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二嘴巴張大一臉掙扎。
他現在依舊不知道小女孩是誰,但他認識保鏢手裡拿着的紅本本,一級紅色警衛,也就是最頂尖的中楠海保鏢,這種保鏢只能出現在四大家主和總理身邊,其餘人包括自己父親都不可能配備。
而小女孩身邊卻有兩個這種警衛,他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小女孩顯赫背景,而他剛纔就罵着哪家王八蛋的丫頭,唐老二懊悔的差點直抽自己嘴巴,他再怎麼魯莽再怎麼蠻橫,也知道自己闖禍了。
保鏢制止唐老二瘋狂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站在小女孩身邊低語幾句,小女孩卻毫不猶豫搖搖頭,一邊牽着色澤一流的毛毛,一邊拉着趙恆手指喊道:“趙恆哥哥,謝謝你上次幫忙。”
“我請你吃哈根達斯去,跟毛毛一起吃。”
這句話落在其餘人耳朵怕會引起不滿甚至勃然大怒,把自己和狗一起相提並論是何等恥辱?牛青他們也是這種想法,唯有兩名保鏢和趙恆微微訝然,他們清楚這條狗在小女孩心裡是何等重要!
狗在人在,狗亡人亡!用這八字形容一點都不誇張,紅色保鏢因此多看了趙恆兩眼,看出唐老二輸個一塌糊塗的趙恆沒有過多做作,輕輕摸着女孩腦袋:“好,我陪毛毛一起吃,婠婠,走。”
婠婠?
唐老二眉頭像是麻繩一般緊皺起來,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只是絞盡腦汁卻又沒有了具體印象,看着眼前水靈靈宛如陶瓷精緻般的女孩,唐老二再度嗅到一抹自己闖禍的感覺。
“走!恆哥哥走。”
小女孩露出純真的笑容:“毛毛,走!”
一直蹲着的金毛聞言立刻站起來,率先搖搖尾巴爲兩人開路,趙恆向杜天雄他們微微點頭後,就牽着小女孩從容離開警察的包圍圈,唐老二的嘴巴張了兩三次,終究還是散去死咬趙恆的念頭。
警察猶豫了一會也都垂下槍口讓開路,連唐隊長都無法擺平,他們這些混口飯吃的又怎敢阻攔?何況還有杜天雄在旁邊虎視眈眈呢,因此趙恆和小女孩他們很輕易離去,只留下幾人一狗的背影。
“老二啊,回去問問你父親。”
在小女孩和金毛冒出時,杜天雄就不引人注意的退後了幾步,等她和趙恆離開了,他才揹負着手走到唐老二身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第一,韓六指是誰?第二,牽着金毛的女孩是誰?”
“對了,你可以順便問問王八蛋是誰。”
說到這裡,杜天雄笑容越發濃郁,拍拍唐老二的肩膀補充:“我想你那年過花甲的老父親,一定會給你準確答案,只不過你知道後千萬不要自扇耳光,因爲那沒半點彌補意義,好自爲之吧。”
唐老二吞着口水,神情複雜的看着杜天雄離開。
葉師師切掉播放的視頻,隨後從手機摸出一張記憶卡,丟給唐老二淡淡開口:“兇手面貌和特徵都有了,希望唐隊長秉公執法,早日逮捕兇手或者出榜通緝,否則我會親自告上華國內務部。”
女人的眼裡流露一抹光芒:“到時徇私枉法四字足夠壓死你,唐家聲譽也會因此一落千丈,不知道到了那個地步,南北兩家是否還這樣器重唐家?三天時間,三天後沒見通緝榜我馬上告狀。”
說完之後,葉師師就領着牛青她們離去。
“哥哥,謝謝你!”
