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一年四季如春,洛雲初剛出飛機場就感受到了A市溫暖陽光的普照。
她解開大衣的口子,扯了扯脖子上的圍脖慵懶的伸展了下胳膊。
已經在機場外面等待十多分鐘的夏牧,看到洛雲初的身影,無精打采一個月的熊貓眼頓時有了一些光彩,他終於不用加班了啊!
“老闆!”夏牧笑着走下車,迎上前接過洛雲初手中的揹包。
洛雲初看到一身清爽藍色西裝的夏牧,又低頭看了看一身冬裝的自己,無奈的摘下脖子上的圍脖,說:“不是說過了,不在公司的時候不用叫我老闆,叫我名字就行了。”
聞言,夏牧有些靦腆的撓頭一笑,“嘿嘿,我這是習慣了。並且叫名字感覺挺彆扭的,還是叫你老闆覺得順口。”
洛雲初挑了下眉頭,沒有在強迫他。
兩個人往停車場走去的時候,洛雲初閒談的道,“你這個性格,還真是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女孩特別的像,姓氏也一樣。若是有機會的話,我介紹你們倆認識一下。”
聞言,夏牧臉頰微紅,不好意思的笑道,“老闆你真是又拿我開玩笑了。”說着他走上前幫着洛雲初打開車門,看着洛雲初垂眸系安全帶的樣子,臉頰上更加的有些火熱。
陽光灑在她捲翹的眼睫上,高挺的鼻尖和好看的脣形上,隱隱的有細小的汗珠,鬢角處的碎髮吹落,襯托着她的臉頰更加嬌小精緻,給平時的辦事灑脫的風格上,增添了溫婉的女人味道。
夏牧意識到不妥,急忙的收回目光,關上了車門。
可能因爲緊張的緣故,他關上車門的力氣有些大,洛雲初怔了一下,側頭看向車外的夏牧,只見他的腳步有些侷促,甚至還順拐了……
呃。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真的很忙嗎?居然都忙碌到連走路都不會了?
“咳……那個老闆,我們是先去住的地方還是直接去公司?”夏牧翻着導航,沒敢看洛雲初。
剛剛真是太失態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凡是人對美麗的事物都是有着欣賞的本能,不得不說,老闆真的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是那種第一眼看驚豔,第二眼看依舊驚豔,然後越看越讓人離不開眼的那種美。
哎——
只可惜這麼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早就嫁了人,還有兩個孩子。
雖然孩子的爸爸不明,但是在老闆的身邊還是有個秦先生的,美術界的新起之秀,無論是才華還是外表都是沒得說的,然而就是這樣優秀男人,他的老闆還是至把人家當成朋友,完全沒有更深一步發展的打算,可見其眼光有多麼的高了。
真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老闆愛上,還爲其生下孩子。
不會是個徒有其表的渣男吧?
想到這裡夏牧被自己嚇了一跳,內心一陣的唏噓。
“先回公司。”頭也不擡的應聲道。
洛雲初正查看着銀行卡中的餘額,自然不知道夏牧內心中的YY。
白沉果然很講信譽,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將錢還給了她,她嘴角忍不住上翹一個弧度,果然有了老公生活就是很幸福。
錢既然已經回來了,她也該還給秦子灝了,這幾年,她真是麻煩了秦老二太多,有空一定要請他吃頓大餐!
“……喂,雲初?”電話中秦子灝聲音沙啞。
秦子灝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癱坐在沙發上,單手拿着酒瓶,模樣看起來有些頹廢。
“嗯,你不會剛起牀吧,聲音怎麼這麼沙啞?”
“呵呵……是啊,我最近畫室工作挺忙的……你和白沉和好了吧?”這句話問出來,秦子灝正顆心都彷彿浸泡在了苦藥水裡,難受的很。
洛雲初輕柔的應了一聲,然後迴歸正題的道,“我已經把錢打到你卡上了,你記得查收一下。對了,你改天不忙的時候我請你吃飯啊,這幾年真是多虧了你。”要是沒有秦子灝,她絕對不可能如此順利的躲過邵寒的魔爪那麼多年,也不可能成功的成立隱姓埋名成立公司,甚至還挖到了裴其琛這樣的頂級調香師。
秦子灝沒有迴應,漫長的沉默險些讓洛雲初懷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秦老二?”試探的叫了一聲。
“……嗯,我在。”秦子灝苦澀的扯了下嘴角,傾身放下手中的空酒瓶,拿過一瓶新的,仰頭喝了一大口後,才繼續笑着道,“好,那等我忙完這段時間的吧,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的坑你一頓大餐才過癮。”
洛雲初失笑,“那好,我們改日約。”
“好……再見。”
“再見。”
——
秦子灝攥着手機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突然的起身,腳步踉蹌的往樓上走去。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寬鬆襯衫,下面是淺色的破洞九分牛仔褲,露出腳踝,身影單薄而孤寂。
隨着他晃晃悠悠的身子,手中拎着的酒瓶,有一下沒一下的撞在樓梯的扶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上了二樓,他扶着牆,走到走廊盡頭最大的一個房間門口,伸手推開門,入目的是一陣刺眼的陽光,他斜靠在門口,微眯着眼睛。
隨着視線漸漸清晰,才發現這是一間畫室,裡面除了畫畫的支架和幾個石膏雕塑外,沒有其他的多餘裝飾品。
大約有十多個支架,每個畫板上都遮着一層白色的紗布,他打了個酒嗝,擡手擦了下嘴角,扯下其中一個畫架上的紗布——
一副彩色的素描展現在眼前,畫中的女子乾淨利落的短髮,穿着警服,英姿颯爽的樣子比男人還要帥氣幾分。
秦子灝眼眶溫熱,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撫摸上女人的臉頰,可是手指最終在距離畫紙三釐米處停下。
對於洛雲初,他是愛而不得,棄而又不捨。
呵呵……
這個女人當真是他的劫難,讓他一個花心大少變成現在這種文藝青年也就罷了,就是現在看着她與她心愛的男人破鏡重圓,怎麼心中也這麼難受?
這種想法還真是罪惡。
明明想着她幸福就好,可是心底還是期盼着她能一直呆在他身邊。
秦子灝微微嘆了一口氣,上前逐一的扯下畫架上白色的紗布,不出一分鐘,畫室裡就擺滿了一個女人的畫像。
有長頭髮的,有短頭髮的,有生氣時的樣子,有難過時的樣子……
其中還有一張比較特別的,也是用色彩最爲鮮明的一張:洛雲初坐在草地上,綿綿羊羊圍繞着她玩耍,陽光灑在三個人身上,幸福的模樣可以溢出畫紙外。
但是若仔細觀察,會發現,在距離她們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背對着陰影站在一個男人,他靠在樹上,單手插兜,瞳孔中倒影的是女人的笑靨……
秦子灝盤腿坐在落地窗前喝着悶酒,身後是他這些年夜以繼日的畫作。
光拉長秦子灝倒影在地上的身影,畫紙上散落下的斑斑點點,是他對洛雲初捨棄不了的愛意。
不過,時光還那麼長,他秦子灝應該不會倒黴的只掛在這一顆桃花樹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