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國公陰冷的掃了一眼睿親王府大門,身後是勳國公府一百府兵。
門口,睿親王的近兩百親兵嚴守着,將王府護得鐵桶一般。
“他們應該只有一百來人,怎麼會有這麼多親兵?”跟在勳國公身後的陳達驚訝的喃喃自語。
忽然,漆紅大門打開,寧逸飛着銀色盔甲,全副武裝的走出來。
“你還真不死到臨頭,不知掉淚啊,居然敢親自帶兵堵門,也不怕刀劍無情,割了你的頭顱,。”寧逸飛居高零下的冷笑道。
勳國公哈哈大笑,“你們再有本事,城中已經被我們圍了,救兵也遠水救不了近火。讓你父王和睿親王服個軟,我依舊給他親王的俸祿,讓你們掛着榮親王和睿親王的頭銜。”
寧逸飛好笑的低頭撫弄着鑲嵌着藍寶石的護腕,“你家夫人和你的四個子女如今可是昏迷不醒?”
勳國公一愣。
寧逸飛擡頭,握着腰間劍柄,挑眉笑道:“駱大人、陳大人的家眷也是同樣模樣吧?”
跟着勳國公一同前來的陳達臉色頓變,“你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難不成……”
“陳大人真聰明,昨日的霓裳宴可不是白請的。不過他們都無生命之憂,只要你們乖乖聽話,過兩天就好了。”
陳達臉色大變,“你……你們……”
寧逸飛毫不忌諱地大聲道,“我們不過下了點毒藥,這個解藥嘛只有神醫有,而神醫如今正在陪着凌鳳回來的路上。你們最好保佑凌傲不要將神醫一起殺了,否則,你們可都全絕後了啊。”
勳國公氣得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罵道,“下作!”
“對付畜生這等手段纔是對等的,和你們談高貴簡直侮辱了高貴二字。”寧逸飛好笑的搖頭。
“殺!一個都不要放過!”勳國公氣急敗壞的叫道。
陳達一把拉住他,“不行啊,我一家女眷還有我兩個兒子都中毒了!”
勳國公憤怒的一甩臂膀,“混蛋!女人沒有了再娶,兒子沒有了再生,你要是沒命了,還有個屁!”
陳達一怔。
勳國公回頭衝着親兵們大喝一聲,“給我殺!親王頭顱賞金百兩,子嗣頭顱賞、其他親眷頭顱賞銀百兩!”
身後親兵頓時瘋狂起來。
一時間,兩軍在王府門前混戰起來。
陳達悄然退出,騎馬立在巷子口,翹首焦急的看着,按照約定,駱偉宏會帶着投靠他們的護城軍協助凌傲攻進皇宮後回來接應他們。如果睿親王和榮親王投降,便大家可以入宮大張旗鼓的逼凌朝凰退位,這樣就將影響控制在最小。但是,如果睿親王和榮親王寧死不屈,那他們索性將二王頭顱砍下,直接懸掛在城門上示衆,再將凌朝凰殺了,將弒君謀反的罪名直接推到睿親王、榮親王身上。
這樣也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剛纔寧逸飛的話提醒了陳達,他們各大臣的親眷都參加了昨日舉行的宴會,從他們的本意來說是因爲明日大戰,家眷參加了會讓宮裡人放心。沒想到居然是睿親王和榮親王設下的局。如果說陳達的家眷中毒,那駱偉宏等的家眷都會一樣!
駱偉宏是什麼人,陳達最清楚了,他就是一顆牆頭草。還有韓中清,雖然他的外孫凌傲野心勃勃,可他的女兒,韓側妃萬一也中毒了,難保韓中清要掂量掂量。
這樣一來,很可能局勢就大變了。
另外一層,他發現睿親王府的親兵數量似乎沒有減少許多,就開始懷疑凌傲的消息是否準確。萬一秦沉歡帶走的沒有七百人,那黑甲衛現在的實際人數是多少?
黑甲衛的威猛比神策軍還要強,那是凌鳳獨立訓練的頭戰軍,專施突擊任務的。一百黑甲衛頂五百神策軍,而且個個都是沙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實戰高手,護城軍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何況護城軍也只有半數倒戈向勳國公,還有一半護城軍跟着寧逸宏。
陳達越想心裡越是驚慌。
擡頭看了看日頭,已經過了約定時間,可宮內方向並沒有響起他期望的爆竹聲!
他再回頭看睿親王府,忽見一個女子矯健的身影和寧逸飛一起揮舞着寒劍將勳國公的親兵殺得呼爹叫娘。
“曹玉!”陳達驚呼。
曹玉在睿親王府,那曹天鑑自然也早有了佈局!
之前他們動作的時候,整個兵部、神策府都沒有什麼動作,難道是他們根本就知道勳國公的全部的動作,以此來麻痹勳國公的?
他們要是硬碰硬,勳國公未必討得到好處。
秦沉歡他們是要將勳國公的人全部暴露出來,好來個包餃子,一鍋端!
