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彎着脣角,月光下露出一點白牙,“你覺得我想幹什麼?”
她像所有遭遇這種情況的人一樣,問了幾個最常見的問題,而男人卻不按常理出牌,很淡定,且都在反問她,絲毫不露出他的目的。
這讓原本就恐慌害怕的蕭錦茹更是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不知道他是劫財還是劫色。
如果只是要錢,那好說,他想要多少,她可以給他,但如果是……
她想都不敢想,只要一想,就覺得驚恐萬分。
於是,她恐懼的驚聲大叫起來。
男人的手掌死死的扣着她的手臂,笑意冷冷,“蕭小姐,你覺得這麼個荒涼的地方,會有人來救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她沒遭遇過這種事情,但是演戲的時候倒是拍過,可那不過是演戲而已,現實中遭遇這樣的事情,她怕得幾乎要暈過去。
男人看到她滿是懼怕的樣子,像是心情很好,伸出空着的那隻手,拍了拍她的臉,“蕭小姐這是在怕什麼?”
蕭錦茹驚懼之中慌亂的道:“你想要錢嗎?我可以給你錢,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男人笑得肆意張狂,“我知道你有錢,不過我的僱主不要錢!”
“誰,誰讓你綁架我的?”
男人自然不會回答她的話,拖着她往前面廢棄的修車廠走……
……
蕭洵將夏雲汐送回溪山苑,再回家。
到了家,胡紅菱一看到他,便急聲說:“我一直聯繫不上錦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蕭洵看着她慌亂的樣子,不以爲然,淡定的道:“能出什麼事情,你別自己嚇自己,她可能有什麼事情沒接你的電話而已。”
胡紅菱搖頭,聲音又急又快,“今天晚上容止約她出去,我剛給容止去了電話問了他的,他確定錦茹是上了車的,按照他的說法,半個小時前她就該到家的,可她現在還沒有回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蕭洵皺眉,“她的電話一直不通?”
胡紅菱點頭,手裡還握着手機,“是啊,一直沒有人接電話,我怕……”
蕭洵盯着她慌亂無措的樣子,眸光深深,“你怕什麼?”
胡紅菱又搖搖頭,“可能是我最近一直做噩夢,胡思亂想了,她沒事的,會沒事的!”
蕭洵看着她自我安慰的樣子,越發的覺得奇怪。
不過是聯繫不上人,她就慌亂,覺得是出了事,這是不是表明她知道可能會出事?
胡紅菱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拿着手機走開,邊走邊找電話號碼,給那個人打電話。
蕭洵沒有跟上去,而是沉沉的看着她消失在視線中,慢慢的動了動腳步。
胡紅菱緊張不安的等了半分鐘對方纔接電話,電話一接通,她着急的問,“殷子游,錦茹有沒有聯繫過你?”
殷子游本來是準備睡覺的,接到電話又下了牀,走到窗邊跟她講電話,胡紅菱的號碼,他還是有的。
“沒有,”殷子游聽着她急切又慌亂的聲音,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真的沒有聯繫你嗎?該不會是出事了吧!”胡紅菱咬着脣,想到這裡就渾身發涼。
“爲什麼這樣說?”殷子游雙眸冷了下來,眉頭微蹙。
“我聯繫不上她,我懷疑她可能出了事!”胡紅菱深吸一口氣,撫着額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爲什麼你覺得她會出事?”殷子游沉聲問。
“我……我只是懷疑……”
胡紅菱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很顯然是知道些什麼,但是不能說。
殷子游卻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低聲說:“如果真的是出了什麼事情,那就報警,我跟她沒有聯繫。”
胡紅菱還想說請他幫忙的話,殷子游已經掛斷了電話,耳邊傳來盲音。
而殷子游在掛斷電話後,給派出去的人打了電話,等了好一會兒纔有人接聽。
“殷總,這邊出事了!”對方捂着被棒子打疼的後腦勺,直接的道。
“你們那麼多人看着她,還能讓她出事?”殷子游冷冷的道。
“對方像是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在蕭小姐身邊保護她,派來的人比我們的人還多,而且各個都是精英。”
“知道了,派人出去找!算了,你們也不用去找,我知道找誰!”
