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久違了的味道呀!”老爺爺感嘆着嚥下一口蛋糕,“甜度剛剛好,火候也不錯。這位糕點師開始學做甜點多久了?”
伊布此時剛給式神們分發好蛋糕,正打算去調一杯抹茶呢,聽這老爺爺的問話也是一愣。她從小愛吃甜點,也會用家裡的烤箱做些曲奇、麪包片什麼的,但她真正意義上開始做甜點,應該還是到法國之後了。
“大概,有五年多了吧。”
“哦?那你可真是有天分呢。我當初光練年輪蛋糕就花了六年。”老爺爺說這話倒是謙虛了,他花費的這些時間是用來磨鍊技巧,將單品品質提升到極致的,因爲有這種精神,他年輕時才能成爲全日本出名的糕點師。要不是他出了意外,現在應該是國際聞名的大師了。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老爺爺吃蛋糕時卻表現的很幸福,就好像又回到自己年輕時一樣,“年輪,年輪,我就是喜歡它象徵着的美好,才選擇它當做務必要提升到極致的糕點,當我無法在自己動手後,也實在是萎靡不振過,但多虧了妻子陪伴我,我們相伴支撐到現在,或許沒有幾天活着了,但是,至少現在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年輪蛋糕一樣,充滿了時間的質感、生活的厚重、感情的甜美。”
老婦笑眯了眼,她握緊老爺爺的手,“好久沒聽你說這麼多話了,真開心啊。我們要一直幸福地活到人生最後一刻呢。”
“那是當然了!”老爺爺面向妻子,好像他正端詳着她的臉一樣。
“小姑娘,我想借用一下你這的材料和工具,試着自己做一下蛋糕,可以嗎?”
“可是,你不是……”伊布看着老爺爺無法視物的眼睛,有點猶豫。
“當然了,因爲我看不見,所以還需要我的妻子幫忙呢。”
“那好吧。”伊布將低筋粉、雞蛋什麼的都取一點出來,整齊地擺在一起,方便這對夫妻取用,她自己也在附近看顧着,以防發生什麼意外。
這對夫妻很有默契,似乎在家也配合過製作甜點,老爺爺調麪粉時的動作十分嫺熟,伊布看着還能學到一些小技巧。只是用平底鍋烤麪包時需要用眼睛看,也不知道這位老爺爺到時怎麼處理。
瑩草看老爺爺在那和粉,也有點蠢蠢欲動。伊布戳戳她的側臉,低聲吐槽:“你這次就別參活了,上次你愣生生把低筋粉和成了高彈麪糰,要不是讓姑姑和犬神幫忙切成一個個小劑子,還能做個燒餅,不然麪粉都被浪費了。”
想到瑩草的力氣,伊布覺得要是自己是做麪條的就好了,天底下肯定沒有比她家更Q彈的面了。
“一、二、三,關火!”老婦幫忙盯着平底鍋的火候,她剛說完關火,老爺爺這邊就已經開始卷蛋糕了。他們烤的單片蛋糕比伊布烤的更薄,所以幾乎是剛下鍋弄平整,馬上就要鏟底、捲起來。
因爲看不見,老爺爺的手是由妻子牽着放到蛋糕的一邊的,他迅速將整個蛋糕捲起來,然後忍不住用手摸摸有沒有卷好,感覺是嚴嚴實實的之後,露出了既輕鬆又快樂的笑容,像個孩子一樣。
“試着再卷一片吧。”一次成功了,老爺爺想加高點難度,年輪蛋糕是卷的層數越多、越平整,就會越受追捧。
大概是多年技巧的底子在,又有好運氣的加持,老爺爺最後成功捲了三次,層數跟伊布做的一樣,但他的單層更薄。
老婦接過卷蛋糕的木芯,慢悠悠、顫巍巍地切成片,“哎呦,看到這個真的是好懷念啊,就跟你年輕時做的一樣。”
“是嗎?”老爺爺哈哈笑出聲來,“快快,切一塊給我嚐嚐。”
老婦從一片上面切了兩小塊蛋糕,一塊塞進自己嘴裡,一塊塞進丈夫嘴裡。蛋糕入口即化,兩人都露出充滿幸福感的微笑。
伊布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這個爺爺做的麪包聞起來更香、更甜美。
老夫妻兩個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一片年輪蛋糕,最後老婦忍不住留下兩行淚水,抓緊了丈夫的手。老爺爺似乎感應到什麼,微笑着擡起頭,那空洞的眼眶裡,似乎隱藏着源自靈魂的凝視。
他們相顧無言,最終向伊布表示了感謝,手牽着手又離開了,只留下沒被帶走的那幾片蛋糕。
“咦?”伊布忍不住取了一點嚐嚐,發現這蛋糕幾乎沒有什麼甜味,她這纔想起來,剛剛老爺爺根本沒有放糖。“好可惜啊,其他方面都很完美,只要加一點點糖,味道也完美了。”
記起剛剛兩個老人的笑容,伊布嘴裡的蛋糕突然變甜了點,比起味覺上的直接感受,那兩位老人品嚐到的,應該是兩個相互契合的靈魂產生的愛情的味道吧。這樣想着,蛋糕突然發出柔和的亮光,慢慢消融在空氣裡,化作一張奇特的庫洛牌。
“這個是……”伊布拿起卡牌,急忙追出去,只看到那對夫妻的身影也漸漸散去,將這都市裡的街道映襯得極其溫暖。
“是‘愛’啊。”伊布握緊手中的卡牌,這個並不是有戰鬥力的庫洛牌,卻隱藏着巨大的力量,甚至讓死去的夫妻倆能夠完成生前最後的願望。“我要是也有這麼相愛的人,那該多幸福……”
心情複雜地在卡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卡牌就化作一道光融入伊布的身體裡。
“叮,”系統久違地發出語音通知,“恭喜宿主或者特殊道具——‘愛’庫洛牌,系統開啓特殊召喚渠道,宿主可使用‘愛’牌與任何生命體、精神體簽訂契約,無論以後去哪個世界,都可以使用‘愛’牌召喚出契約者。”
伊布的心急速跳躍,“任何世界是指?我回到現世也可以嗎?”
“對的,但回現世之後,你只能召喚一次,如果契約者不應答、不願意服從召喚,這個特殊召喚就失效了。你去別的世界也一樣,契約者可以拒絕召喚,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衝,你可以嘗試再次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