陳達背脊被冷汗溼透了。
忽然,一個人騎着馬狂奔過來,見到陳達來不及下馬,拱手道:“陳大人,城外已經開始攻城。”
陳達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報信的人走了。
陳達再看一眼睿親王府大門,已經橫死遍地,但是勳國公的人似乎已經處於下風。
他不再猶豫,立刻勒馬往自己府邸狂奔。
城外,水軍已經開始攻城。可盛京的城樓高大堅固,易守難攻,何況水軍不善陸戰,幾個回合下來,牆垛子都沒有攻下一個,更不要說入城了。
而城牆上石頭、熱油、火箭,一輪一輪下來,城牆外面已經慘不忍睹。
但水軍人
。
但水軍人數多,螞蟻一般繼續蜂擁而上。
勳國公首先敗下陣來,陳達忽然帶着人趕回來,強硬的將勳國公拽出了混戰,帶着剩下的人撤離。
東城門也激戰了一天一夜,雙方均疲憊不堪。
勳國公滿身掛血,氣得將房間裡的東西砸得稀巴爛。
陳達猶豫的看着他,“國公,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勳國公如暴怒的獅子,狂吼,“凌傲那個混蛋騙我們!不是說睿親王的親兵走了兩百人,府內所剩不足一百人嗎?哪裡冒出來的幾百人!”
陳達皺着眉頭,“恐怕我們都被秦沉歡那個丫頭騙了。來報說五百黑甲衛忽然全部出現在五里地外,正在往這邊趕。”
勳國公一怔,“五百黑甲衛?不是說走了三百人嗎?哪裡還有五百!”
陳達嘆口氣,“凌傲和我的人明明說親眼看到調動了三百黑甲衛離開營帳去了城外漕運碼頭……我就說秦沉歡把我們騙了,估計這三百黑甲衛就是潛伏在漕幫!”
勳國公聞言,渾身頓如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徒然坐在椅子上。
他最後的砝碼就是水軍。如今自己肯定被困在城內,無法通知水軍撤走。
如果他手裡還擁有水軍,恐怕凌朝凰還不敢對他徹底大動,可是,萬一水軍全軍覆滅……
他也就徹底完了!
“想辦法通知水軍撤走!我們只要控制住海域就有我們喘息的機會!”勳國公瞪着紅眼,如狂暴困獸。
陳達看了他一眼,忍住勸他的念頭,“是。”
龐龍親自摔着一百黑甲衛和其他六百人的大部隊,僅僅以兩天兩夜的時間就趕到了盛京外五里地處。
凌鳳喝了一碗熱茶,赤焰便現身了。
“主子!”赤焰親眼看到精神已經恢復的凌鳳,激動得眼眶發紅。就在一個時辰前,他收到暗衛信號,說凌鳳一個時辰後到達,還不能相信這個消息會是真的。
凌鳳放下茶碗,用依舊嘶啞的聲音道:“說吧,城內情況如何?”
赤焰忙收了心思,認真答道:“水軍已經傷及一半。宮內凌傲依舊頑固抵抗,不過羽林軍佔着上風,他們不過是拖延時間,想等姑娘殺回來,沒想到竟然是主子回來了!”
凌鳳微微一笑,“這樣的大戰,怎麼少得了我。走吧。”
赤焰雄心勃勃的應道,“是!”
水軍已經無力攻城,可城內沒有傳出來撤兵的消息,他們不繼續攻城後果也是死路一條,索性做困獸掙扎。
沒想到凌鳳率領的七百人忽然而至,頓時被殺得潰不成軍,剩下的兩萬人四下逃竄。
摩延率領的騎兵兵分兩路,兩翼包抄,剛好攔截住逃出的水軍殘部。
剩下還有些漏網之魚逃到漕運,意圖走水路返回海上,被呂玉堂逮個正着。
凌鳳回到盛京不到三個時辰便結束了戰鬥,率部到了睿親王府邸大門,正在指揮人清理大門的寧逸飛和曹玉、秦鈺一看到臉色青黑的凌鳳都是一愣,一時半會沒認出來。
凌鳳微微一笑,衝着秦鈺拱手,“大舅子。”
寧逸飛激動得一個健步就躍到他面前,狠狠的在他胸前一拳,“你這個混球!躲到哪裡享清福去了!”
凌鳳被他打得倒退兩步,赤焰忙一把扶住,責備的說,“主子被冰封了那麼久,身體還沒回復,公子怎就這樣手重!”
寧逸飛見狀自責,抓住凌鳳的手腕搭在脈搏上,眉毛一擰,“你這個傢伙果然是不要命的!趕緊擡進府去!”
“不要擡……”凌鳳話音未落,秦鈺、寧逸飛和赤焰一起將他扛了起來,疾步往府裡走。
凌鳳無奈苦笑,“我居然淪落到要人扛的地步,丟臉。”
秦鈺看着被安置在牀上的凌鳳搖頭,“你不好好珍惜自己,等我妹妹回來好好整治你!”
忽然,他瞪大眼睛,“歡兒呢?她不是去了回紇接你嗎?她人呢?”
凌鳳氣還沒喘順,赤焰忙回答:“大公子莫急。姑娘就在後面。主子擔心她受傷,特命和我們大部隊拉開一段距離,估摸着兩個時辰後到了。”
凌鳳笑着點頭,“她的命比我的還重要,大哥放心。”
秦鈺挑眉,“大哥?什麼時候我成了你大哥了。”
凌鳳笑容一僵,隨即笑着,“不就差拜堂了。”
秦鈺白他,“我妹妹還沒有親口應允呢,你先想想要如何求婚罷了。”
寧逸飛哈哈大笑,“我倒是也很好奇的。”
凌鳳嘿嘿笑着。
他把沉歡弄暈,還不知道這個好強的丫頭醒來會不會爲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