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莊園,冷風徐徐。
許久不曾出現的連鷹在門口停下寶馬,提着一個黑箱子揉揉腦袋,隨後向門衛亮出身份,得到進入許可後就整理一下衣着,繞過一條長長弧形走廊,在一名年輕女子的引領下來到了山莊後院。
在山莊後院那間極大的廚房之外,待年輕女子低着頭退出數米之後,連鷹提着手中的黑色箱子,望着那位老夫人的背影,輕聲拋出一句:“夫人,金貴妃意圖謀反,已被內務部扣押在監獄。”
說到這裡,他還低聲補充:“華國高層橫死三十四名大員,包括一名華西軍區司令和警察部長,杜總理和金格格也中毒昏迷,不過他們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療養兩天就可以恢復昔日的生氣。”
“性子還是傲了點!”
正在切着牛肉的老太太聞言微微停滯動作,手中尖刀靜默的停頓在菜板上,片刻後淡淡開口:“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不貪不欲哪會落得今天地步?不過這只是一件小事,由她自生自滅去吧。”
連鷹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咬着嘴脣拋出一句話:“金貴妃是很難活下來了,等南長壽他們醒來就會判極刑,只是我擔心她破罐子破摔,老夫人應該清楚,她知道我們不少愛新覺羅的東西。”
老太太沒有直接回答連鷹的擔心,而是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鋒利尖刀將牛肉切成一片一片,堪比超市售賣的極品肥牛,她的眼睛上戴着精緻的護目鏡,所以讓人看不清眼神,只是一臉冷漠。
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殺機,她陰冷的心情。
連鷹呼出一口長氣,儘量把話說得清晰一點:“趙恆跟內務部提出十點半見面金貴妃的要求,老夫人該清楚趙恆的性子和手段,他不會吃飽撐着去詢問已知的事,必是窺探愛新覺羅的內部。”
在老太太保持着相似頻率切着牛肉時,清楚金貴妃性子的連鷹輕聲道:“華夫人向來剛愎自用,性子不僅高傲還很瘋狂,一旦她覺得自己沒有生路或者對死亡恐懼,難保她不會拖着我們死。”
連鷹踏前一步把話說完:“趙恆這人做事向來能直指佛心,如果他挑起金貴妃的生存意念,然後再用生命來威脅她合作,誰也無法保證金貴妃不會出賣我們,老夫人,這絕對是我們要考慮!”
“那小傢伙的確難纏!”
老太太眉頭罕見的輕皺了起來,她看過這個外孫女婿的不少檔案和事蹟,知道那是一個不太受控制還喜歡翻臉無情的傢伙,如果被他挖出愛新覺羅一些秘密,很大可能不顧杜家情面展開屠戮。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觸動了她的憤怒情緒,只是她又不能對趙恆做些什麼,更不能派人去對趙恆痛下殺手,不僅是因沒有絕對把握,還是因爲女兒開始接觸這個女婿,她做得太多會讓場面更糟。
所以她不會允許金貴妃泄密,誰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想個法子替我帶點東西給金貴妃。”
老夫人不會去理會華國政府內部的意見分歧,也懶得去思考趙恆會不會留下金貴妃,更不會在意後者是否忠誠,她直接從源頭上斷掉金貴妃泄密可能,讓女兒和她以及愛新覺羅一族安然無恙。
得得!在尖刀速度平緩切起牛肉時,連鷹聽懂了老夫人切牛肉的聲音,知道金貴妃再也無法活着從內務部出來,片刻沉默後,他從年輕女子手裡拿過信封轉身離開,在心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他走出四五米的時候,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停下手中尖刀又淡淡補充:“金貴妃作孽太多是該下地獄了,不過華英雄還不能死,替我傳句話給金格格,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他的性命。”
“這也是我對他一跪的敬重。”
連鷹點點頭:“明白!”
