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宗的母后說:“你看那滿山遍野的花都開了,我喜歡這些花兒。”
唐昭宗說:“母后如果喜歡,我大可以讓人爲你多采幾朵。”
唐昭宗的母后說:“真的嗎?”
唐昭宗李傑說:“當然是真的。”
當唐昭宗李傑派人騎着馬兒,採摘着各地的花草來到了華清池之後,才發覺唐昭宗的母后的意思是讓他放寬心胸,然後接受現實。
唐昭宗李傑一直忘不了那個場面,就是唐昭宗和自己的母后,以及舅舅想聚的場面。
當自己的舅舅知道自己的王府入不敷出時,這個舅舅居然在牀上到處打滾,說:“不可想象,不可想象。”
秦仲海眼望盧雲,知道他心意已決。秦仲海輕嘆一聲,低下頭去,想來兩人此次分離,今生再也見不到面了。他搖了搖頭,不禁微有沮喪之意。
盧雲見他神情如此,反倒上前安慰,勸道:“仲海,都說人各有命,咱們又何必強求什麼?我能平安回鄉,那也是件大好喜事啊!”他自識得秦仲海以來,多以將軍之名相稱,但此時少了官職羈絆,便能直呼其名,反添了許多親暱之感。
盧雲不再多說,朝李副官等人拱了拱手,立時便要離開。秦仲海望着他的背影,猛地喚住了他,大聲:“盧兄弟,你臨走前,哥哥有件事求你,不知你能答應否?”
盧雲轉過身來,微微笑道:“將軍待我如此,盧云何以爲報?有何吩咐,只管示下。”
秦仲海露出高興的神色,點頭道:“兄弟好爽氣。無論什麼事,你都能答應?”
盧雲心下一驚,想起秦仲海做事總是出人意表,不由得微微忌憚:“這秦將軍老是不按牌理出牌,不知他會出什麼怪題目給我。”但念及兩人間的一番義氣,如何還能推託?當即一咬牙,拍胸道:“將軍只管說,只要盧雲能辦到的,定會盡力而爲。”
秦仲海面露欣慰,當下走上前去,握住盧雲的雙手,緩緩地道:“盧兄弟,我想請你再考一次會試。”
盧雲啊地一聲,萬萬料不到秦仲海竟會以此相求。他顫聲道:“你……你要我再考一次會試?”
秦仲海點頭道:“正是如此,爲了我秦某,請你別放棄了。”
盧雲張口結舌,呆呆地看着秦仲海,霎時懂了他的心意。秦仲海不願他就此埋沒,便出下這道題目來,希望他萬莫氣餒,能夠再試一次。
盧雲心下感動,顫聲道:“秦將軍,你……你爲何……”
秦仲海重重往盧雲肩頭一拍,道:“盧兄弟!爲了你自己,也爲了我老秦,別忘了你今日的承諾!”他轉過身去,道:“祝你考運亨通,我在京城靜候佳音。”
盧雲想起秦仲海千里迢迢地爲他平反,此刻又以此相約,那是一心一意的替他打算。言念及此,已是淚流滿面。他忽地走上前去,一把將秦仲海抱住,垂淚道:“將軍待盧雲如此,恩同再造,我有生之年,絕不忘將軍大恩。”
秦仲海笑道:“你別來抱我,咱倆可成了公雞母雞了!”他嘴上說笑,眼眶卻也紅了。
第四章男兒漢
秦仲海返京後,便向衆人提起盧雲之事,說他不願再留京城,已然返鄉去了。伍定遠聽了自是悶悶不樂,盧雲與他交情非小,兩人之間相識雖然不久,但多歷艱辛患難,想不到他竟連一聲道別也無,便已自行離去,說來還真叫人傷心。
秦仲海又向柳昂天稟報,請他不必再爲盧雲洗刷什麼冤情,此案已然自行妥當。柳昂天等人自不曉得秦仲海假扮土匪一事,一時甚爲訝異,不知他是行賄還是施壓,怎能三兩天就解決此事?秦仲海聽衆人來問,卻只笑而不答。
過了幾日,秦仲海託人到刑部打探消息,果然那縣官吳昌已送上新的囚犯名冊替換。想來盧雲的案底自當更新,終於還給這名悽慘書生一身清白。
過不數日,皇帝下命,將秦仲海調入大內當值。秦仲海向來是個大粗胚,舉止言行多有犯忌,衆人都爲他憂慮。秦仲海笑道:“看你們怕得,老子是去升官,又不是去跳海,有什麼好擔憂的?”
柳昂天多年爲官,自知宮廷內險惡鬥爭極多,聽他這般說話,似有輕視之意,當下罵道:“你還敢掉兒郎當?皇宮雖不是血肉橫飛的沙場,但其中暗潮洶涌之處,絕不比前線上來得輕鬆!你可給我多多小心了!”秦仲海嘻嘻一笑,口中稱是,心下卻毫不在意。
這日已到進宮之日,宮中援引往例,派了名小太監上府相迎,便請秦仲海進皇城報到。這小太監名喚小六,十二三歲年紀,乃是薛奴兒手下。他出宮前便聽說這個虎林軍統領是個火爆脾氣,更與自己上司不睦,一路上便着意伺候,不敢稍有違背。
二人走入皇城,秦仲海見四下都是廟堂建築,宏偉之至,不由得多看幾眼。他過去雖是朝廷的五品遊擊將軍,但平日多在前線打仗,甚少回京面見皇帝,是以這皇城僅是第二回進來。若非兩年前皇帝五十大壽,下令百官朝賀,恐怕至今還沒機會入宮。
那小太監見他不熟地形,便沿路解說。他指着四方皇城,道:“啓稟將軍,咱們北京城共分四道牆,外城、內城、皇城、宮城,可說城中有城,牆裡有牆,光是宮城就有百五十里長寬,北是玄武門,東是東華門,西是西華門,南面是午門,也就是咱們禁城的正門。”
秦仲海嗯了一聲,忍住了哈欠,眯着眼道:“蠻好的。”
那小太監沒留意他的神色,只帶他穿過午門,又道:“咱們現下從午門朝裡去,便會見到一條大水,那是金水河,再來是金水橋,然後纔是奉天門、奉天殿。這大殿也就是俗稱的金巒殿,那是皇上受朝賀用的地方。”
秦仲海聽得煩躁不堪,卻又不便說話,只往地下吐了口痰。小太監說得興起,哪管他瞌睡連連,怪模怪樣,當下又指向另一側,笑道:“這奉天門的左側呢,也是一處門,叫做左順門,右側呢,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