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雪純對手下說:“做肥腸是很難的,因爲肥腸要洗乾淨十分不容易。”
唐僖宗說:“以前,我看見肥腸就討厭,現在我卻希望吃上一些肥腸。”
湯章威說:“以前,我總覺得肥腸是臭臭的,但是現在我卻可以吃了,可見人的改變是巨大的。”
唐僖宗說:“我曾經和御廚學過這道幹鍋肥腸,它就是用洋蔥打底,然後再加上紅菜椒,以及蒜瓣,再加上許多油,這樣一鍋菜就端出去了。”
費雪純說:“想不到皇帝陛下居然對這道菜也有研究。”
唐僖宗說:“那我在你們的心目中,我在研究些什麼?你總不能每天都吃飽了飯,然後就無所事事。”
吩咐她!他是怎樣吩咐她的呢?克蘭人是不會說話的,他是無法告訴她把木頭拿來的。寒冷把我的頭都弄暈了,我現在無法清醒地思考問題了。
儘管不想承認,但喬達拉知道那個少年確實是告訴女人拿點木頭來的。他是用某種方式進行交流的。他把注意力又轉向少年,這回明顯地感到了少年的敵意。他弄不清到底爲什麼,但他清楚年輕
人不喜歡他觀察克蘭女人。他特別清楚,如果現在向他走一步的話,他就會遇到大麻煩的。向克蘭女人傾注太多的注意是不明智的,他得出結論,尤其是當身邊還有一個男人的時候——不管這個男人的年齡有多大。
喬達拉沒有做出明顯的舉動,並不再看那個女人時,緊張的氣氛緩解了。和一個克蘭人面對面地站着,他感到他們正彼此估量着對方,這更使他覺得不安。他感到他正和一個男人面對面地站着,但是這個男人和他了解的那些男人不一祥。在他以往的旅行中,他遇到的人們都明顯地是人類。他們講不同的語言,有不同的習俗,住在不同的房子裡——但他們都是人。
這一個卻不同,但他是動物嗎?他很矮,很壯實,但他赤着的雙腳和喬達拉的沒有什麼不同。他的腿有點羅圈,但也是直立着走路,和人是一樣的。他的毛比普通人多一些,尤其是胳膊和肩膀上,喬達拉想。但那不是動物那樣的長毛。他認識一些多毛的男子。這個克蘭人胸部很寬,肌肉很結實,儘管他還小,但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喬達拉見過的成年克蘭人也都具有人的體形。面部和頭部就有點區別了。但是什麼樣的區別呢?他的眉毛較重,前額不夠高,有點向後傾,可腦袋卻很大。脖子很短,沒有下巴,下頜往前突,鼻樑很高。那是一張人的臉,和我所認識的任何人不一樣,但的確是人的臉。他們還使用火。
但他們不會說話,而人都會說話。我奇怪......他們也交流嗎?天哪!他都和我交流過了。他怎麼知道我需要火的?克蘭人爲什麼要幫一個人呢?喬達拉迷惑了,但那小克蘭人確實救過他的命。
那小克蘭人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他突然又做出了叫喬達拉跟着他走到火堆旁的那種手勢,然後走出空地,回到了來時的那條路上,他似乎知道這個人會跟着他走,而喬達拉確實跟着他走了。離開火堆時身上的衣服還溼着,所以喬達拉很高興肩上還有狼皮可以披着。走近河邊時,那個克蘭人跑了起來,一邊揮着手臂一邊發出很尖的聲音。一個小動物被嚇跑了,但是鱘被吃掉了一部分。很明顯,儘管個子很大,但現己無自衛能力的鱘是隻得聽任宰割了。
那個克蘭人對於吃掉鱘的動物的憤怒使喬達拉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條魚會是克蘭人給他幫助的原因嗎?他是想要魚嗎
克蘭人把手伸進裹在身上的皮裡,拿出一個很尖利的燧石,在鱘上劃了一下,好像要割下來一部分似的。接着他又做着手勢,表示一部分魚給自己,另一部分留給高個子,然後就靜靜地等待着。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毫無疑問,那個克蘭人是想要魚,可是接着喬達拉的腦子裡又冒出了一大堆問題來。
克蘭人是從哪兒搞到工具的呢?他想仔細瞧一下,但他知道那個工具決不會有他做的那麼精製,它是一塊很厚的石塊製成的,而不是一個薄邊,但它也可以充當利器了。它是人造的,上面有一些很明顯的圖案。除了工具外,還有好多問題困擾着他。小克蘭人不會講話,但無疑他可以進行交流,喬達拉想知道他是否能簡捷地表達他的想法。
克蘭人滿懷希望地等待着。喬達拉點丁點頭,但他不知道這個姿勢能否被理解。克蘭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絲毫的猶豫,克蘭人立即投入了割魚的工作。
澤蘭達尼人在一邊看着,腦子裡突然迸出一個足以推翻成見的怪念頭。到底什麼纔算動物?動物會對着魚體亂啃亂咬的。聰明的動物會覺得人有危險,會等着人離開或死掉。動物不會明白人會怕冷,會需要火,也不會生火,不會把人帶到火堆旁的,也不會要求分享一份食物。這些都是人的行爲,或者說是屬於人性的東西。
他的全部信仰——那些自從他出生就被灌輸,現已深入骨髓的信仰開始動搖了。克蘭人是動物,人人都這麼說。不是很明顯嗎?他們不會說話。就這些嗎?這就是差別嗎
喬達拉不在乎他是否擁有整條魚,但他很好奇。克蘭人會拿多少?無論如何得把魚割開,不然太沉了,搬不動的。四個人想把魚擡起來都很困難。
突然克蘭人不動了。他的心跳加快了。他聽到什麼了嗎
喬達拉!喬達拉
克蘭人驚訝地看着,喬達拉撥開岸上的樹,往河上望去。
這兒哪!我在這兒哪!索諾蘭!“他兄弟找他來了。他看到河中間的船上有好多人,便又喊了起來。他們也看到了他,揮舞着手臂,向他划來。
一陣咕噥聲把他的注意力引回到克蘭人,他看到河灘上的魚從頭到尾已被一分爲二,那個克蘭人正把他那半條大魚挪到鋪在旁邊的一塊獸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