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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檢查過自己的身體狀況以及隨身空間的情況之後,郝仁決定先探索一下這座神殿。
當然,他心中更加擔憂莉莉到底跑哪去了可是在那之前他至少要搞明白這是個什麼地方纔行。從種種細節上看,他確信自己如今已經不在太空裡,那麼這座神殿又是處在何方呢?
他首先檢查了神殿裡的那些石柱和石柱之間的雕塑,這些東西都已經嚴重損毀。凡人建造的廟宇無法和創始之星上真正的神之殿堂相比,這些曾經堅固的巨石歷經千百年風化如今面目全非,所有石柱上曾經的花紋都被銷蝕乾淨,而那些英雄或偉人的雕塑則多半隻剩下個基座。郝仁在一座勉強保存完好的雕塑前駐足,這座雕塑的形象是一位披掛着甲冑的勇士,他拄着長劍,面朝神殿中央,微微仰頭,視線聚焦在大廳上方空蕩蕩的地方:聯想到神殿被分裂出去的另外一半,那裡應該是那座懸空佈道臺的位置。
佈道臺代表着神明的聲音,那麼這些雕塑代表的應該是歷史上最偉大的教廷戰士,或者其它什麼類似的角色郝仁用自己那半吊子神職人員的邏輯推理着。
除了這些雕塑和石柱之外,神殿下層並沒有更多引人注意的東西,郝仁轉了兩圈一無所獲,最後他來到了神殿的大門前。
跨過一道倒塌崩裂的木門殘骸之後,神殿外面的景色映入眼簾,雖然之前心中已經做出過諸多猜測和假設,但等真的看到外面的情況,郝仁還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一片遼闊的天地,籠罩在混沌之下。
神殿位於一座山上,幾乎完全佔據着這座山的頂峰,從神殿前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怪石嶙峋的山體在腳下綿延伸展,越往下就越是黑暗,山腳則幾乎已經完全陷入在漆黑之中。山上看不到任何生機,只有枯萎扭曲的灌木殘骸和漆黑的巨石遍佈山坡。
郝仁努力集中精神,才終於讓目力突破遠方的黑暗,他看到一片荒蕪的曠野在山腳下蔓延出去,曠野上遍佈扭曲的植物殘骸和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怪異黑影,一種渾濁朦朧的霧氣在這曠野上盤旋着,讓人更加難以看到遠方景物。而在這荒蕪的大地上方,籠罩着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混沌,看不到日月星辰,也看不到雲層,只有大團大團的、不定形的漆黑斑塊在一種灰黑色的背景下翻滾着,看上去彷彿末日降臨一般。
無論如何,這也不像是正常的“天氣”,甚至不像是任何一種星球表面可以看到的大氣景觀。
“這什麼鬼地方”看着這種絕對不像自然風光的怪異風景,郝仁忍不住咕噥起來,然而他還是略微鬆口氣:無論如何,這裡看着確實像是地表,起碼比繼續飄蕩在宇宙空間裡強多了。
莉莉如果也是落在這地方的話,那應該是出不了什麼問題的。
而就在郝仁考慮該從何着手尋找莉莉下落時,山腳平原上突然出現的一點點光亮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亮光從遠方的混沌荒蕪中出現,並逐漸向着這座光禿禿的石頭山飄來,光芒雖然微弱,但微光照耀的地方,大地上的黑暗與薄霧就彷彿被驅散一般紛紛後退,郝仁凝神細看,終於在那搖動的微光中看到了一羣人影,並且看上去那些人影周圍還有些別的東西。
疲憊的十幾個士兵,殘破的甲冑,缺口的刀劍,以及幾乎破爛成幾縷破布的金輝戰旗,曾經光輝明耀的塔羅斯皇家衛隊一整個中隊如今只剩下這麼點東西,在金輝戰旗散發出的微弱光芒照耀下,光明的庇護已經只有區區百米,在這狹窄到令人絕望的庇護之地中麻木地前進,維羅妮卡的心正在一點一點向下沉。
暗影叢林的慘烈戰場如同噩夢般仍然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兩千多名英勇的老兵死在那個血腥的絞肉機裡,混沌的奴僕從四面八方涌出,將寶貴的生命吞噬,讓高貴的騎士毫無尊嚴地哀嚎着死去,整個陣地都被污臭的血液塗覆,而王國最引以爲傲的明珠維羅妮卡公主初次領軍作戰便只能落得帶着幾十個親兵慌亂突圍的結局,現在就連這幾十個親兵也已經死傷過半,眼看就要被這遺忘的黑暗曠野所吞沒。
然而維羅妮卡最大的憂慮並不是她的戰場失利會被王國裡那些無能的貴族院如何抨擊,也不是她在王國上層的對手們會在她離開之後如何瓜分她的土地和財富,她甚至不怎麼憂慮自己的命運,她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陰影叢林最大的混沌巢穴終於突破了封鎖,混沌奴僕半個月內就能抵達王國邊境,誰能送去預警?