殷子游直接摁斷了電話,一雙眼眸幽幽冷冷的。
顧嵐音見他接了電話遲遲沒有結束的意思,想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可隔着一段距離,想着還是算了,她便拿了本書過來看。
殷子游沒想到會失手,而且還是在提前知道可能會出事,有所防範的情況下。
他拿着手機去了書房,到了書房,纔給殷子瀚撥了電話過去,像是特意等着他的電話,對方接的很快。
“殷子瀚,蕭錦茹是不是被你帶走了?”殷子游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的問道。
“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啊!”殷子瀚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否認。
“殷子瀚,你綁她想做什麼?”殷子游聲音冷若冰霜。
“你覺得我想做什麼?你把人藏得倒是挺深的,不過還是被我知道了,”殷子瀚笑着陰測測的,還帶着莫名的快意。
“我之前就告誡過你,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關係,你想利用她來對付我,那你就打錯了如意算盤!”殷子游冷靜的道。
“是嗎?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在乎她,我綁了她,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我讓人給她拍一部別開生面的大戲怎麼樣?她進這個圈子裡這麼久,好像還沒有拍過那種戲呢,她的那些粉絲,肯定很想看,”殷子瀚的語調不急不緩的,顯得格外的漫不經心。
殷子游的呼吸沉了沉,他知道殷子瀚所說的話是個什麼意思,他失算的同時,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有這麼齷蹉的想法。
他捏緊了拳頭,棱角分明的五官緊繃着,眸子森冷,“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她?”
殷子瀚低低的笑,“你剛纔不是不在乎嗎?怎麼,現在聽見讓所有人看一看她脫—光的樣子,又怕了嗎?”
殷子游冷聲道:“別廢話了,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就好!”
殷子瀚笑聲詭異,聲音中透着志在必得的堅定氣勢,又顯得格外的陰森,“我要殷氏,還要你的一雙腿!”
正文卷 第428章 你現在這樣的反應是比較在乎人,而不是在乎錢?
他說的話直白又張狂,殷子游好半晌沒有說話。
要錢可以,要他的腿,沒有人會自願的獻出去。
“怎麼,你不願意?”
殷子瀚亦是個有耐心的,但是這樣一直沉默,他還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靜問了一句。
“你倒是好算計,我剛把自己的公司併入了殷氏,你就想拿過去,不如我將我的那一部分撤出來,再將殷氏還給你?”
殷子游神情冷峻,聲音冷冷沉沉的,語調卻是不急不緩的,顯得淡定從容,卻又帶着不被威脅的氣魄。
“你將你的公司併入殷氏,不就是爲了拿到殷氏,”殷子瀚冷笑。
“殷氏可以給你,其餘的免談,”殷子游嗤笑一聲,應的倒也算是爽快。
“可是怎麼辦呢,相較於殷氏,我更想要你的腿!”殷子瀚的笑聲如暗夜裡的毒蛇,又冰又冷。
“那就什麼都沒有,你抓了蕭錦茹,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反正她於我來說,也沒你想的那麼重要!”殷子游淡淡的道。
“是嗎?這話要是被蕭小姐聽見,也不知道她該怎麼想,畢竟她跟你也是有情的,甚至還給你懷過一個孩子,但她肯定沒有想到你會這麼的無情無義,”殷子瀚嘲弄的笑。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但你也應該知道,她對我也沒有那麼的喜歡,至於孩子,她還不是想不要就不要了,別扯這些沒用的,要麼拿殷氏換,要麼你看着辦!”殷子游冷靜的道。
殷子瀚倒是沉默了下來,殷子游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畢竟他覺得殷子游對蕭錦茹還是有情的,只是他不承認而已。
當然,他現在的這種反應,也可能是在麻痹他,故意如此。
於是,他笑了一笑,緩緩道:“我要考慮考慮,晚點給你答案!”
“好!”
……
殷子游回到臥室,顧嵐音還沒有睡覺,靠坐在牀頭看書,暖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格外的恬靜柔美,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竟是靜了下來,甚至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絲笑。
“怎麼不睡覺?”殷子游上了牀,側眸看她。
“現在還早,睡不着,”顧嵐音輕聲回他,又關心的問,“出了什麼事情嗎?”