十點半,趙恆出現在高度戒備的秘密囚室,揮手讓內務部成員退到門口,他的視野已見依然雍容華貴的金貴妃,只是她再也沒有昔日的矜持和高傲,整個人憔悴萬分還帶着一大股說不出死氣。
一眼望去她至少像是蒼老十歲,雙眼也黯淡無神甚至沒感覺趙恆出現,這也怪不得她如此麻木,勾結外敵意圖謀反奪權的罪名,讓她連去荒漠孤獨終老的資格都沒有,最好結局就是注射而死。
如果讓南長壽和西不落他們難於消氣,丟入鬥狗場進行慘無人道的犬決不太可能,但活埋或亂槍打死是絕對可能,所以能夠預見到自己結局的金貴妃早就心如死灰,哪會在乎什麼趙恆的出現。
趙恆眼裡帶着一抹平靜和同情,隨後把一個食盒放在桌上:“華夫人,想不到咱們又見面了!”他的聲音讓金貴妃神經性瞥了一眼,下一秒又黯淡無光:“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們殺了我吧。”
“我罪大惡極!”
在金貴妃機械性重複幾個字眼的時候,趙恆卻無視她的話打開食盒,把裡面食物一碟一碟擺放出來,翠玉豆糕、栗子糕、雙色豆糕、豆沙卷、杏仁佛手、香酥蘋果、還有一壺熱乎的信陽毛尖。
金貴妃看到這些食物眼神微微一怔,眼睛恢復了兩分昔日的神采:“滿漢全席中的點心?連告別茶茗都有?看來你是他們派來送我上路的人,這種死法還挺厚道的,金貴妃謝謝大家厚愛了。”
說到這裡,她就捏起兩塊點心送入嘴裡,隨後還端起信陽毛尖喝進大半杯,在等待她所謂的死亡時,趙恆卻淡淡一笑:“華夫人,你勾結外敵謀害華國數十名要員,結局自然是要以死謝罪。”
他保持着一抹笑容:“但還輪不到我來對你執行死刑,而且這些案子事關身份顯赫的華夫人,內務部自然要查個清楚才能判決,再說了,南老西老他們都還沒有醒來,所以你還能多活兩天。”
“我今天過來只是想要跟你聊聊天。”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畢竟我跟華夫人曾經也是朋友,至少你當初在疆城華府花園對我不錯,何況我跟華雁軒也是好朋友,當初他庇護過我又保護過我爺爺,昔日厚愛還是要歸還的。”
金貴妃本以爲會毒發身亡卻沒想到吃喝進去渾然無事,又聽到趙恆的話止不住精神一鬆,死過一次的心理多少有些緩和:“趙恆,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把華家害得最慘的就是你們爺孫。”
她死死盯着趙恆喝出心中無盡怒氣:“如果不是你爺爺奪走了五十萬兵權,華家早就是華國最大派系,如果不是你一再破壞我的部署,還把北系從華家陣營剔除,華家也早就成爲華國翹楚。”
“昨晚如果不是你生事,華家已經主持大局!”
金貴妃一頓杯中茶水,聲嘶力竭的喝道:“一切都是因爲你們爺孫,才讓華家沒落到如今地步,才讓我放手一搏淪落爲囚,趙恆,你還說你欠雁軒人情,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家人他的奶奶?”
“你說他在九泉之下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初認識你?”
趙恆任由她的指責甚至不在乎她揪着自己衣領,更無視她充滿憤怒即將扇下的巴掌,不過金貴妃最終還是理智按捺住右手,扇趙恆一巴掌容易,自己反正要死無所謂,就怕整個華家被他屠了。
趙恆拍拍自己的衣服,保持着一抹風輕雲淡:“華夫人,我和老爺子確實對華家崛起有所抵擋,但這世界向來是適者生存叢林法則,北系和東系相續倒下,華家沒有撈取足夠利益能夠怪誰?”
“不過你成爲階下囚也難免氣憤!”
趙恆話鋒一轉:“你不想拉幾個人一起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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