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丁曉喬,我,我今天是來告訴你,我……”,女孩看着柯羽茜,支支吾吾地說道,臉上強扯着微笑。
婆婆一個招呼不打就來了,一定有事吧,柯羽茜直覺是什麼不好的事。卻又想不明白,會能有什麼事。
“你好,有什麼事坐下說,我給你們倒水!”,她淡定禮貌地說道,面帶微笑。
“不,不,您別忙。”,丁曉喬見柯羽茜要去倒水,連忙道,她轉過頭看着她,親切地笑了笑,“你還是坐吧。”,說完,倒水去了。
客廳裡,丁曉喬正要坐下,鄒萍衝她使了個眼色,“勾.引人有婦之夫,還好意思坐?!”,鄒萍故意大聲道。
倒水回來的柯羽茜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婆婆的話,眉心皺緊,她,什麼意思?
在心裡提醒自己,在婆婆面前,一定要冷靜,小心謹慎。即使經歷了那麼多,她仍感覺婆婆要孫子的心,沒死。
淡淡地掃了眼這個女孩,仍覺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媽,丁小姐,請喝水。”,柯羽茜將透明的玻璃杯放下,笑着說道,“丁小姐怎麼不坐啊?”,柯羽茜微笑着看着面紅耳赤的丁曉喬,問道。
“坐?她哪有臉坐?茜茜,媽這次真是,對不起你!”,鄒萍這時一臉糾結地對她說道,看起來十分懊悔的樣子。
“媽,您這是什麼話啊?還有,到底什麼事啊?說吧!”,柯羽茜直覺有問題,不知道她老人家又唱的哪一齣,她鎮定而爽快地說道。
這時,鄒萍尷尬地看了她一眼,衝那丁曉喬瞪了一眼,那丁曉喬連忙走到柯羽茜面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板上!
柯羽茜大驚失色,“你,你怎麼這樣,快起來!”,她連忙說道,那女孩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許太太,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我懷.孕了,孩子是,孩子是許書記的!”,那丁曉喬跪在地上,仰着頭,雙手抓着她的胳膊,滿臉悽苦,痛苦又愧疚地說道。
柯羽茜錯愕地看着她,腦子在那一瞬間短路,有點思考不過來。
“茜茜!我怎麼也沒想到,當初找她代孕失敗後,她會想方設法接近阿驍,現在找上門來,跟我說,她懷上了阿驍的孩子!你說我,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沒辦法,我只能帶她來找你,問你該怎麼辦!”,鄒萍這時氣憤地說道,柯羽茜纔回過神來。
心平靜下來,理智也恢復,她算是明白婆婆的把戲了!
低下頭,看着滿臉淚水的女孩,她臉上的痛苦及愧疚的表情不假,“我,我也不是存心的,真的是意外,那晚,許書記喝多了……我在酒店做服務員,他就……”
“啪!”,鄒萍猛地拍了下桌子,“還跟他老子一副德行!”,氣憤地吼,在氣自己兒子。
柯羽茜看着鄒萍那氣憤的樣兒,只覺好笑,“是嘛,媽,丁小姐,難道你們不知道,阿驍早就做過絕育手術了?媽,您是知道的吧?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被騙呢?”,她幽幽地說道,看她怎麼圓謊!
“茜茜,也許是有意外的吧,誰知道阿驍的手術是否成功呢。”,鄒萍這時輕聲問道,這個問題,她也考慮過,也諮詢過相關專家。
她是抱着試試地心態,才讓這女孩接近兒子的。沒想到,這女孩第二次就得手了!
她從包裡掏出一疊化驗單,“茜茜,這都是她給我的化驗單,懷.孕日期差不多就那幾天,你看看阿驍那幾天有沒有回來住!”,鄒萍上前,將那些化驗單拿給她看。
上面顯示,這女孩懷.孕有一個月了,時間就是那幾天。
柯羽茜想了想,那幾天許梓驍還真有出差,去了底下的一個鎮視察人造皮革產業了,那晚下大雨,沒趕上回來。
“沒錯,那幾天阿驍是有一晚沒回來,他出差了。”,柯羽茜爽快地說道,絲毫不相信許梓驍會跟這女孩有什麼,不過,這女孩的確是懷.孕了,化驗單不假,還是瑞慈醫院的。
“這個混賬!”