哪怕只有一個信使趁亂突圍也好,至少要讓邊境得到這個糟糕的消息,早一些準備,或許就能挽救數以萬計的生命。
然而她是註定完不成這個使命了:雖然她當初也試圖向着王國邊境的方向突圍撤退,然而陰影叢林扭曲的迷霧封鎖讓她的士兵走錯了路,現在他們掉頭回去根本毫無意義,而且絕對十死無生,所以只能在這荒蕪的曠野上繼續前進,按照皇室古書上的一條不怎麼可靠的記載,去尋找那虛無縹緲的一點希望。
“可惡的教團國,如果不是他們的修道士提前撤離戰場,我們絕不會落得如此結局。”
在維羅妮卡身旁,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騎士憤憤不已,而在這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身子劇烈搖晃了一下,險些摔下馬背。
老騎士身下的戰馬垂着頭,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似乎已經在荒蕪曠野染上了疫病,事實上隊伍裡幾乎所有殘存的戰馬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比起能用信仰和精神戰法庇護自身的人類,動物往往更難以在混沌之中生存,除了那些本就生活在無法地帶的、已經介於魔物與動物之間的污染獸,大多數普通動物在失去光明庇護之後通常活不過三天。
金輝戰旗的光芒如今衰弱的只剩下風中殘燭般的微光,它能提供的庇護對人類而言都不夠用,更別提這些只是受過訓練的軍馬了,或許明天,也或許就在今天,隊伍裡一半的人都將失去坐騎。
如果在那之前還不能找到聖山,一羣在混沌領域徒步跋涉的凡人會有何下場可想而知。
“莫里安爵士,教團國的修道士也曾奮勇作戰,他們的勇敢和犧牲精神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維羅妮卡甩了甩頭,淡紫色長髮因沾染血污而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他們的突然撤離一定有原因在混沌的疆界上,戰場可不止一個暗影叢林。”
老騎士低下頭,不再言語,而隊伍後面的年輕騎士們也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
這些都是對王國最忠誠的士兵,多年之前便已經宣誓以生命效忠這個國度,這種忠誠是整個科洛世界人所共知的特質。即便在王女指揮下他們落到如今局面,這些騎士對維羅妮卡的尊敬與服從也沒有絲毫減損。
事實上他們也知道,維羅妮卡的指揮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即便換個真正的沙場老將來估計也換不來更好的結果預料之外三倍的敵人,還有教團國修道士的提前撤退,面對這種絕境,已經不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就能扭轉的局面了。
維羅妮卡看向四周,她的視線越過那些傷痕累累的士兵,在金輝戰旗的光芒邊界,可以看到無數影影重重的扭曲黑煙,這些東西從霧氣中涌現出來,彷彿嗅到肉味的餓狼一樣在周圍聚集,她能很清楚地看到它們那逐漸成型的實體,但它們現在還不會發動攻擊。
暫時不會。
騎士們在一個小時前剛剛擊退了一次進攻,並燃燒了金輝戰旗所剩不多的魔力儲備,現在周圍的霧氣還無法凝結出足夠多並且足夠強大的混沌僕從,但隨着時間推移,金輝戰旗的力量會衰退下去,黑暗中的怪物一定會發起新一輪進攻。這次攻擊之後還能剩下多少人就很難說了。
維羅妮卡再一次擡起頭,看向混沌的遠方。
她的視野中只有一片朦朦朧朧的霧氣,以及霧氣背後深不可測的黑暗。在曠野上行走比在山林中更加危險百倍,因爲你的周圍缺乏參照,霧氣和黑暗會讓人很快迷失方向,雖然她手上拿着皇家鍊金術師製作的最高級的旅人護符,但這個護符也只能提供一個大致的方向與距離引導而已。
在這無盡的黑暗和缺乏標識物的曠野上,只有這麼點引導可給不了多少安全感。
這位公主殿下搖搖頭,努力不去想她是否已經錯過了那座聖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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