沒有進什麼豪華包廂總統套房,就在一處能俯視京城的欄杆轉角,趙恆、小丫頭和金毛坐在觀景沙發上,一邊吃着小女孩買來的哈根達斯,一邊望着遠處萬家燈火閒聊:“謝謝你救了毛毛呵。”
“你這是第五遍了。”
趙恆露出溫潤怡人的笑容,轉動着手中的冰激凌回道:“我說過了,救毛毛只是一件小事,你不要那麼客氣,而且你現在請我吃哈根達斯,足夠感謝我了。”他還望向旁邊舔着冰激凌的毛毛:
“毛毛,對不對?”
“汪——汪汪!”
金毛向趙恆汪了幾聲,尾巴依然搖得歡快,只是不知在贊同趙恆還是持反對意見,小女孩搖着西瓜頭,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道:“恆哥哥,毛毛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是媽媽留在人間的守護犬。”
在趙恆微微一怔時,西瓜頭眼睛微微潮溼:“它在我身邊,我就能感到媽媽還在照顧我,如果失去了它,那我就再也找不到媽媽的影子,所以毛毛的命勝過我自己,你救了它就等於救了我。”
“婠婠當然要感謝你。”
雖然西瓜頭說的不是很多,但趙恆還是能猜出一些東西,顯然這名背景顯赫的小女孩痛失母親,而毛毛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點念想,守着這隻金毛就等於守着母親,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或許是被勾起了自己的不明身世,趙恆臉上多了一絲惆悵和傷感,隨後拍拍小女孩的腦袋:“婠婠乖,別傷心!你媽媽永遠在你身邊,毛毛也會永遠在你身邊,不說這些了,咱們吃冰激凌吧。”
西瓜頭點點頭,微微咬着手中雪糕。
“婠婠,你怎麼出來這麼久啊?”
就在趙恆重新把婠婠逗得眉開眼笑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不溫不火的喊叫,趙恆扭頭望去,正見一個紫色套裝的女子緩步而來,兩名始終在守護的保鏢向她微微低頭,隨後又向後退出了兩步。
這個女人長相併不驚豔也不漂亮,身上也沒有啥驚世駭俗的氣勢,但卻有一份說不出的奢華貴氣,就像一杯沉寂多年的烈酒,擁有令人窒息的魅力,不重,卻沒有人能夠忽略,還會讓人欣賞。
如果說有那麼一撮人從出生起就註定和平庸劃清界限,那麼趙恆相信這個女人就屬於其中之一,這裡所說的平庸並不單指物質上的平庸,更多的是一種精神氣質上的平庸,最大的差別是什麼?
暴發戶和貴族之間的差距,大抵能詮釋。
趙恆跟女人目光相交,好奇,詢問,試探,各種交織。
“小姨!”
西瓜頭一見到那女人,就揮舞着冰激凌撲上去,毛毛也馬上追了過去,女人的雙眸原本落在趙恆這個陌生人身上,有點訝然後者竟然敢跟自己對視和打量,聽到婠婠喊叫才從趙恆身上收回來。
望着朝自己奔跑過來的女孩,紫衣女子微笑着半蹲下身接住了女孩嬌小玲瓏的身體,輕聲責備:“婠婠,不是說好了不準亂跑的嗎?我找你好久,你要吃雪糕就說一聲,讓他們幫忙買就是。”
“是毛毛嗅到熟人氣息跑出來了。”
婠婠對紫衣女子露出可愛笑容,輕聲迴應着小姨:“我是追它出來的,我怕它又被人逮住,結果被它找到了恆哥哥,就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趙恆哥哥,他在華海救了毛毛,我請他吃冰激凌。”
“恆哥哥?”
紫衣女子憐愛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擡起頭望向緩緩起身的趙恆,紫衣女子微笑着點點頭,算是她的示意,趙恆同樣微笑點點頭,恰到好處,女人並不掩飾的疑惑和警惕並沒有讓趙恆多反感。
他早就揣測到這個叫婠婠的西瓜頭背景來歷不簡單,否則警衛怎可能晃動下本子就嚇退瘋狂的唐老二?而這個被婠婠稱爲小姨的女人,抱以一種習以爲常的敏感和警惕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他就是恆哥哥!”
婠婠高興喊道:
“就是他救了毛毛,恆哥哥,這是我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