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忽然騎馬向外衝去,張直方彎弓搭箭,一箭射中了他的眼睛,李克用慘叫一聲,卻並不停步。
相反,他拔出弓箭,吞下眼珠,笑道:“張直方,果然好箭術。某家若有來日,定然要報此箭之仇。”
其餘衆人,已經被張直方的金吾衛們包圍。
這時,黃巢率領衆將來到了此地。
黃巢問:“爾等爲何不拜?”
湯章威說:“手中刀太沉,殺人不夠多,因此不想拜。”
黃巢說:“汝不怕死嗎?”
湯章威說:“君上若如唐僖宗,我拜也是死,黃王如果想當漢高祖,我不拜,也是生。”
黃巢聽了很高興,說:“這時壯士,不要殺他。”
朱溫追趕上來,說:“他與沙陀人李克用,殺我將士不計其數,不能饒他。”
黃巢不高興的說:“我自有打算,爾等勿需多言。”
黃巢頭髮不多,掩蓋不住鬢角,長得甚爲獨特。
湯章威立刻跪拜,然後說:“君上天子像,紫氣似劉邦。”
黃巢聽後越發高興,說:”七日內我將即大齊皇帝位,你看順應天命嗎?”
湯章威說:“商革夏,周革商,都是順應天命。大漢高祖滅暴秦,也是天命,我看天命就在君上之手。”
湯章威的高帽子戴得黃巢飄飄欲仙,居然說:“我封你個伍長噹噹如何,這幾個人就不殺了,給你當手下。”
湯章威立刻跪下磕頭,口口聲聲稱:“謝主隆恩!”接着黃巢,派人詢問了湯章威的來歷。湯章威自稱是一名常常來往於塞外草原的羊肉販子,私鹽販子出身的黃巢對其更是感到親切。
黃巢的外甥林言,對黃巢放了湯章威心有不滿,他說;“君上,奈何爲一小賊,而冷大將之心?”
黃巢說:“朱溫此人,起於微末,爲人刻薄寡恩。我扶植湯章威,日後可以對抗朱溫,這正是君王的御人之道。”
以後一個星期,黃巢緊急籌備着登基大典。
廣明元年十二月十二日,公元880年,黃巢進入大唐太清宮。
翌日,黃巢于于含元殿即皇帝位,國號“大齊”,建元金統,並大赦天下。
大唐三品武官李世傑對湯章威說:“我這顆頭顱,也不知道能再頸上掛多久?”
湯章威問:“爲何?”
韋婉兒插嘴說:“這個黃巢和手下的起義軍憎恨官吏,對唐宗室、公卿士族實行嚴厲的鎮壓政策,殺唐宗室在長安者無遺,朱門甲第無一半。”
當然,那些勳貴們的妻妾和女兒,都被起義軍將領們笑納了。
黃巢封其妻爲皇后,以尚讓、趙璋、崔璆、楊希古爲四相,孟楷、蓋洪等爲尚書左、右僕射兼軍容使。朱溫、張言、彭攢、季逵爲諸衛大將軍、四面遊奕使。
李世傑說;“這些人是什麼玩意兒,真是沐猴而冠,我看不慣。”
這些人果然很不爭氣,不過他們打仗還行。
唐朝藩鎮將領的幾次反撲都被擊退了,現在所有唐軍藩鎮將領都害怕黃巢,不敢主動進攻。
魚飛燕、李高陽、秦無策、鄭蘇斯、高尋思等五人,與孫朝恩、莊元稹、莫居易、令狐道明四名勇士,都被黃巢手下的大將,新進任命的京兆尹王璠活捉。
黃巢剛剛當了皇帝,不想殺人,妄圖裝成明君。
黃巢將湯章威喊來,讓他去勸降魚飛燕他們。
魚飛燕知道他是隨着李克用他們在大唐都城長安起事的好漢,她睜着眼睛說:“汝爲何降賊?”
湯章威對魚飛燕悄聲說:“爾等爲何不隨我暫且在賊軍中容身,等有馬有刀有劍有人後,再圖將來?”
魚飛燕聽後點頭,等黃巢來再問她時,她說:“奴家願意爲大齊效力,只是我尚未婚娶。想找個夫婿,我看這湯章威不錯,懇請皇上爲我賜婚。”
黃巢微微頷首,說:“這又何難?我今日就爲你們主婚,這俊男配美女,英雄配佳人,本來就是常事。”
黃巢的手下將二人披紅掛綵,他們簇擁着兩人去洞房。
和魚飛燕在一起的好漢,全都降了。
黃巢頗爲得意,他一揮手,說:“你們今天就洞房。古人鄉村野史裡常常記載,聽房之樂,可惜朕如今貴爲天子,不能親自到愛卿家去鬧新房。”
鄭漢璋爲御史中丞,費傳古爲樞密使,一起撫須大笑。
李儔、黃諤、尚儒爲大齊國尚書,尚儒說:“何不升官以爲祝賀?”黃巢點點頭說:“這個主意好,湯章威你以前是小伍長,如今我升你爲百夫長,你可滿意?”
湯章威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在下受教了。皇上,有如此厚恩,我還沒什麼不滿意的呢?”
湯章威跪下磕頭,腦袋與地下來了幾個親密的接觸。
魚飛燕說:“聖上,奴家有一請求。”
黃巢說:“但說無妨!”
魚飛燕說:“奴家喜歡以馬代步,懇請賜馬數匹。”
黃巢外甥林言已經當上了功臣軍使,他上前道:“大膽,爾等何人,軍馬乃是戰略物質。你要拿軍馬乃是何意?”
黃巢揮揮手,說:“不必吝惜幾匹馬,我擁有整個大唐長安的御馬,賞賜他們幾匹馬又算什麼呢?”
許建、朱實、劉塘爲軍庫使,許建說:“如今大唐長安的府庫盡入我等手中,軍馬何其多,給他們幾匹算不得什麼。”
黃巢即刻下旨,說:“我賞賜爾等軍馬十匹,日後定要忠心護主。”
湯章威涕淚橫流,說:“以後,若有衝鋒陷陣之時,屬下一定帶着百名勇士率先殺出,不負聖上所託。”
湯章威平白得了個媳婦,還有十匹好馬,更當上了百夫長。
農民義軍簇擁着披紅掛綵的湯章威,回到韋婉兒府中。
自從黃巢起事以來,就跟着黃巢的步兵統領黃巢之弟黃揆,灌了半斤從西域商人府中送來的烈酒,他腳步搖晃,說:“他孃的,這西域來的阿拉伯美女就是帶勁,昨天在我身上折騰了一宿。湯章威老弟,你的客人可要聽房,你不要望門流淚呀!”
農民義軍將領和軍校們皆大笑,他們講着粗野的笑話。
韋婉兒站在門口,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湯章威說:“聖上賜婚,給我送了個媳婦。”湯章威指指旁邊蓋着紅頭巾的魚飛燕。
韋婉兒轉身拿起了掃帚,說:“聖上賜婚,你跑到我加幹什麼?給我出去。”
湯章威嚇得魂飛魄散,說:“你這可使不得,我這婚事是聖上指定的。這聖上的弟弟步兵統領黃揆將軍都來了。
韋婉兒冷笑道:“聖上賜婚我恭喜你,可是按照我們長安的風俗,這裡的房子不歡迎客人洞房。”
韋婉兒叉着腰將湯章威往外推,一心想鬧新房的黃揆將軍不樂意了,他說:“你這婆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