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湯清衣推着趙恆在花園散步,徐徐涼風和明媚陽光讓兩人相當愜意,只是從京城風塵僕僕趕來的漢劍打擾了兩人世界,樸實漢子歉意的向趙恆笑一笑,把手裡的盒子向前一遞開口:
“趙老讓我把這東西送來。”
傷勢恢復大半的漢劍一如既往寬厚,就像是鄰居大哥般讓人安心安神,不僅是趙恆跟他來了一個重重擁抱,湯清衣也對這個陌生漢子生出親切感,相比鬼魂他們自然流露的殺氣,漢劍更隨和。
湯清衣沒有打擾兩個人談話,反而轉身去便利店買飲料,給兩人適當交談的空間,竟然漢劍千里迢迢從京城帶東西過來,那就表示事情容不得遲緩,而且她早已經決定儘量不過問趙恆的恩怨。
“你不是還有傷嗎?”
趙恆揮手讓他把黑色盒子放在旁邊的石桌上,隨後看着神采奕奕的漢劍笑道:”華西醫院一戰你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但也算是七八道傷口,不好好呆在京城休息,替老爺子送東西幹什麼?”
他轉動着輪椅:“隨便找個人送就是!”
漢劍忙上前推着趙恆的輪椅前行,把它轉到石桌旁邊的樹影下:“我傷勢好得差不多,應該出來活動活動了,而且聽說你和小小他們全都重傷,你身邊缺乏人手保護,所以我主動請纓來了。”
他還用手捶打自己的胸膛,砰砰作響表示自己健康,白皙牙齒在陽光中閃爍燦爛氣息,趙恆被他感染生出笑容,於是揮揮手開口:“好了,我相信你痊癒了,我這邊確實缺人手,你留下吧。”
趙恆讓漢劍在凳子上坐下,聲線平緩而出:“有你在我身邊保護,百狗剩他們就可以鬆一口氣也可以輕鬆不少,對了,葉長歌他們情況怎樣?我這些日子忙得天昏地暗,都沒空過問他傷勢。”
“他和韓花棠都度過了危險期。”
這時湯清衣拿着幾支飲料和幾款點心走了過來,顯然看出漢劍風塵僕僕沒有吃東西,還沒等她放下漢劍就連聲道謝,接着盛情難卻挑了一支便宜的淨水喝起來:“他們兩個也是天天曬太陽。”
湯清衣見到兩人談事情就想要離開,趙恆伸手拉住她要她留下來,前者也沒有過多堅持幽幽一笑坐在凳子上,神情自若的聽着兩人對話,隨後就聽到漢劍補充:“不過韓花棠今天早上走了。”
他望着眉頭輕皺的趙恆開口:“韓花棠說傷勢好了四五成,他不能再欠缺你的人情了,否則他拿命換回的葉長歌人情又要被抵消,而且他要趕緊回北美一踏,想要看看週三小姐現在的情況。”
“這傢伙還真是固執!”
趙恆對韓花棠離去並沒有太多意外,江破浪和江中華他們早已回去美國,那個天天綻放菊花笑意的男子哪裡可能安心留在醫院,或許他會拘泥於承諾不跟三小姐私奔,但絕不會看着後者委屈。
正當趙恆要散去韓花棠念頭的時候,漢劍猶豫一下拋出一句話:“恆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京城茶樓的陳王八?我有一次無意聽到韓花棠的自語,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兩人,一是三小姐。”
他低聲開口:“他的不甘安分和年少輕狂扼殺了他和三小姐的發展,否則現在就不會是這種被動的局面,第二個人就是陳王八,他說陳王八是他卑微卻真誠的老朋友,可惜被人殺死在茶樓。”
漢劍很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可是事關趙恆和陸猛生死又無法隱瞞,他流露出一副難於掩飾的掙扎:“他說現在無法追查兇手,將來要返回京城爲陳王八報仇,這是我無意中聽到他的自語。”
“陳王八?”
趙恆眉頭一皺低頭思慮起來,隨後想起那個卑微而燦爛的傢伙,京城茶樓一戰陳王八出賣了南唸佛和趙恆,儘管趙恆知道他是被婆娑組織威脅的,但陸猛還是出於殺雞儆猴的需要捅死陳王八。
本以爲一個小人物不會有枝節橫生,卻沒有想到會扯出韓花棠來,趙恆想到李太白身上的劍傷,眼裡迸射出一抹凌厲殺氣,在湯清衣嚇了一條抓着趙恆的手時,漢劍卻低頭呈現一股默然態勢。
趙恆淡淡開口:“你有意給他生路?”
