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要絕食?”
早上九點多的時候,趙恆出現在關押監獄的唐小婉面子,後者依然一襲紅衣雙腿交錯靠在一張沙發上,高端大氣上檔次,面前桌子擺着精緻早點卻沒有動筷,地上倒是掉着七八個貴婦人煙頭。
這種高幹囚室環境相當不錯,小牀沙發壁畫淨水乃至陽光一應俱全,與其說是晦氣監獄還不如說酒店單間,舒適乾淨,唐小婉見到趙恆出現挑眉,嘴角掠過一抹戲謔:“這裡飯菜不合口味。”
“連支上檔次紅酒都沒有!”
雖然經過一夜關押精神有些疲憊,但是唐小婉氣勢卻始終保持一股傲然,她從煙盒又抽出所剩不多的香菸,叼入誘人紅脣裡面點燃,吐出一個不濃不淡的菸圈,展示着少婦風情和上位者的倨傲。
在趙恆揚起淡淡微笑聆聽的時候,唐小婉又補充上一句:“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吃牢飯,我想要吃恆少和丁市長擺的滿漢全席,所以留着肚子等待即將到來的大餐,相信恆少不會讓我失望。”
她手指抖動,把菸灰彈在桌上。
趙恆聞言止不住笑了起來,他聽得出唐小婉的潛在意思,言下之意就是這場對抗最終會以趙恆失敗告終,到時趙恆不僅會低頭放她出獄,還會擺和頭酒向她道歉,她臉上信心展現的淋漓盡致。
趙恆還一眼見到她紅色腰上束着一條黑色腰帶,臉上笑容變得更加旺盛和燦爛:“唐小婉,你就這麼有信心走出這監獄?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相信彼此都瞭解對方底細,唐家莊真要死磕?”
黑色腰帶意思明顯,束腰者挺腰也。
這是唐小婉在告訴自己就算她被關押了,她也要表現出無懼生死的樣子,此刻越是軟弱、越是低頭便越有可能陷入任人斬割的境地,而如果強悍、不肯屈服反到會讓趙恆心存顧忌害怕玉石俱焚。
紅衣女子聽到趙恆的話也掠過一抹欣賞之意,沒想到趙恆能夠看出她束腰帶的用意,不過,她很快恢復平靜笑道:“恆少權勢滔天,手掌國家資源,區區唐小婉小小唐家莊哪裡能入你老法眼?”
她捏着修長香菸晃動兩下,隨後輕描淡寫拋出一句:“只是我也相信,恆少可以折斷一支箭,可以折斷十支箭,卻未必能折斷一百支箭,再大的鐵錘也未必能夠砸扁一顆銅豌豆,恆少可懂?”
“我們之間確實需要有人低頭。”
帶着拿督頭銜的唐小婉一笑:“不過未必是我!”她還偏頭看着揹負雙手的趙恆,吐字清晰補充:“我四弟帶了十五億過來保釋我,其實本質就是給你一個臺階下,誰知你不識好歹拒絕了。”
唐小婉嘴角勾起一抹戲謔,聲音輕緩而出:“當然,要讓趙氏太子妥協確實不容易,畢竟恆少的名頭和功績擺在那裡,可是恆少因爲面子跟唐家莊爲敵就更荒唐,低下頭說聲對不起很難嗎?”
趙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後手指敲擊在欄杆上:“馬來西亞拿督唐大族長千金確實不同凡響啊,這份定力這份魄力這份膽識放眼南京沒幾人能及上,而且關係人脈也着實讓我刮目相看。”
趙恆由衷的發出一記感慨:“市委大院十八噸鈔票的事纔剛剛過去一個小時,相隔二十多公里的你竟然這麼快收到風,看來這監獄也有不少唐家棋子啊,至少也有不少拿了唐家莊好處的人。”
“恆少言重了!”
