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陽光滿地,清風相送。
專機七點回華海,趙恆趁着還有一個白天空擋,再度拉着葉師師去王者衚衕,這次沒有韓六指也沒有人妖他們,所以兩人很輕易的推門進去,厚實的大門雖然斑駁不堪,但依然可以正常開合。
確實破敗!
在趙恆輕輕掩蓋上兩扇蒼老斑駁的厚實木門,轉過身時止不住感慨時間就是殺豬刀,走到院子的視野相比門縫偷窺更爲廣闊,起碼過千平方米的清式院子,兩邊是貼着圍牆的傭人和護衛廂房。
院子側邊是一條長長走廊,中間經過一個早就乾枯的湖泊,最後通向遠處的正廳和後院,兩側自然是花草樹木,結構跟明清王爺府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這院子呈現的更破舊,更蕭條,更清冷。
幾片落葉隨風翻飛,隨後跌落。
趙恆和葉師師經過韓六指站過的雜草從,繞過還算有活力的幾株無名小花,隨後就慢慢走向大廳和後院,將近二十年的荒廢,所有欄杆和窗戶都蒙着厚厚一層塵,幾張散落桌椅更是腐朽不堪。
空調位置和電視櫥櫃也支離破碎,雖然不知道是誰的傑作,但趙恆清楚這府邸應該被人洗劫清查過,所有東西都幾乎遭到破壞,唯有牆角滾落的瓷杯保持着完好,淡淡茶跡昭示着曾經的人氣。
“這裡還有一本黃曆。”
葉師師眼尖見到牆壁掛着一本字跡泛黃都快認不清的黃曆,拉着趙恆慢慢靠近掃視上面字眼,想要辨認原主人撕扯的最後一天,在看清八月十六幾個字時,葉師師也見到‘不宜遠行’四個字。
“不宜遠行?”
趙恆想到葉校長所說的話,想到趙定天戰死沙場的兒子,儘管無法推敲他是什麼時候離京,但臉上還是劃過一絲苦笑:“這四個字對趙大少還是挺適合的,留在京城多好,何必去邊境死戰?”
葉師師嘆息一聲:“或許我們還不能理解他的理想。”她還掠過一絲苦笑:“有時想想也挺悲催的,位至巔峰的一代大佬因爲一戰失利,不僅橫死了親生兒子,連自己也被送去荒漠療養所。”
“趙家一脈也因此凋零,府邸更是面目全非。”
葉師師和趙恆已從葉校長口中知道趙定天身份,那就是二十年前的華國總理,他銳意進取鐵血反貪,讓華國從上到下變得生機勃勃,也讓無數貪官一一授首,打破華國經濟犯罪不死刑的弊病。
而且,趙定天一改華國唯唯諾諾的外交,在華國大閱兵當着三軍,揮筆寫下“男兒本當格鬥死,豈可怫鬱築長城?”這句豪言壯語,告知三軍犯我天威者雖遠必誅,華國不是清朝也沒有李鴻章。
那一次閱兵之後,華國對外就開始變得鐵血。
面對爭議陸地和不再委屈求全也不再求同存異,而是直接用大炮和坦克反擊,雖然開始壓力重重,但就此拉開了華國.軍人的熱血反擊,隨後在華國和島國爭搶碉龍島一戰更是前撲後續。
傳聞那一戰之前,趙定天對勸告的中楠海大佬以及軍部、外交部,鐵骨錚錚的拍桌子:你怕死,我也怕死,誰人不怕死?但是作爲軍人不應該怕死,更不能躲在後面,我們養的是狼,而不是羊。
傳令三軍,我趙定天親上戰場!
誰第一個戰死,我趙定天親自擡棺!
這幾句話,一日之間傳遍華國大軍,讓無數戰士請纓雕龍島一戰,那一戰也打得相當慘烈,雙方海軍是越打越瘋狂,而趙定天真的不顧風險站在主艦,指揮東方雄等大將浴血反擊,收回碉龍島。
以米國爲首的西方國家譴責華國之餘也聯合施壓華國退出碉龍島,米國大使還身帶不惜武力對抗的籌碼來京城談判,但一下飛機卻見到趙定天領着大佬爲士兵擡棺送葬,老人只留給他六個字:
你要戰,我便戰!
