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的意思是說、、、、”
在西不落的書房裡,喬運財那張胖乎乎的臉皺得跟苦瓜相似,望着老人大聲抗議:“以後每天下午三點,都要來書房跟你學習處理西系的事物?我不來!我忙着呢!我下午還要練功習武呢!”
喬運財習武練功一直是西系內部最大的笑話,早從喬胖子咿咿呀呀會走路開始,西系的頂尖高手就教導他身手,可是十多年過去了,至今展示出來的身手,連一根酒杯粗細的小樹都不能劈斷。
喬運財只對繁瑣的賬目和垂涎的美食充滿執着興趣,十多年來把自己變成一個胖子之餘,也讓他成爲頂尖的商務人才,算是東邊不亮西邊亮,但西不落還是無比遺憾他沒有過人身手自我保護。
文武雙全一直是西不落對喬運財的厚望。
可惜十多年的淬鍊沒有讓喬運財成爲高手,甚至面對體格強壯的漢子也只能低頭跑路,但同時,西不落對喬運財的毅力卻也更加欣賞,雖然後者練武沒有什麼成就,但十年如一日也沒有放棄。
特別是在華海被趙恆指點有所進步後,喬運財更是每天下午都要擺弄半個小時,這也就成爲他此刻拒絕老爺子蠶食他消遣時間的理由道:“爺爺,我練武十五年,你可不能這時候讓我放棄。”
“我現在沒有進步,不代表以後不會突破。”
西不落早預料到喬運財的抗議,神情微微一緩道:“來書房一樣可以練功習武啊,我還可以讓西勝佛指點你呢,知道麼,門慶,我要儘快把你培養成西系主事人,成爲一個稱霸華西的強者。”
喬運財的大眼睛一下瞪圓了起來,他的手甚至產生了要摸摸西不落的額頭是不是在發燒,但西不落冷厲的臉色又把喬運財的這份衝動威懾了回來:“爺爺,咱們可是說好的,一切按部就班。”
“我可以聽從你安排慢慢接觸西系事務。”
喬運財給老人倒上一杯熱茶:“事實也表明我這兩年不斷學習,讓我能夠好好享受一些年少的幸福時光,等我三十歲以後再全面掌控西系,如今你怎麼好像要變卦,榨取我本就不多的時間?”
他還呼出一口長氣:“你忙不過來,不是還有表叔嗎?
西不落端起滾熱的茶水喝入一口,隨後淡淡一笑:“我只要下午三點到晚上九點這段時間,你上午和夜裡還是有足夠時間娛樂的,爺爺老了,身體不行了,未必能熬到你三十歲的時候授業。”
他神情真摯看着寶貝孫子,吐字清晰的補充:“就算爺爺能夠活個八九十歲,十年後的精力也不如現在充裕,頭腦也不如現在清醒,所以我還是覺得早點教你爲上,希望你能理解爺爺苦心。”
西不落輕輕咳嗽一聲:“你表叔確實是一個人才,也確實爲我分憂不少,我將來也會分他部分財產和權力,但他怎麼說也是旁系,一些核心東西終究不能讓他觸碰,孩子,你是不可替代的。”
“那也可以等兩年再說啊。”
喬運財一臉不甘地爲自己爭奪自由空間,他拿過一個杯子倒滿茶水:“比如等我二十歲的時候再說,畢竟我要一個心理準備時間,爺爺,你現在就要開始殘酷教導我,我怕壓力太大學不好。”
西不落心中苦笑,孫子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說話行事還跟孩子似地呢,自己要想把她培養起來,恐怕要費很大的精力,真是讓他想想都覺得頭痛啊:“那麼,你到底想不想讓自己強大起來?”
西不落一生殺伐決斷,向來都是一語而決,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會有如此低聲下氣向別人詢問意見等待答覆的一天,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孫子,西不落覺得這種感覺既新鮮又無奈。
“想!”
喬運財挺直胸膛回道:“但不是現在!”
言下之意他無論如何想要緩上幾年,西不落看着喬運財就要走出房門了,冷寒地雙眸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神色,他忽然開口道:“那你還想不想跟趙恆稱兄道弟?還想不想跟趙恆並肩作戰?”
正欲離去的身形似乎被雷霆劈中了一般,喬運財修長身姿如風中梧桐,在微微顫抖着,扭頭中,正見爺爺殘酷吐出一句:“趙恆在成長,南唸佛在成長,一個執掌安全部,一個掌控警察部。”
他聲音低沉道:“陸猛也從五千邊軍的師長開始涉及梅系艦隊,他們年紀輕輕把持着華國重要的部門,將來必會在這平臺上大放異彩,你呢?你有什麼?你只是比同齡人稍微出色點的大少。”
“經濟部器重你,但不代表你是下任部長。”
西不落的聲音讓喬運財變得安靜起來:“等你三十歲再全面掌控西系,也就是說十二年後才獨擋一面,十二年時間,你能想象趙恆他們發展到什麼高度?而你又是否有資格跟他們稱兄道弟?”
在喬運財出奇沉默沒再反駁時,西不落又補充上一句:“孩子,我知道你很優秀,這兩年也有一點成績,但你的成就於趙恆他們相比就是小打小鬧,他們不嫌棄你無能,但你不覺得拖累嗎?”
喬運財的眉頭皺得更深,西不落一字一句抨擊着他:“你把他們當成兄弟當成朋友,生死與共共同進退,可是你難道想要每次緊要關頭,都是趙恆跳出來吸引狙擊手,南唸佛扯着你躲避嗎?”
“你就不能像殺掉朱雀般,爲他們排憂解難嗎?”
西不落的聲音傳達着一種強大的、能讓人安靜下來的精神力量,喬運財的神情顯得沒有那樣激動了,隨後,老人拋出最後一句話:“想一想,你晃悠悠的十二年,你跟趙恆他們還有話題嗎?”
“不是你不優秀,而是他們更優秀!”
西不落一拍喬運財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老人心裡的東西已經全部說了出來,所以他沒有畫蛇添足的繼續勸告,只是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水抿入,他相信自己已經擊中喬運財的軟肋。
在喬運財神情苦楚腳步蹣跚離開書房後,西勝佛從暗影中閃了出來,輕輕咳嗽一聲道:“西老,你和少爺不是三年前就定了協議嗎?儘量讓他多一點歡樂時光,怎麼現在又改變昔日主意了?”
“刺殺華英雄的小組失敗了。”
西不落靠在椅子上揉揉腦袋,隨後嘆息一聲:“這越發證明我們是放虎歸山了,可是現在又沒有名正言順的藉口幹掉他,魚玄機準備實習第二套襲殺方案,也不知這次能否要了老華的腦袋。”
他淡淡開口:“同時,爲了安全考慮和長遠利益,我必須對西門慶強化培訓,未必就要他馬上着手當家做主,但有些東西該提前讓他知道,否則我一旦出了事情,西系勢力整合就會出麻煩。”
西勝佛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西老,你提前把核心的東西告知西少不是壞事,但你對自己安全就杞人憂天了,難不成華英雄還敢帶人來華西殺你?真來的話,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西不落起身站在窗邊笑了笑:“只是未雨綢繆。”隨後他的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道:“如果魚玄機這次刺殺再度失敗,我就會用調查富五車的名義把華英雄叫去京城,把他重新軟禁在京城。”
“或者、、、殺掉他!”
遠處,夕陽正濃,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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