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頭,才發現很燙。
“你怎麼了,沒事吧?”
女孩緩慢睜開眼,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揮起的手又落下,嘴張半天,才勉強說出兩句話。
“老毛病,遺傳的,送我……去醫院吧!”
這是孫事炎第一次見到有女人在身邊病倒,有點慌張無措,自己穿好衣服,又幫羅秋吟披件外衣,直接抱起她,朝暗室樓上跑去。
明顯感覺到手中的女孩渾身發燙,身體在顫抖不止,眼睛閉緊,時而遇到光線忙去遮擋。
這更讓他變得不知怎麼辦,只得躬起身,能擋多少光就擋多少,直到走到地面,聽到羅秋吟告訴他,跑車停的位置。
把女孩放到副駕駛室,他啓動了跑車,瘋一樣朝市中心飛馳。
凌晨的冬天,不時颳起凜冽的寒風,在車窗外劃過雪點,象在催促他,幾分鐘後,車停到市中心醫院,他抱起羅秋吟送入急症室。
“病人姓名,年齡,有無住院卡?”
一陣詢問,把孫事炎弄暈了,他有點茫然,躺在牀上的羅秋吟則淡然微笑,算是給他一絲安慰。
醫生匆忙把女孩送入急救室,有大夫已開始摸脈診斷,來回奔跑,孫事炎突然覺得她的病,跟自己有關,禁不住內疚涌起。
冷靜下,想起昨晚的話,不管羅秋吟從什麼利益考慮,她畢竟無意救了自己,昨晚的折騰,那個曾經利落灑脫的女孩,會瞬間脆弱倒下。
當大夫問家屬,他也不清楚,只得默認,也不說是什麼關係。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有護士告訴他,人已脫離危險,一定要記住,“病人不能大量喝白酒!”
什麼?竟然因爲昨晚喝的白酒,孫事炎也記不太清,當時爲了陪自己,羅秋吟到底喝了多少,弄不懂,知道自己不能喝白酒,怎麼還喝?
在病房,他見到睜開眼的羅秋吟,頭髮零亂,衣服褶皺,化的妝也弄得七零八碎,露出本來的容顏,還算不錯,那是一張比較樸實的臉龐。
“別瞅了,一定很難看,快轉身。”
聽到她第一句竟然說的是這話,孫事炎差點笑了,好久沒那麼輕鬆,尤其昨晚一度他以爲她與DN集團的“謀士”也是同流合污。
現在知道,她不太一樣,至少她懂得明辨事理,並不盲從。
“算我欠你的,當是回報你不殺之恩吧!”
好半天,把心中這句話說出,看到羅秋吟莞爾一笑。
“你知道就行,違抗DN集團命令,沒殺你,怕到時我不只是受處罰,還可能我也……你,這就算還清了?”
孫事炎無語,一條人命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還清,眼下來看,在羅秋吟未完全好之前,他一時半會兒怕是不能回基地了。
這是他第一次伺候女人,從小到大跟隨養父,偶爾見到左鄰右舍的異性,只是匆促而過,深交往是不被孫志德允許的,他從來不告訴爲什麼,如果違抗,就要受到懲罰。
沒聽說過,哪個父親因爲孩子與異性交往而受到這麼嚴肅的懲罰,現在,孫事炎至少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保護他不受到外界干擾,不想讓人瞭解他們太多。
兜裡的錢大多數是上官默然給他留的,還有一部分孫大伯給的,剛纔交費用的時候,已經花光了,手中僅剩下不多的一百多元。
他在猶豫,是否應該打電話給何隊長,又或者打給上官默然。
兩個人都不能,如果他們知道,羅秋吟是DN集團的,後果難料。
“你……身上有錢嗎?我的花錢了……”
躺在牀上不語的羅秋吟,聽到孫事炎第一句問話,竟然是要錢,差點笑岔氣。
“車裡有卡,有錢,有……”
剛說一半,一陣咳嗽不斷,他趕緊讓她休息,不要再說話,看到被病魔摧殘的花容失色,不知爲什麼,內心劃過一絲異樣。
孫事炎開車去銀行取錢,看到卡里面赫然放着五百多萬元,驚了一身冷汗,趕緊取出幾萬元,轉身離開。
當他可憐兮兮買了點水果與罐頭放到牀前,羅秋吟皺起眉頭,又不能打消他的好意,勉強吃了幾口,算是應對過去。
到了中午飯,孫事炎去醫院食堂打了飯,竟然不合胃口,她開始嘔吐。
第二天,他換了花樣,弄了三四道小菜擺到她面前,赫然竟是她曾經提到過的幾個小菜。
“不錯,沒想到,在海拉城,竟然也有這手藝,難得你這麼用心。”
孫事炎淡然一笑,“都是我做的,在醫院旁邊租個房,我買菜做的。”
什麼?
羅秋吟驚詫望着他,不敢相信。
“你還會做菜?做得跟我媽……一樣!”
這是第一次聽她提到家裡人,但也只是一句,就不再往下說了。
“剛纔我問過大夫,你這種情況,還不能出院,要觀察幾天,我就給你弄點喜歡吃的。”
女孩擡起頭,淚水盈面,一直沒洗臉,這回可變形了,難看不少。
不過,這種感覺,讓孫事炎覺得一股溫暖,緩慢浸透內心。
“你母親也在國內嗎?”
聽到問到母親,羅秋吟臉色微紅,開始回憶。yuyV
“她是一個很好的美麗女人,父親則死於意外爭鬥,平時話很少,母女倆在一起度過很長一段時間,這次也是她讓我來到夏國,讓我負責DN集團的瑣事,想遠離紛爭。”
原來,她的母親也在DN集團,這到讓孫事炎有點詫異。
又聽到她繼續往下說,“母親還希望,讓我幫她找一個人,特意改姓羅,就是這個目的,但我也沒弄清楚,她到底讓我找誰?”
什麼?
聽到改姓羅,難道是找他嗎?
“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你曾經問過我的,那個美女辣人就是我的母親,肖夢嵐。我是她唯一的女兒,肖秋吟。”
這實在有點太出意外,沒想到,父親身邊的四大衛士,在這一晚上,都聽到不同的消息來源,孫事炎更沒想到,過了二十多年,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