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雖然已經從心底裡接受景溪了,可是她也沒忘記,景溪的家人並不喜歡自己。
她可以帶景溪去見自己的父母,因爲以後她不會跟父母一起住,所以……就算以後她跟景溪分了手,他們也不會知道。
但是景溪不一樣。
儘管他的家庭如今已不是以前那麼的攻無不克,可是蘇夏自己也知道,他的父母不會同意景溪娶自己。
景溪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那淡淡不悅散開,然後起身走到蘇夏的身前:“那就跟我說說看,你心裡到底在擔心什麼?既然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那麼以後要面對的所有問題,我們都要一起解決。”
“景溪,我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
蘇夏望着他,嘴角雖然勾着笑,可是此時那麼笑,卻十分刺眼。
“什麼?”他問。
“我以前,懷過一個孩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夏緩緩垂下腦袋,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位置:“是冷皓的孩子……可是那個孩子並沒有活下來。當時的我年紀太小,那一次手術把我的身體也弄壞了,醫生說,我很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生孩子。”
說到這裡,她的肩頭好像顫抖了一下,擡起頭來,看見的便是景溪那驚訝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心裡忘不了冷皓,可是卻又放不下你……我這麼做,對你來說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所以,景溪,如果你要跟我分手的話,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蘇夏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傷心以後是其他什麼表情,有的只是淡然,她的眼眶雖然有些發熱,卻沒流淚。
她用最淡然的語氣,說出了對自己最殘忍的話,到最後,還要說,我沒關係這樣的話。
這個女人,真的有讓人又愛又恨,又心疼的本事。
景溪心中沉下一口氣,然後伸手,慢慢將蘇夏抱進自己懷中:“如果你是想用這些事來逼我離開你的話,那你就錯了,你的事情,我知道。”
蘇夏的事,景溪一直都知道。
蘇夏告訴他的時候,他之所以驚訝,只是好奇,蘇夏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一般的女人不是都會將這些事情都藏起來嗎?
不過想了想後,又突然明白過來,蘇夏,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要不然他又怎麼會偏偏只對她動心呢。
而且,蘇夏的事情他的確都知道。
因爲在英國家中的時候,父親曾經將蘇夏生平所做所有事都擺在了他的面前,想讓他看清楚,他所喜歡上的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只是父親的做法適得其反了,他並沒有因此而討厭蘇夏,相反的,對她更加憐惜。
蘇夏是個需要人來呵護的人。
“你知道?”蘇夏詫異的擡起頭來看他,“你怎麼會知道?”
“當然……是你喝醉酒的時候說出來的。”景溪微微一笑道。
要是真的說是他家的人調查出來的,恐怕她會生氣的吧。
“我喝醉酒說出來的?”蘇夏狐疑的皺皺眉,“我怎麼會喝醉酒?”
“之前除夕的時候。”景溪說。
除夕那天,蘇夏喝了很多酒。
她自己都醉的人事不省的了,怎麼還會記得自己說了什麼胡話。
“好吧……”
“不過……你真不介意嗎?”蘇夏問。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在乎自己未來妻子不能生孩子吧。
至少在蘇夏所認識的那些男人中,沒有人是這樣想的。
“不介意。”景溪道,“我們以後,可以去收養一個孩子。”
所謂親情血緣這些的,景溪並不在意,只要是自己養大的,不管是不是親生的,都會當做是親生孩子一樣的來對待。
聽到這,蘇夏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在他肚子上面蹭了蹭:“你真好。”
“現在知道我的好了?”景溪忍不住笑,“那剛纔是誰說,就算要跟我分手,也不會介意的?”
蘇夏臉上發熱:“我就說開個玩笑。”
“玩笑?”景溪眯了眯雙眸,陡然伸出手將蘇夏從牀上抱起來,將她禁錮在懷中,“那,這也是玩笑。”
“嗯……”
蘇夏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脣便被攫住了。
這種親吻的感覺,蘇夏之前經歷過一次,但是這一次,明顯是比那一次要來的細膩的多。
…
…
景溪跟蘇夏離開的那天,小時一臉幽怨的就差沒那個小手絹站在門口揮了。
“你們可要早點回來啊,我在這裡等着你們……”
車子開出去小時的聲音都還在後面響起。
蘇夏從鏡子中看到小時還站在門口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不過笑了之後,又有一陣淡淡的辛酸。
“小時估計都要恨死我了。”她這麼對景溪說道,“明明是我的店,可我卻三天兩頭的往外面跑,留他給我看店。”
這要是一般的夥計估計早就跑了吧,那還會兒安安分分的等着她回去啊。
“或許也該給他找個伴了。”景溪淡淡說。
“找伴?”蘇夏愣了愣,腦海中又浮現出來以前小時對栗子說的那些毒舌話了。
她想自己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小時一直都一個人了。
他那麼毒舌的一個人,能找的到女朋友纔怪呢。
“還是算了吧,他要是找的到女朋友,我都跟他姓。”蘇夏道。
“他想得美。”景溪挑挑眉。
他說的一本正經,不像是開玩笑。
蘇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我這只是一個誇張的說法。小時那個人,你別看他平時嬉皮笑臉的,有時候說起話來可毒了。”
“再毒也有適合的那一個。”景溪始終相信緣分。
“再說吧,反正小時自己要是不想找,我們逼他也沒用。”蘇夏道。
這種事情,急不來的。
……
他們到了機場,跟時機道了謝後,便帶着行李上飛機了。
這裡坐過去其實也不遠,幾個小時便到了,最多打個盹的時間。
蘇夏因爲昨晚上有些機場的興奮,所以上了飛機便開始睡覺,被景溪搖醒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透過窗戶看見外面那熟悉的城市。
“我們到了。”景溪含笑的嗓音在蘇夏的耳畔響起。
蘇夏揉了揉眼睛,眉眼頓時都綻開了來:“是啊,我們回來了。”
離開了這麼久,再回來,蘇夏發現自己的心境與以前都大不相同了。
或許是因爲這一趟,有了景溪的緣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