殷子游對上她清澈的眸子,如實道:“殷子瀚抓了蕭錦茹,想要利用她威脅我,讓我將殷氏交出去。”
顧嵐音驚住,“他……他抓了蕭錦茹?”
殷子游往後靠了靠,輕笑,“他之前下過一次手,就是上次蕭錦茹車禍的事情,就是他做的。”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跟她說起這些,但好像又沒什麼不能說的,這樣坦蕩的說出來,反倒是比日後出了事情再解釋要輕鬆一些。
更何況他現在對着她,好像是不由自主的就說了出來,一種習慣,又像是無形的信任。
顧嵐音自然是記得那天的事情的,她倒是沒想到那天的車禍是殷子瀚做的。
不過倒也不那麼意外,畢竟前幾天殷子瀚喊她過去見了一面,交給她的資料,存的心思就是想要挑撥離間。
但他也可能是想多了,即便殷子游待她可能沒有對蕭錦茹好,可今時不同往日,又或者說是往日裡遇見這樣的事情,她還是會選擇站在他這邊。
畢竟,這是她喜歡的人,愛的人啊,出了什麼事情,自然是第一時間站在他的身邊支持他。
“你想怎麼做?”顧嵐音雙手壓在攤開的書上,平靜的看着殷子游。
“我說要把殷氏交出去救蕭錦茹,你會不會生氣?”殷子游深邃沉靜的眸子盯着她,“畢竟現在的殷氏跟以前不一樣,我這麼多年努力的心血都在裡面,如果交出去,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顧嵐音笑了下,“所以你是在詢問我的意見?如果我說我會生氣,會介意,你就不救她?”
殷子游沒有說話,畢竟這件事情,他心裡早就做了決定,問她,不過是另有心思罷了!
顧嵐音恬靜柔和的臉上,連笑容都是溫靜的,“我嫁給你的時候,你也什麼都沒有!我都沒有嫌棄你,以後你就算什麼都沒有,我應該也不會嫌棄你!”
嫁給他的時候,他當真是稱不上有什麼,不過是擔着殷氏的三公子的名頭,但是出身低微,名聲不好,要什麼沒什麼,是她父母親看不上且會嫌棄的人,可她還是一廂情願的嫁給了他。
她喜歡的是他的這個人,不是他手中的錢和權勢,她愛的簡單又純粹,所以即便他以後什麼都沒有,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回到了最初想見的模樣。
但她仔細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至少她還擁有了她原先渴望不可求的感情,他對她,至少不像之前那樣的無情,而且原本他計劃一個人獨自離開,現在卻願意帶上她。
殷子游定定的看着她,眸子裡閃過一絲意外,因着她這般柔柔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心裡淌過暖流,那種感覺像是初雪消融陽光灑滿大地的溫暖。
骨節分明的手伸出去,落在她的臉上,他勾脣笑了下,“我應該說你溫柔大度,還是說你心思機敏呢?”
顧嵐音怔了怔,眼中透着絲茫然,“我現在這種說法,很明顯是大度,哪裡有什麼心思?”
殷子游笑了起來,手指撫着她的臉頰,“嗯,確實是大度,但又好像缺點什麼。”
顧嵐音疑惑,“缺點什麼?”
殷子游像是思考了一下,慢聲道:“一般來說,自己的男人要把所有的心血拿去救別的女人,女人不應該是你這樣平靜大度的表現,而是又哭又鬧的才能顯出對男人的在乎!”
顧嵐音忍不住笑了出來,“你說的好像也對,可又哭又鬧的,在乎的是人,還是錢呢?”
她臉上的笑透着狡黠和俏皮的意味,殷子游亦跟着笑了起來,“所以你現在是在說你現在這樣的反應是比較在乎人,而不是在乎錢?”
他這樣戲謔的模樣,顧嵐音的耳尖紅了一紅,露出些許羞澀的表情,垂了垂眸,“我什麼都沒說!”
殷子游的脣落在她的耳上,低低的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