理,等下和山賊短兵相接,前面的馬車肯定是首當其衝的。如果到那時候再換車就爲時晚矣。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也容易集合人員防守。”
張玄笑道:“兩位高瞻遠矚,張玄定當遵從!”
朱序道:“唐兄,等下和山賊交戰,無論是聲勢、規模還是殘忍程度都與江湖鬥毆大不相同,因此你需要提前和他們做好溝通,讓他們有心理準備,否則有可能出現臨陣脫逃的情況。”
唐仇道:“閣下放心!這些人是從莊園裡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忠誠,而且視死如歸。他們主要負責防守,殺退山賊需要倚仗我們幾個人。等休息好了,我再去激勵一下他們的士氣。”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唐仇去激勵護院車伕們的士氣,衆人各自檢查武器裝備。
王質問:“銀嬰,你武器齊備了沒?”
銀嬰道:“我身上帶了二十四把飛刀,兩把匕首,全部都儲存了雷蓮,今天狀態滿滿的。”
王質點頭道:“很好!”
銀嬰道:“車上還有很多匕首和箭矢,是姐姐一早準備的。”
王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的匕首和箭矢是滿的。”
武器齊備,解完手,隊伍重新出發。
走了兩三里路,唐仇大聲提醒道:“前面就是原鄉山山腳,大家打起精神,遇到山賊不要慌亂,有條不紊的做好自己的工作,聽到沒有?”
護院車伕們大聲道:“聽到了!”
走近山賊的包圍圈之後,隊伍有意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前行,一里路大約用了三倍的時間才走完。
山賊哪有你們這麼好的耐性,不等車隊走到埋伏的中央位置,已經衝殺上來。
突然間的喊殺連天,並沒有把衆人嚇唬住。前面的護院驅馬回退守衛後面的馬車,兩名車伕跑回來與後車的車伕一同執刀守住前室的位置。
王質和朱序第一時間從馬背躍上車頂,一人挽弓搭箭,例無虛發;另一人祭出花瓣利刃傘,接着將傘拋向空中,瞬間利刃紛飛,中者非死即傷。
銀嬰早已製作出雷蓮握在手上,聽到喊殺聲立即切換到電光火石狀態,在車伕回防之前竄出車倉,與唐仇左右各守一邊。
俗話說一鼓作氣,第一波衝擊是最猛烈、氣勢最足的,山賊昨日嚐到甜頭,今日的第一波衝擊更是兇猛。
銀嬰利用高機動性,衝入敵羣中廝殺,很好緩解了敵人衝擊的壓力。衝在最前面的兩人還沒有看清銀嬰的動作,已被割破喉嚨,其中一人還被雷蓮電焦了。
賊人見到銀嬰如此生猛,改變目標圍攏上去就是一輪刀砍,銀嬰憑藉着速度優勢,在他們之間的縫隙中來回穿梭,賊人的刀砍全數落空,有的甚至誤傷了自己人。
銀嬰等賊人聚集到一處,扔出飛刀,雷蓮瞬間將數人烤焦。銀嬰正得意間,一名賊人繞到她背後舉刀就砍。王質在車頂瞥見,一箭將他射殺。
銀嬰回頭對王質微笑,王質大聲道:“不要大意!”