“媽!您先別罵他,這件事,單靠一方面的說辭,代表不了什麼。而且,我相信許梓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冤有頭債有主,丁小姐,我想,你應該找錯人了。如果你想誣陷我家先生的話,會負法律責任的。”,柯羽茜看着還跪在地上的丁曉喬,拉着她起來,又說道。
清澈的眸子緊鎖着女孩的臉,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感覺,她在撒謊。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許太太,那晚上,許書記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醉了,纔會對我……我是捨不得打掉這個無辜的小生命,纔來找你們的。對不起——”,丁曉喬痛苦地說道,臉上痛苦的表情不假。
柯羽茜不由地想起許梓驍說過,他跟顧影曾經是被鄒萍設計的。
難道——
她的心猛地一驚!
想到許梓驍那晚應酬喝醉酒的樣子,他說他滴酒未沾,卻人事不省,把她給……
難道,他被人下.藥了?!
跟這個女孩,也是被人下.藥的?婆婆的陰謀?!
心忽然就慌了,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又覺得許梓驍不可能會被下.藥,而且,他做過絕育手術了,怎麼可能會——
努力冷靜下來,抑制住心口的絞痛,感覺自己要是不冷靜,心臟.病會發的。
“丁小姐,事實是怎樣,等我先生回來,我問個清楚就是了。不過,如果這件事是你捏造的話,後果得有你擔着。”,柯羽茜微笑着說道,鄒萍納悶地看着她處之泰然的樣子,心裡有點不淡定了。
難道這個孩子真不是許梓驍的?
起初,她也有點不信,但是,這化驗單上的懷.孕日期,確實如她第二次行動時的那日期接近。
她也納悶,柯羽茜怎麼會那麼相信許梓驍!
“茜茜,你說的也是,我現在就叫阿驍回來!”,鄒萍邊說着,邊要打電話。
那丁曉喬的臉色這下更白了,難受地全身冒冷汗,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
她也是被代孕公司的人逼的,纔會騙鄒萍的。
不過,鄒萍確實指使過她接近許梓驍,努力懷上孩子!
許梓驍聽母親在電話裡,一個勁地說,出大事了,並不想理會,她讓他馬上回家,他根本不想理會,直到鄒萍說,有人懷了你的種!
他提前下班,回到了家。
剛進門,就見着客廳裡坐着的母親,還有一女孩,看起來挺面熟的。柯羽茜遞給他一雙拖鞋,許梓驍換上,柔柔地看了她一眼。
“阿驍!你可回來了!”,鄒萍上前,激動地說道,“都怪媽不好!”,鄒萍啞聲地道,一副快要哭的樣子。
許梓驍淡淡一笑,“媽,您可別這樣,我有點不適應,這不像您。”,他挖苦道,抱着看好戲的心態。
鄒萍繼續示弱,懊悔地看着他們,“都怪我,當初就不該找什麼代孕公司!現在給你們惹了這麼大麻煩!”,她心裡也是害怕這女的萬一撒謊的話,自己在兒子兒媳面前還有後路可退,大不了說被這女的騙了吧。
她也不會糊塗地要個不是許家的孫子,但覺得這個丁曉喬是個老實人,不敢騙她。
那丁曉喬見許梓驍回來,心裡更加心虛,但是,她只能一口咬定是他的!
“聽說,有人懷上了我的孩子?”,許梓驍這時揚聲,笑着說道,語氣裡帶着戲謔。
“許書記,您不記得我了嗎?”,丁曉喬這時站起身,朝他走近,滿臉悽苦地說道。
“看着挺面熟的。”,許梓驍淡淡道,將柯羽茜圈緊,感覺她的身子繃緊了,這女人,該不會不相信他吧?
柯羽茜的心是懸了起來,因着許梓驍沒否認認識這女孩。
“許書記,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悅來大酒店,我是瞿總帶去的,我還給您敬茶了!”,女孩誠懇地說道。
“哦……原來,你是小喬啊。”,許梓驍點頭,揚聲道。
他的話,讓柯羽茜的心臟.病快發作了,身子的重量全部靠在了他的身上。感覺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柯羽茜繼續努力保持冷靜。
“是啊,許書記,我就知道,就知道您還記得我!”,那丁曉喬繼續說道,鄒萍聽着他們的對話,感覺這丁曉喬對她沒撒謊。
不動聲色地,繼續聽。
“我們第二次見面是在清水鎮,您那晚在飯店吃飯,我是服務員……”
“是,我想起了。”,許梓驍睨着她,淡淡道,意味不明。
丁曉喬更加心虛,感覺許梓驍是個不好對付的人,萬一鄒萍不相信自己了,怎辦?她回去要怎麼交差?
