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感覺到白沉身上的冷冽氣息,紛紛垂首退到了一旁。
“呃……那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洛雲初仰頭對着身側一身冷氣的男人道。
白沉垂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似乎是帶着不捨,沉默了幾秒後才緩緩的啓脣道,“我讓人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
“齊修,你送她。”
她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沉就已經冷冷的開口打斷。
聞言,三個都詫異的擡頭看向了白沉,然後又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洛雲初。
這個女人到底什麼身份?
他們的大BOSS什麼時候變得對女人這麼紳士體貼了?
驚訝之餘,那個模樣斯文的男人走上前一步,恭敬的道:“遵命。”
一直等到洛雲初身影消失在包間,白沉纔不舍的收回眸光。
他垂了下眸子,擡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了妃紅色的薄脣,上面還殘留着小東西的溫度,可是他即使是再貪戀再不捨,此時也不得將她強行的留在身邊。
呵……
他說,她若是敢逃離便打斷她的腿,可若是真的當那一天到來,他怕是寧願廢了自己的雙手也不願意傷害她一分一毫。
“嘖嘖,你說你這是何苦呢!”突然黎修棋的聲音在樓上響起。
陸琰和池鉉見來人異口同聲的問好道,“黎少。”
白沉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收起眸子中的淡淡哀傷,雙手插兜的走下樓梯,並不打算理會黎修棋。
黎修棋看着白沉要走,‘哎’了一聲,小跑着下樓,搶先一步的擋在了白沉的身前,“你走的這麼快做什麼?現在已經找到了人,我們是不是也該撤掉搜捕令了?還有,剛剛你說你都到那種程度了,直接將嫂子打包回家多好,現在人又走了,難道你打算繼續忍受相思之苦?”
“萊恩呢?”
“啊?”黎修棋有些沒反應過來,怔了幾秒纔回答,“萊恩他走了啊。”
剛剛白沉叫洛雲初上來的時候就將他和萊恩打發走了,但是他比較好奇這二人四年之久沒見面,見了面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所以就隱匿在了角落中暗暗觀察這一切,但是很顯然的這個男人從一早就發現了他,不然也不會在那種情至深處的時候突然收手。
這麼一想,黎修棋倒是有些後知後覺,難道是他耽誤這二人的‘大事’?
聞言,男人冷呵了一聲,給了他一個‘你也該消失的’眼神後繞開他的往前走了幾步,語氣平淡的道,“搜捕令不用撤,今日的事情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爲什麼?”黎修棋回過身子,不解的問道,然而回復他的只有一個清冷的背影。
一旁的陸琰和池鉉還在回味着黎修棋剛剛說的話,嫂子?這些年的思念之苦?
天啊!
兩人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頓時蒼白了下去,這麼說剛剛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們大BOSS尋找了這麼多年的妻子?
陸琰兩眼發黑,一個趔趄地向後倒去,他雙手扶住了身後的漢白玉柱子上,一臉悲痛狀的抱着柱子磕了磕腦袋,他的仙女姐姐啊!怎麼一下子就變成老闆娘了???
表示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嗚嗚嗚……
夜,寧靜深沉。
“咔嚓——”浴室的門打開,白沉身上穿着黑色浴袍,腰帶鬆垮的系在腰間,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若是走進仔細觀看,定然能發現在男人心口處有一道四釐米的刀疤。
那是心臟的位置,可以想象,當初若是刀鋒在偏一毫,在深入一分,那恐怕華佗再世都無法將這個天之驕子解救回來了。
男人走到吧檯處,從酒櫃裡拿出了一瓶伏特加倒了半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他側過身子,看向不遠處的落地窗,窗外燈火通明璀璨,漫天星光,然而男人的眸子裡卻沒有一點的光輝,深邃的眸底,無波無瀾。
突然放在吧檯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白沉收回目光,斜睨了一眼手機,擡手拿起接聽放到耳邊。
“BOSS,夫人現在居住在A市的一個偏僻小鎮裡,我看到秦二少的車子,應該是和秦二少……居住在一起,還有個小男孩,但是因爲天太黑,我並沒有看清那個男孩的外貌,不過他管夫人叫……媽咪……”
男孩?媽咪?
白沉平靜的眼眸微動。
沒有得到白沉的回話,男人試探的詢問道,“要調查一下那個小男孩嗎?”
“……不必。”
掛了電話後,白沉攥着手機猶豫了一會兒,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才撥通了秦子灝的電話。
這頭秦子灝剛剛從洛雲初住的地方離開,車子還未開出小鎮的時候,電話就響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瞥到上面的備註時,眼底閃過一絲的冷意,他抿了抿脣,騰出一隻手按了一下接聽鍵,帶上藍牙耳機,語氣不善的道,“白爺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何貴幹?”
當年白沉要殺莫雪,他哥秦子軒放棄尊嚴的跪在清灣別墅門口求了他三天兩夜,那時正值冬季,漫天的大雪紛飛,石階上積滿的寒雪都被他膝蓋上的體溫融化。然而就是這樣,也都未曾換來這個男人一丁點的心軟!
最後秦子軒體力不支的病倒,腿也因此烙下了毛病,又因爲接受不了心愛女人離開的事實,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癲狀態。也是近兩年,秦子軒精神狀態纔有了一些起色,然而腿……卻無力迴天,後半生怕是要在輪椅上度過。
當年他聽說此事匆忙回國,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白沉大打一架。
說實話,對於莫雪這件事情他不恨他,但是他真的不應該眼睜睜的看着他那個傻哥哥在門外跪着而坐視不管!
之後秦家全家喬遷至國外,他也不曾和白沉在有過半分聯繫,這也是這些年,這個男人第一次主動聯繫他。
白沉翕動了下脣,遲疑片刻,才問道:“……小東西有了我的孩子?”
問出這句話,他的心情是忐忑的。
他感覺到心臟處強而有力的撞擊聲,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活着的。曾經的他,不過是個行屍走肉罷了……
秦子軒愣住,急忙的踩住剎車,驚異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