銀嬰不回話,挺起匕首再次衝進敵羣中廝殺。
山賊由於心急而提前衝殺,沒有把王質他們圍困在中央,因此他們只需要應付三個方向的敵人就行,偶爾有敵人繞到後面,被車頂的王質和朱序瞬間射殺。
前面有車駕阻擋,衝殺的壓力也不大,因而王質射殺完前面的敵人,可以集中大部分的精力照顧銀嬰這一邊。
壓力最大的是唐仇,他這一邊正對着原鄉山,山賊從山上衝下來,無論氣勢上還是數量上都遠勝於銀嬰那一邊。故此,這邊由唐仇做主力輸出,朱序在後面支援協助。
面對衝殺過來的山賊,唐仇堅如磐石,舉刀沉腰下馬,凝聚氣勢。唐仇的欲神秘術叫做“氣勢”,消耗血液生成的氣勢可以讓“裂空斬”的威力翻倍。等首批山賊衝到身前一丈時,唐仇掄刀橫掃,劈出“裂空斬”,將兩丈距離內的數名山賊連同他們的武器悉數斬爲兩半。
唐仇霸道的斬擊雖然令山賊心驚,不過一來是仗着人多,二來是一鼓的氣勢還沒有衰竭,依然如潮水般衝殺過來。
等到山賊再次進入射程,唐仇反手再來一個“裂空斬”,又砍殺數人。畢竟是自己的性命,看到前面的人死得如此慘烈,後面的山賊勇氣潰散,開始畏懼退縮,左右觀望不敢向前。
眼見自己的兩記斬擊對山賊起到震懾作用,爲了節省精神力和體力,唐仇衝上前掄起快刀與山賊展開肉搏戰。
朱序站在車頂指揮飄浮在空中的花瓣利刃傘攻擊山賊,指哪打哪,花瓣利刃傘旋轉着不斷甩出利刃遠程支援唐仇,直至把昨日所剩的五十六片利刃全部打空。
朱序收回飄浮在空中,只剩下傘骨的花瓣利刃傘,道:“歸原!”
六十四片利刃被重新召喚出來,整齊劃一地在傘骨頂上轉了一圈後,排列有序地鑲嵌到傘骨上組成傘面,花瓣利刃傘重獲新生。
正當雙方戰鬥正酣時,山上突然傳來嘭嘭嘭三聲炮響,山賊聞聲立即退後。朱序察覺到異常,立即將手中的花瓣利刃傘向着原鄉山上推送出去。
花瓣利刃傘不僅能抵禦力量,還能壓制聲音,飛出兩丈後與三個物體相撞,發出三響壓抑的爆炸聲。爆炸過後,花瓣利刃傘掉落了二十一片利刃。
唐仇問:“那是什麼東西?竟能讓花瓣利刃傘掉落二十一片利刃?”
朱序道:“應該是連珠炮彈。”
王質舉目遠眺,望見原鄉山的一處平臺上站着兩人。
王質指着山上的人,問:“朱兄,你的利刃能攻擊到那兩人嗎?”
朱序順着手指的方向遠眺,搖頭道:“不行,太遠了!”
又是三聲炮響,唐仇大聲道:“來了!”
朱序控制花瓣利刃傘主動迎上去,三響爆炸後,花瓣利刃傘再掉二十一片利刃。朱序右手一抽,花瓣利刃傘自動飛回朱序的手中。
王質道:“這炮彈的威力實在太大了,難怪山賊改變策略,只圍不攻!”
銀嬰問:“王質,現在怎麼辦?”
王質道:“銀嬰,別衝動!待在原地!”
這時候,一塊白布從山上隨風飄下。王質眼尖,最先發現這塊白布,王質覺得它飄得有些詭異,舉箭便射。
怎料這白布好像有生命的一樣,單單在箭矢頭部所指的地方隆起延長,到最後箭矢力道用盡也沒能碰到白布一下。箭矢從空中掉落後,白布恢復了原來平整的模樣,依然向着車隊慢悠悠地飄過來。
朱序發出利刃需要精神力和體力,王質的箭矢是最廉價的,所以他又連續三箭射向白布。情形和第一箭一樣,白布三個地方同時隆起延長,就是不讓箭矢碰一下。
正當衆人注意力被白布吸引的時候,山上又傳來炮響聲,朱序將花瓣利刃傘推送出去再次擋下連珠炮彈。
花瓣利刃傘脫手出擊,旁邊的白布突然伸長變寬,像猛獸撲擊獵物一樣,一下子把花瓣利刃傘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