木國大使當場返回木國,向國會告知華國已無法壓服。
那一戰之後,華國跟島國再無爭議海域。
“走吧,去其餘房間走走,這大廳也沒什麼東西好看。”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手指在泛黃的黃曆上緩緩收回,昔日在華國舉足輕重的人物,還使用黃曆可見也是一個正統之人,隨着手指一動紙張瞬間破碎,趙恆臉上劃過一絲歉意:自己也是破壞者。
接下來,趙恆和葉師師花費了兩個小時走完整個院子,也不知東西是被四大家搬走還是被杜天雄珍藏,或者被樑上君子偷盜,這座府邸顯得空落落的,除了破損傢俱之外,連張牀都沒有見到。
兩人最後一站走到後院,也就是杜天雄所說的小中楠海之地,這裡跟前面一樣荒廢破損,花壇中的花草早就橫死,唯有幾顆雜草迎風飄搖,而一個小池子也是乾枯,裡面有兩個烏龜殼和銅錢。
龜殼染泥,銅錢生鏽,無處話淒涼。
唯一還完好的是一張圓桌,大理石圓桌,足夠容納十個人,周圍還有十個石墩,雖然石頭也受到了風化,但整體結構還算存在,石桌上面殘留沒有風化乾淨的茶痕酒跡,昭示昔日有過的歡聚。
趙恆似乎能感覺到那種相聚畫面,昔日杜天雄和東方雄他們甚至韓六指在這桌子上把酒言歡,指點華國大好江山,更能想象趙家大少在此作出驚人之舉,主動請纓去邊境殺敵報國,血染沙場。
趙恆還能感受到二十年前的政治清明舉國團結,趙氏府邸不僅有趙家大少的鐵骨男兒,還培養出東方雄這樣的無敵將帥,杜天雄那樣的一代梟雄,連韓六指也在這裡揮刀破解華國的重案舊案。
“物是人非,不外如此啊。”
趙恆無奈的輕嘆一聲,英雄落寞總是難免讓人惆悵,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滑過,感受到大理石灰塵和陰涼時,趙恆也想到門口錯過的牌匾,於是轉身向那邊走去,卻發現葉師師已站在那裡打量。
“奇怪,這字怎會如此熟悉?”
在葉師師兩米距離的頭頂上,有一塊斑駁不堪的牌匾,雖然上面文字顏色已掉的七七八八,但字體還是殘留了六分,能讓人看出書寫者的筆法和走向,趙恆眯起眼睛望去,依稀辨出恆門兩字。
這兩字寫得氣吞山河磅礴大氣,所有看到的人都能感覺到力透紙背之感,只是趙恆也感覺有個字眼很熟,就在他皺起眉頭時,葉師師眼睛閃過一絲茫然訝然,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走到趙恆身邊:
“相公,寬衣!”
趙恆微微一怔:“這環境,不適合吧?”
“你想多了。”
葉師師咯咯輕笑起來,隨後抱着趙恆開口:“你難道沒有感覺那個恆字很眼熟嗎?特別是日字的筆鋒走向,跟你身上刻字幾乎一樣,都是把中間一橫變成對角一斜,我想比較比較其餘筆畫。”
“你該不是懷疑本少身上恆字爲趙老所刻吧?”
很多年前才從鏡子反射看過自己背後恆字的趙恆,眼裡劃過一絲難於掩飾的震驚,他被葉師師一提醒,也感覺那個恆字跟自己筆鋒走向很像,當下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後背:“你別開玩笑了。”
“我就是山區來的,跟趙家八輩子夠不着呢。”
趙恆很沒有底氣的辯解着:“再說了,就算一樣也說明不了什麼。”趙恆心裡清楚,如果兩個恆字真出自同一個人的筆下,那自己即使扯不上沒落的趙氏家族,也逃離不了跟趙氏府邸的關係。
葉師師幽幽一笑:“說不定你就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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