漢劍早預料到趙恆這個問題,應該說他爆出這件事的時候就清楚,他很是誠實的點點頭:“我是昨晚聽到他的感慨,猜測到他今天早上會離去,我沒有把事情及時告訴你,我不想看着他死。”
漢劍笑容變得苦澀起來:“其實我也可以一劍殺了他,可是他畢竟救過葉長歌的命,還跟我們相處過一段日子,所以我真的下不了手,恆少,是我給陸猛留下安全隱患,我願接受任何懲罰。”
一隻溫潤的手輕輕撫摸着趙恆手背,散掉他心裡騰昇出來的戾氣,趙恆深呼吸一口氣,看着神情複雜卻毅然而然的漢劍嘆息:“你是恆門子弟又是我的兄弟,還如實告知我情況,無需懲罰。”
漢劍微微一愣:“無需懲罰?”接着他又死命搖搖頭:“不行,這會壞了恆門規矩,以後你就難於統率趙氏勢力了,恆少,待這次澳門事件落幕以及兄弟姐妹痊癒,我會三刀六洞自我懲罰!”
湯清衣握着趙恆的手微微一緊,眼裡劃過一抹不忍卻沒有說話,雖然她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知道怕是要受苦受累,趙恆摸摸湯清衣的手,隨後看着漢劍道:“此事以後再說吧。”
“什麼來的?”
趙恆看着石桌上的黑色盒子,轉移話題打開漂亮的蓋子,赫然見到一個做工精緻栩栩如生的蛇頭躺在裡面,臉上涌現一抹訝然:“好猙獰的蛇頭啊?老爺子給我這個幹嗎?莫非是婆娑組織?”
趙恆想到蛇頭柺杖意會到什麼,漢劍露出燦爛笑容回道:“恆少猜得不錯,這蛇頭正是婆娑組織的精神之物,跟印婆手中的柺杖都是地位象徵,昨晚雖沒殺乾淨婆娑殺手,但這個足夠彌補。”
漢劍呼出一口長氣道:“趙老覺得這東西對你可能有用,就是就用專機把我送過來,還要我轉告你,婆娑組織留守的火種幾乎被殲,影如莎按照你的意願沒殺,但是她也受了傷難於來澳門。”
“你對付漢卡西他們儘可放開手腳。”
趙恆臉上涌現一抹欣喜,把玩着這顆冰冷的蛇頭道:“這玩意當然有用,有它在手摺騰起印婆就更有意思了,婆娑組織一夜之間被人血洗的七七八八,以印國作風必定是家醜不可外揚壓制。”
趙恆手指捏着蛇頭伸出的信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殺伐:“現在主動權全都落在我手裡,印婆再也沒有退路了。”他隨後望着漢劍拋出一句:“漢劍,你帶兄弟給我在澳門找一個印國寺廟。”
他眼裡閃爍着一抹狡黠,輕聲補充指令:“然後把印婆給我重兵護送到那裡去,記住,一定要把印婆秘密送過去,誰敢劫人格殺勿論,另外再給南唸佛打個電話,我要藉助南系勢力做點事。”
漢劍點點頭:“明白。”
兩個小時後,夕陽只殘留一抹餘暉,在澳門一處印國風格的傳道寺廟,印婆正身着印國特色的女子服飾,頂着一條鮮豔光亮的紅色頭巾,被人小心翼翼擡在寺廟中間的主事人位置,不怒而威。
享受着前所未有伺候的印婆卻陰沉着臉,她目光死死看着一身黑裝的趙恆,聲音清冷而出:“趙恆,你這王八蛋又玩什麼花樣?你要殺我就殺我,每天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不覺得無聊嗎?”
“印婆,今天不是虛頭巴腦的東西。”
趙恆閃出兩件東西慢慢走向印婆,他強撐着身體疼痛保持着溫潤笑容:“是趙恆想要向你歸還兩個東西!”他意氣風發飛站在印婆面前,單膝跪在她前面的一個蒲團,把手中東西笑着遞上去。
猙獰蛇頭,蛇形柺杖!
“王八蛋!你偷我們的蛇頭?”
任打任殺的印婆見狀瞬間瞳孔凝聚成芒,她怎麼都沒想到精神之物猙獰蛇頭落入趙恆手裡,怒吼一句之餘也伸手握着這兩件東西,想要奪回卻發現紋絲不動,就在這時,只聽咔嚓聲不斷響起。
“快!快!他們在這裡傳位!”
十餘名服飾各異的外媒記者從外面衝進來,對着兩人和兩物拍攝個不停,趙恆發出一記長笑,隨即把猙獰蛇頭和蛇形柺杖拉回手裡,還高聲喊出一句:“謝謝印婆傳位趙恆,小子鞠躬盡瘁!”
印婆見狀氣急敗壞想要怒吼,百狗剩從後面靠前刺出一針,銀針沒入印婆背部,原本猙獰憤怒的面孔瞬間變成一抹笑容。
不濃,卻足夠讓人誤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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