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葉師師親自打電話來通知趙恆來第一樓上班,她口中所謂的上班其實就是上位,名不見經傳的華大學子擠進華海的上流圈子,爬上很多人眼紅垂涎已久的位置,還是葉師師身邊紅人。
自然在這個小圈子裡掀起了不小的動靜,雖然趙恆在華海也招惹過不少風波,但在涉事各方有意掩埋下,趙恆這個名字還是不爲人所知,因此對這個冒出來的華大學子,很多人都充滿了疑問。
第一樓高層悄悄打探着新貴的來歷,可惜所知實在少之又少。
於是流言主動響起:趙恆是葉師師的小白臉。
晚上八點,第一樓總部燈火輝煌,大紅燈籠早已高高掛起,照亮華海一片天空,停車場裡停滿線條流暢的高檔小車,華海銷金窯在夜色籠罩下展露它特有魅力,也昭示又到第一樓斂財的時候。
趙恆在顏如玉陪伴下走進頂樓,寬大到可以讓百人同時跳舞的大廳,地上鋪着厚軟的中東地毯,歐式紅木傢俱,中間的柱子和四周牆壁,還裝飾着黃金碎彩,上空更垂着百花齊綻般的水晶燈。
使整間屋子看上去金碧輝煌,透着一股掩飾不住的奢侈。
“趙恆,你來了!”
葉師師早就在大廳等待,見到趙恆進來就主動起身迎接,她要讓自己的器重給趙恆鋪路,這樣後者在打理第一樓時纔不會遭遇太大刁難,只是她大動作挪移腳步時,臉上止不住劃過一絲苦楚。
趙恆趕緊走前兩步:“葉小姐好!”
趙恆迴應時還掃視着周圍,有十多名紅豔佳人和十多名黑裝漢子,顏如玉低聲告知這是華海十間場子的各大負責人,趙恆一點就透,這是負責各大分店的明暗勢力,當下細細掃視了他們幾眼。
第一樓在華海的十間分店分別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來區分,葉師師是一個有風情有品味的女人,所以這數十名棟樑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每一個都可謂是上得了檯面的精英。
女的嬌柔精明,男的威猛深沉。
趙恆至此才明白葉師師憑什麼抗衡清幫,先不說第一樓蔓延到其餘省市的分部,就是眼前這些負責人聚集起來也是一股力量,每間場子數十號精銳,十間場子就是數百人,張嘯林當然要忌憚。
“他叫趙恆,他將替我打理第一樓。”
沒有太多廢話和寒暄,葉師師對着旗下數十名精英一笑,開門見山:“你們有什麼事直接找他就是,他的話就等於我的話,誰不給他面子就是不給我面子,家法處置。”接着又向顏如玉偏頭:
“如玉,你從今天起全力輔佐趙恆打理諸事。”
她還重重的補充上兩句:“誰刁難他,家法處置。”
數十人微微低頭,沒有人反對。
顏如玉呼出一口長氣:“如玉明白!”她向來是一個很稱職的屬下,更懂得擺正自己的位置,只要是主子指令都會無條件服從,就算她沒有見識過趙恆的霸道,她也會因葉師師的話敬重趙恆。
這是她在第一樓永紅不衰的秘訣。
“好了,大家歡迎趙恆,不,你們該稱恆少。”
葉師師拍拍手:“希望你們合作愉快!”
“恆少好!”
三十人齊齊站起,對着炙手可熱的趙恆微微鞠躬:“請多多關照。”他們都是依靠第一樓吃飯和出人頭地,所以只要葉師師在場,無論心裡服或不服趙恆,他們都會看在主子份上給趙恆面子。
面對他們刻意或玩味的恭敬,趙恆並沒有受寵若驚,只是神情平靜開口:“我只是替葉小姐坐坐陣壓壓場子,談不上什麼關照,大家按部就班做事就行,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我再盡綿薄之力。”
說到這裡,他又簡單有力的拋出幾句:“我只希望能讓葉小姐風平浪靜度假幾月,只希望年終時多分一點花紅,我想大家的心願也差不多,因此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我希望我可以一事無成。”
“趙兄弟開玩笑了。”
一名身形彪悍的男子露出陰冷笑意,綿裡藏針的拋出幾句話:“你如沒有過人之處,葉小姐豈會讓你坐這位置?顏小姐豈會服從你調度?所以趙兄弟還是不要過於謙虛,免得裝叉被雷劈啊。”
話中有話!