那些人會逼死他的!
“那晚,那晚您喝醉了,我們——”,繼續撒謊道,一口咬定!
“那晚,我滴酒未沾,根本沒喝醉!”,許梓驍揚聲道,瞪着她。
這句話,讓柯羽茜的心終於按下,她轉臉看着他的側臉。
“媽,下次您被人騙的時候,能不能發揮一下您這個曾經是精明生意人的智慧?您兒子三個月前就做了絕育手術了,懷.孕,可能嗎?!”,許梓驍厲聲道,早就知道,那次應酬是被人下.藥了,也懷疑是她,沒想到是真的!
故伎重演!
看許梓驍矢口否認,鄒萍感覺這次自己是真被騙了,連忙起身,“阿驍,我沒有相信她說的,我只是帶她來跟你對質!”,鄒萍揚聲道,走到那丁曉喬面前,揚起手就要打她!
柯羽茜上前,連忙擋住。
“媽,別動手——”
“不!我沒有騙人,孩子就是他的,我沒騙人!”,丁曉喬心虛地大吼,眼淚刷刷地落下,一臉的痛苦。
若不是許梓驍那麼篤定,她倒還真.相信這女孩的話,因爲她臉上那痛苦的表情不假。
“你還想騙人?!別像再訛我了!”,鄒萍厲聲道。
“我,我沒有,我沒有!”,不擅長撒謊,只能不停地否定,說着說着,身子朝後倒下。
柯羽茜大驚,許梓驍上前將丁曉喬扶住。
“她好像暈倒了!”,許梓驍沉聲道。
“那,送醫院啊!”,柯羽茜大聲道。
丁曉喬被他們送去了醫院,醫生說她營養不良,血糖太低才暈倒,而且是孕婦。柯羽茜的同情心氾濫,幫她交了醫藥費,要了病房。
“我真跟這個女人沒任何關係。”,夫妻倆在走道上,許梓驍對她誠懇道。
“我還能不相信你麼?不知道她爲什麼撒謊,難道是媽……”,柯羽茜仰着頭看着他,說道。
許梓驍感激地衝她笑,“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其他的事,交給我。”,撫了撫她的後腦勺,他道。
她點頭,百分百地信任他。
許梓驍拉着鄒萍去了醫院偏僻的角落,“媽,您的所作所爲,我完全清楚。那個丁曉喬,是您找來勾.引我的吧?第一次在悅來大飯店,第二次在清水鎮,第一次她下.藥還成功了,只不過,那晚,回的是自個家,她計劃失敗。第二次,我又見着了她,對她設了防……您還真當我這個當了幾年偵察兵的兒子是蠢貨?”,許梓驍嘲諷地說道。
鄒萍的臉色如變色龍般,一陣陣地變化,“我沒有!”,矢口否認。
許梓驍冷哼,“當真以爲我還不知道當初你設計了我和顧影?若不是你,我跟她根本不可能那麼早——”,許梓驍低聲喝道,後面難聽的話沒說出口。
鄒萍身子顫抖了下,沒想到兒子會知道這件事,她一直以爲,那會是一個永久的秘密。
“你胡說什麼,我——”
“別不承認了,媽,您再這麼下去,吃大虧的時候,可別認我這個兒子!”,許梓驍諷刺道。
“許梓驍!我還不是爲你好?!要不是我當初精明瞭些,你現在連木木這個兒子都沒有,許家那才叫真正的斷子絕孫!”,鄒萍厲聲地吼道。
許梓驍冷哼,“那我還得感激您啊——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現在的事,我可以不揭露你,給你留點面子,如果您再這麼折騰下去,我保不準會六親不認!”,他給她下最後通牒!
鄒萍心裡一顫,“我還不是爲了許家?!許梓驍,你們都氣我,我不想活了!我在你們許家幾時真正擡得起頭來過的?年輕的時候,你爸風流在外,我被人恥笑,老了,好不容易指望你跟你妹,結果,你們呢……”
鄒萍開始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