唐小婉捏着香菸一笑,不置可否的回道:“唐家莊沒有什麼棋子,只是唐家莊向來樂善好施,救濟了不少窮苦人家也接濟了不少寒門子弟,還解決了十萬人的就業生活問題,唐家莊有口碑。”
在趙恆不以爲然的笑容中,唐小婉大義凜然的開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見到我和諸多兄弟遭受不白之冤入獄,昔日受過唐家莊恩惠的人,免不了在合法範圍內向我這可憐人透露點東西。”
趙恆臉上止不住的涌起無盡感慨:“唐小婉啊,如果不是我知道唐家莊的底細,我還真要被你這一番話打動,不過我也算是知道什麼叫厚顏無恥,它說的就是你這種壞事做盡沽名釣譽的人。”
“走私偷渡損害多少國家利益?”
趙恆聲音變得清冷起來:“權錢交易,腐朽多少黨政幹部?毀滅多少合法企業生存?製毒害死多少人命?打散多少原本和睦的家庭?如果唐家莊毒品全部丟往國外,或許我還不會過於厭惡你。”
他的眼裡迸射出一抹光芒,盯着滿不在乎的唐小婉:“誰知唐家莊大市場就是華國,你可知道,照着唐家莊的毒品數量發展,不用三五年就會成爲第二個金三角,到時會有無數人慘遭毒害!”
唐小婉冷哼一聲:“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趙恆盯着唐小婉冷聲開口:“煙不禁絕,國日貧,民日弱,十餘年後,豈惟無可籌之餉,抑且無可用之兵?這是林則徐當年對英侵略者輸入鴉片危害的憤怒,今日用在你們身上再適合不過。”
趙恆字眼落地有聲:“我知道沒有市場需求就不會有唐家莊的存在,但身爲華國子民就有禁毒之責,否則個個村落都像唐家莊制度偷渡,華國還能存活幾年?唐小婉,我認可你剛纔說的話。”
“咱們總有人要低頭,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趙恆點一點唐小婉:“這個人必定是你!”
唐小婉微微譏嘲:“恆少有辦事剷平唐家莊!”她對那些大道理早已經免疫,只相信錢能通天抱團能捅天,因此儘管知道趙恆身份顯赫,但她依然相信自己會被請出去,各方力量會動起來的。
趙恆忽然散去所以的戾氣和怒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放心,我一定會的!而且我現在要給你換個環境,這裡是二品大員以上的高幹囚室,你一個外籍人士馬來西亞拿督沒資格享受。”
“來人,給唐小姐換到甲字號監獄!”
唐小婉聞言臉色劇變,周圍警衛也是身軀一震,但面對趙恆強硬態勢不敢違背,半小時後,唐小婉就被送到東側的甲字號監獄,甫一進入便是一股混和着腐臭、黴爛的怪異氣息讓人聞之作嘔。
唐小婉擡眼望着六朝時候天牢改建成的甲字號監獄,斑駁灰敗的牢牆,隱隱傳來的哭號,慘白刺眼的燈光,生出了一抹難於言語的情緒,她感覺大門如一頭欲噬人而食的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幽長的通道把腳步聲無限擴大,一道道鐵門開啓和關閉出的沉重聲響,更昭示着自由從此遠離,高高在上的女人掌心微微出汗,但隨後又流露出一抹嘲弄:“恆少,滿漢全席是遠遠不夠了。”
趙恆淡淡一笑:“沒事,我準備了葡萄糖。”
幾乎同個時刻,一列列荷槍實彈的邊軍正碎步踏入專機,微衝匕首作戰服一應齊全,甚至還有二十挺重機槍退入貨艙,長長的子彈帶彷彿是披掛着一圈繚繞的金芒,還散發着一股子死亡氣息。
三千名邊軍始終保持沉默,但殺氣卻不由自主流淌。
陸猛把來自東方雄的調動命令副本交給副官存檔,隨後一整身上軍服向入口處大步流星走去,他們將以秘密演習的名義悄悄飛離華海,至於目標何處除了陸猛和機師知道之外,再無他人清楚。
東方,朝陽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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