葉師師瞥了他一眼卻笑着沒有說話,她竟然把第一樓交給趙恆打理,自然相信他能夠處理好這些小事,換句話說,趙恆連張嘯林都能擺一道,還能把她葉師師說服交易,豈會擺不平各大經理?
仇問天!
趙恆淡淡掃過他面前銘牌一眼,第一樓甲字號保安經理,也就是甲子樓的扛把子了,趙恆聽得出他對自己心存不屑,更看得出他對葉師師眼神癡迷,頓知這傢伙心裡怕是對自己羨慕嫉妒恨了。
“謝謝兄弟誇獎,趙恆受教了!”
趙恆悠悠一笑,他不介意有人來撞自己槍口,甚至希望十間分店都來對抗自己,那就可以順勢把他們全部幹掉,待將來把自己的人安鍤進去,葉師師拿他來擋清幫,他也拿第一樓來發展勢力。
江湖,始終充滿了算計,充滿了殘酷。
葉師師接着又叮囑了趙恆幾句,就先離開這象徵權力中心的頂樓,現在的她不能過於襙老,否則身體就要徹底垮了,更重要的是,她把趙恆捧到了幕前,自己就該主動退隱幕後,免得兩頭大。
當葉師師離去,顏如玉忙着替趙恆介紹時,仇問天嘴裡叼起一根香菸,先是癡迷的看着葉師師背影,隨後又跳躍起一抹蔑視橫掃趙恆,年紀輕輕的小子,踩到他仇問天的頭上,未免荒唐了點。
他是誰?元老啊!
他在第一樓沉浸了整整五年,除了維護甲字樓的穩定之外,對抗清幫也沒少他衝鋒陷陣的影子,身上受的傷比他玩的女人還多,當然,第一樓給他的利益也相當驚人,但那也是他自認該得的。
仇問天算得上第一樓的老功臣,放眼第一樓上千成員,他也就給葉師師面子,連顏如玉都不怎麼放眼裡,而且隨着地位和資格的沉澱,仇問天越來越自鳴得意,甚至產生染指主子的荒唐想法。
畢竟他甲字號兄弟最多,八十名死忠是他底氣,所以見到不知怎麼冒出來的趙恆,他打心眼裡鄙視,他甚至惡意揣測那是葉師師包養的小白臉,想到這裡,他的怒氣和嫉妒更是不可遏制叢生。
“媽的!老子遲早收拾你!”
仇問天咬着菸頭,低聲自語:“敢搶老子的東西、、”
當然,他不會傻到當場找趙恆晦氣或開戰,畢竟葉師師的威嚴還是不能侵犯,至少在得到主子身體前,他不想跟心儀多年的主子鬧翻,所以對趙恆的詛咒更多在心裡,偶爾說出也是微不可聞。
趙恆因爲各種機緣成了第一樓新貴,各種奉承讚譽響絕耳朵,十多名高挑美女穿着開衩開至大腿根部的旗袍,朝着主子器重的年輕小夥嬌笑不已,但趙恆依然保持一顆平常心,淡然面對一切。
不管趙恆跟葉師師有什麼關係,也不管趙恆有沒有過人之處,但她們這些被顏如玉調教出來的風月精英心裡清楚,自己必須擺正位置給趙恆面子,否則顏如玉會用第一樓殘酷家法讓她們懊悔。
何況有傳言,趙恆跟杜家有點關係。
一位穿着大紅旗袍,濃妝豔抹看不出真實年紀的漂亮女子迎上趙恆,嫵媚眸子含着挑逗意味,嬌笑一聲:“恆少,你好,我是軒姐,負責管理甲字號樓的女孩,你要是看上哪個女孩,出聲。”
“我保證讓恆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